青春幽默曲(10)


-1-

说完这句“好久不见”,我就像着了魔似的转身狂跑,我也不知道往哪儿跑,哪有路就往哪儿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站住向身后看,确定身后没有付月天。我站定,开始喘着粗气。

“小懂,你哪儿去了?”木子从宿舍楼上下来,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嗯,刚刚......”我的气儿实在喘不匀,说不出话来。我看了看木子,才发现原来我跑到了宿舍楼下。

“看来,你这是化悲愤为动力,跑步减肥去了!”木子心疼得看着我:“别难过,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去你的”,我推开木子放在我胸口的那只邪恶的手:“谁化悲痛为动力,我那是被一只恶狗追的。”说完这句话,我都被自己吓一跳,付月天什么时候在我心里跟恶狗平齐了?

“木子,你是不是要出去?赶紧赶紧的走,别杵在这儿奚落我解闷。”我朝她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小懂,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我、姚斌还有姚斌喜欢的那个妞一起去唱K。”

“木子,你是准备让我看场好戏呢,还是打算让我当电灯泡?我觉得这两个角色都挺缺德的。”我朝她撇嘴。

“嗨,想那么多干嘛啊,为了Happy’啊,你要知道,姚斌身边的哥们身高都在1米85以上,特别养眼,比那个什么陈夏不知道顺眼几百倍。你还不趁着他们单身,择一佳偶排遣忧伤。”

“择个屁,不去。”我虽然嘴上说得果断,还是被木子生拉硬拽了过去。

到了H乐迪门口,木子朝站在门口的姚斌挥挥手。姚斌走过来向我打声招呼就把木子拉走了。只见姚斌轻轻靠近木子的耳边,用手护在木子耳畔,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走过去:“木子,你们这大庭广众的,咬耳朵呢?撒狗粮呢?”

看着姚斌赤红的脸颊,木子赶紧把我拉到一旁:“说什么呢小懂,你看姚斌脸红的。那个,今天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就说嘛,谁喜欢电灯泡啊!知道我多少瓦吗?”我哼哼的看着木子。

“你误会了,小懂。姚滨说,今天陈夏和陈紫苏也在里面。姚斌一哥们也是排球队的,他把排球队的都约到这儿,弄了个超大包唱歌。”木子看了看我又接着说:“要不,我陪你回去,我也不去了。”

“木子,你别。不就是陈夏和陈紫苏嘛,我真的没关系。我真没喜欢过陈夏,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那好,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咱们就进去。”木子一边拉着我,一边招呼姚斌。

“木子,我跟你说,姚斌这男生不错,挺仗义。”我低声对木子说,然后看了看姚斌。

“小懂,别跟我抢啊,姚斌是我的。”木子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赶脚。

“不跟你抢,谁跟你抢啊!再说,谁能抢得过你。”我突然觉得,大学生谈个恋爱怎么这么复杂。就算喜欢,也未必是你的。就算是你的,也未必能保得住一直是你的。

-2-

推开304包间大门,陈夏第一个站起来。

“小,小懂,你怎么也来了?”陈夏磕磕巴巴。

“小懂,来坐我们这儿。”还没等我开口,陈紫苏就拉住陈夏的手,然后招呼我过去。

“哦”,我看着他们俩:“我不过去了,省着给你们当灯泡。”

“呵呵,小懂最爱开玩笑了。”陈紫苏说完,紧了紧拉住陈夏的手。

其实,我倒是蛮有兴趣想知道,陈紫苏怎么搞定的陈夏。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俩到底是做了什么交易还是发生了什么?

“小懂”,想着想着,陈夏端过来一杯酒:“小懂,给,拿着。”

“我不喝酒”我朝他摆摆手。

“这不是酒,喝酒前喝的,能解酒。”陈夏硬要塞给我。

“小懂,你看人家陈夏是关心你,你就拿着吧。”木子阴阳怪气儿的:“对了,陈夏,你不知道吧,小懂可是能喝着呢!不信,你今天就试试。”

“陈夏,别听木子的。你喝不了酒的。”陈紫苏赶紧走过来。

“陈夏,你是妻管严啊?怕是不敢吧。”木子不依不饶。

我拉了拉木子,想让她别再掺和了,该干嘛干嘛吧。谁料她径自去拿了两个杯子,一个放在我面前,一个放在我旁边。然后,她让姚斌抬过来一箱啤酒。紧接着,包间里的气愤就爆了。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凑过来看着我们几个。大家也不怕事儿大,都起哄“比一个,比一个......”

“好,比是没问题,但是小懂,你先把这个喝了。能解酒。”陈夏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还是留给你自己喝吧。”我把陈夏递给我的解酒水倒在了他的那个杯子里。

陈夏摇了摇头,一饮而尽。

木子和姚斌一瓶一瓶的开,一杯一杯的给我和陈夏倒酒。其实,木子是不知道我酒量到底如何的,只是抬杠而已。但是看着我一杯一杯的喝,神情若无其事的样子,木子笃定:关小懂酒量了得。于是她也就不怎么担心我了,踏踏实实的倒。

陈紫苏很紧张,她一直说陈夏不能喝,可是陈夏也没有示弱,一杯一杯不停的跟我碰。直到他脸颊微红,陈紫苏坐不住了:“小懂,他真不能喝,你看,他脸都红了。”

“怎么紫苏,心疼了?”我挑衅的看着她:“心疼,你就替他喝啊!”

紫苏一听我这么说,跟得到了特赦一样,拿起陈夏的杯子就开始喝。我是一杯一杯没有停。平日;一箱酒的量也就刚够我关小懂漱漱口的。谁知,今天刚跟陈夏拼了半箱酒,我就稍微有了些醉意。

包房里,我们拼酒,其他人唱歌。不知是谁点了一首beyond的《喜欢你》,我朝歌手看了一眼,就恍惚起来。

-3-

当年,付月天最喜欢的乐队就是beyond。体育加试之后,好在我老妈关系比较硬,体育老师给了我一个满分。这在全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很多学习中等的同学,看到我就愤愤不平,私底下都对我恨之入骨。

每当有人狠呆呆的看着我,我都直截了当的回击:“有本事,让你妈帮你搞定啊?在我这儿撒什么野?”

“小懂,我说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午饭的时候,付月天端着饭盒坐到我身边:“怪不得,我喜欢你,牛逼!”然后,他拍拍我肩膀,在我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机。

我红着脸,就那样静静的听着耳机里传过来的美妙声音,是beyond乐队的《喜欢你》。其实,我一直不确定,他喜欢我是像喜欢汪波那种喜欢,还是像喜欢一个女生那样喜欢。

我侧过脸,偷偷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一张瓜子脸,淡雅如雾的双眸,如美瓷般无暇的小麦肤,真想捧在手里。这么一看,付月天比樱木花道俊美多了,仿若从古希腊神话走出来的超高版美少年。我恍然大悟,那多年积累的文学词汇,都用来修饰付月天了。

“还没看够?”他微侧着脸,朝我眨了下眼睛。

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我心潮澎湃。

“付,你在这儿呢,小懂也在?你们怎么在一起吃饭?”汪波总是在不该出场的时候来砸场子。

“嗯,我看小懂一个人,就过来了。波,下午逃课吧,咱出去听歌。”

“逃课?还是算了吧。是不是小懂?”汪波看着我。

“我去,我陪你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说完,我急急的喘着气,耳机不经意间滑落。

“你也喜欢beyond?”付月天眼睛放光似的看着我。

“beyond是什么?”我不好意思,但我确实不知道。

“好吧,下午两点,学校门口集合,我带你去认识认识beyond。”说完,他又朝我眨眨眼睛。

“关小懂,我警告你别去哈。要是去,被老师逮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汪波威胁我。

“行,行,跟你没关系,屁事儿都没你的事儿。”我懒得搭理他。

“你说这见色忘友,怎么跟付,你就能那么温和呢!”汪波自言自语的。

回忆模糊了双眼,泪水咸湿了酒杯。

“小懂,小懂,你怎么了?”一旁端着酒杯的陈夏,使劲儿摇了摇我。

“没什么,继续喝,喝到哪儿了。”我张着一双刚睡醒的眼睛,看着陈夏的酒杯,麻木的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

“这酒,怎么有点咸?”

“咸什么咸,你看你眼泪流的。”木子拿过纸巾,赶紧给我擦。她又看着陈夏:“这事儿都怪你,你看你把小懂弄的。陈世美......”

“木子,纸巾给我吧。”陈夏接过木子的纸巾,要给我擦。

“别,陈夏,我自己来。”我看着那只僵在半空的手,他身旁躺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陈紫苏。

“陈夏,紫苏怎么了?”我问陈夏。

“你刚才特别吓人,一杯一杯不停的喝,紫苏替我挡酒,也跟着你喝,结果就喝醉了。”陈夏把陈紫苏放倒在沙发上,转过身来继续说:“小懂,对不起,都怪我。那天你走后,我和紫苏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可挽回,我需要对紫苏负责。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直喜欢着你,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伤害,让你这么痛苦。要是早知道,你也如此爱着我,那我绝对不会......”陈夏没有继续说,只是叹了口气。

我放下酒杯:“陈夏,你别这样,你真是误会了。我一点都不伤心。紫苏挺好的,她那么喜欢你,你们还有共同的爱好,在一起简直是顺理成章。”

陈夏双手板过我的肩膀:“小懂,你别安慰我。你刚才边喝酒边哭得跟泪人似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看着你哭,我特别心疼。”

完了,我低头咒骂自己,刚才那个谁、那个谁点的beyond的歌,揪出来让我骂一顿,这不是搅局呢嘛。我心想:陈夏,误会啊。我是难受,我是伤感,可是那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就算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有点小心动;就算你给我“批外套”的时候,我有点小感动;就算你说“担心我”的时候,我的小指尖有微微的疼痛,可这些都不能代表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失态,就是因为下午见到了“付月天”。我看着眼前醉意阑珊的陈夏,再看看躺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陈紫苏,突然有点可怜陈夏。我抬头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大男孩儿,觉得他有点无辜。无论他跟陈紫苏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用背负什么沉重的责任,毕竟我们才不到二十岁,我们都年轻,我们懵懂无知,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呢?

“陈夏”,我认真的看着他:“咱们都别喝了。我真的没关系,你既然决定和陈紫苏在一起,那就高高兴兴的过你的生活,享受你的大学。如果,你不快乐,那你也可以选择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你到底背负着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快乐。”

说完,我跟木子打了声招呼,径自离开。回头看着一屋子狼藉,再看看玩得最嗨的木子和姚斌,哪有什么姚斌喜欢的妞。我心想:今天我既不是来当电灯泡的,也不是来看戏的,我就是来演戏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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