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妄 想

                                                   文/点滴奇迹01

     一年一度的年终聚会上,小莫闷闷不乐地坐在靠门的位置,一言不发。眼前的“发小儿”们正在推杯换盏。十几分钟之前,隋波问他,最近忙什么呢?小莫回答,没忙什么,在家呆着呢。“在家呆着”几个字脱口之后,屋子里沉寂了大约三秒钟,随后又恢复了嘈杂。小莫环顾四周,希望能与哪个人目光相接,然后聊点什么,打破自己尴尬的境地,可是每个人都很忙,忙着喝酒、吹牛,没人顾及到他,就连身旁的隋波也把脖子伸得老远,兴味盎然地跟人插科打诨。小莫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工作时,在办公室里独处一隅,无人问津的状态。

“怎么又不干了?”正当小莫低垂眼睑,神色不安的时候,隋波忽然转过头来问了一句。“……没意思……太累……”小莫吱吱唔唔地说,显得更窘了。“哎——谁不累呀?我一天得车二百个机件呢。”隋波长叹一声,貌似感慨,语调里却透着一丝得意。“不是身体……是心……”小莫纠正,话没说完,坐在最里端,正对门位置上的强子举起酒杯,张罗着喝酒。小莫直勾勾地望着强子,感到自己的表情太过严酷,一时又调整不过来。强子微笑着举杯子向每个人示意,唯独没举向小莫。每回兄弟们聚会,都是AA制,每人各出一份钱,无所谓宾主啊!可入座时强子总要抢占正对门的位置,还冲服务员大呼小叫,这让小莫觉得他很没意思!

其他人都把杯子举起来了。小莫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他的酒量不行,今天又喝得太急,有点扛不住了,心想:这一轮就算了吧,毕竟没有外人。他盯着面前半杯啤酒,没做动作。“快、快,就差你了。”隋波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抬头一看,其余五个人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他扯过酒瓶,把杯子斟满,然后举起来。“祝兄弟们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财运亨通!”强子满面红光,说完祝酒辞,一堆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阵脆响。小莫把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一股酸水夹着浆糊从胃里涌上来,喉咙火辣辣的,他没忍住,哇地一声吐在桌子上……


小莫又失业了,跟以往一样,又是他主动辞的职,准确地说,是他逃离了工作的地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不去上班了,公司打来好几次电话,他都不接。他就这么把自己开除了,甚至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领。他害怕。一踏进公司的门就紧张,同事或上司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能让他一整天魂不守舍。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得罪到他了吗?天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每个人都不可信。这是他换了多个工作后总结的经验。每个不经意的表情、每个细微的举止,都可能暗含着阴谋;循着这些蛛丝马迹,小莫总会推测出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每句话都可能是陷阱。必须时刻提防。太累了!

自从毕业后,他就不停地换工作。他希望找到一块净土,能让他充满安全感地工作下去。不过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对他来说,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是最头疼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非要制造疑团,引人揣摩呢?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人们好像总是瞒着他,即便刨根问底,也只能换来一声声暧昧的笑。随着年龄增长,他不但没能参透这个世界,反倒觉得眼前的世界一天天变得古怪而陌生了。


不上班的日子倒也惬意,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电影、听音乐、读小说……只是不管做什么,小莫心里都空落落的。白天他尽量不出门,他怕熟人问长道短,但即使不出门,别人也知道他又没工作了。在他住的这个小区里,人们好像都生活在玻璃盒子里,每家每户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转眼就尽人皆知。天黑以后,他独自去河堤上散步,当凉风拂面、眼望对岸的绚丽灯火时,他的生活才显露出一抹光彩。

看到情侣们相互依偎着窃窃私语,他心里一片怅然。迄今为止,他还没真正谈过恋爱呢。上学时有个要好的女孩,毕业后就很少见面了。女孩找了份高薪的工作,收入是他的好几倍。每次她主动找他,都是有事让他帮忙,像代存话费、搬家、修电脑……女孩对他很客气,这更让小莫产生疏远的感觉。那些卿卿我我的场面自从毕业后就从未出现过。

    失业以来,他时常梦见:小时候在假期里贪玩,眼看快开学了好多作业还没做完,急得他团团转。惊惶中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小莫不想就这么混下去,看看身边的人,年纪相仿的——像强子,已经结婚生子了。他并不羡慕强子那种下了班就洗尿布的生活,也不喜欢小孩子。只是觉得别人的生活都在发生改变,而几年来自己一直停滞不前。过了年,他就二十四岁了。他应当调整自己的生命轨迹,学着掌握命运,而不是躲在家里坐以待毙。这么想着,他感到焦急,也很振奋。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市里的心理卫生中心。

他把自己不能长期在一个地方工作的毛病说给医生听。尽管不擅言辞,小莫还是尽量把情况说得详细、准确。他希望医生帮他找到病根,解决问题。以后他就能像大多数人那样,过一种不被说三道四的生活。

医生对他的倾述似乎有点不耐烦,中途打断他,问:“你工作时每月工资是多少?”

小莫有点诧异,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不多,七百。”

“你不工作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上次工作了多长时间?”

“将近四个月。”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工人,快退休了。”

医生问完,在处方笺上天马行空地勾划了一阵,然后递给小莫。“去取药吧。”

“可……”小莫接过处方笺,感觉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说完。

医生挥了挥手:“连续吃三个月药就能正常,去吧。”

小莫直奔药房,取了两盒药,花了六百多。药盒上全是洋码子,显然是进口的。取完药,口袋里只剩几块钱车费了。小莫粗略算了算,两盒药能吃二十天,如果按医生说的连续吃三个月,一共是两千八百元,恰好是自己四个月的工资。医生算得这么准!是巧合吗?

夜里,小莫吃完药躺在床上,由于药物的作用,深度睡眠来得很快,这使他失去了睡前自由幻想的机会。一直以来,小莫在熟睡之前总会幻想自己身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太空中游弋的飞船、旷野中的城堡、深深的地洞……他在脑海中营造出五花八门的“世外桃源”,然后想象自己身在其中,以此来对抗白日里不得不面对的那个世界。

小莫吃完那两盒药,没什么改观,反倒更不愿见人了。白天他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流,他就感到恐惧。这么多人,这么多不同的思想无声地碰撞着,每个人看上去都急匆匆、恶狠狠的,多可怕的世界啊!


自从春节过后,小莫就再没见过他的那帮兄弟。他打电话给隋波,问他什么时间有空,出来喝点酒,聊一聊。隋波说,工作太忙,老板不地道,经常加班,没时间出去,过阵子再说吧。小莫听着隋波忿忿的腔调,也恨起隋波的老板来了,临挂断前说了一句:干活儿悠着点儿,保重身体啊!哥们儿。隋波听了这话很高兴,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还是兄弟你关心我啊!最近忙啥呢?”

“没忙啥,在家呆着呢。”

“没去人才市场看看?”

“没去。”

“兄弟,你得想开点儿,做人就得随波逐流,像我,呵呵。”

隋波扔下这么一句,就挂了。

一天晚上,小莫照例去河堤散步,经过一家大排档时,他随便往里瞥了一眼。咦?那不是隋波吗?摇头晃脑地正跟人胡侃。再往旁边看,是强子!还有……整个那一桌坐的全是他的好兄弟啊!小莫欣喜若狂,差一点喊出声来,可声音哽在喉咙里没出来。想起几天前,隋波在电话里说的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什么工作忙、没时间,原来都是扯淡!他在大排档外面转来转去,想走进去,又不想成为不速之客;想离开,又舍不得。最终还是摆脱孤独的欲望占了上风,小莫朝大排档走去。

隋波第一个看到小莫,惊讶中带着一丝慌乱。

“太巧了!我看外面有个人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你。来,进来吧。”隋波礼节周全地把小莫引进屋里,叫服务员添了把椅子。小莫局促地坐下。强子见了小莫没表现出多大惊喜,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其他人也是如此。

“是这么回事儿”隋波说“今天老板不知抽什么疯,没让加班,回来得早一点儿,想着兄弟们很久没聚了,就打电话给大伙,巧得很,赶上大家都有空,就出来喝点儿。这不,正想给你打电话,没成想你就来了,巧啊!”

“我是路过这里,我不知道你们……”

隋波和强子交换了个眼色。

“刚才大伙还念叨你呢,真是说……来就来呀,巧,真巧!“强子一边说,一边环顾其他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巧,真巧……”

后来,强子他们谈起了桑拿、足疗、K歌、小姐……还不时 “嘿嘿嘿”地坏笑。小莫还一次没去过这些地方,他也不敢向人发问,那样会让人觉得他太土、太嫩,或者假装纯真什么的。令他惊讶的是,他的“发小儿”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流了?       

后来强子换了话题说:“今天股票大涨,一上午就赚了两千。”听得小莫自惭形秽,他开始怀念起有工作的日子了。

隋波眨巴眨巴眼睛,说:“强子真够义气呀!赚了钱立马请兄弟们出来喝酒!”

“等等!”强子打断了隋波“咱不是AA制吗?”

“得了兄弟,一上午赚了两千,请兄弟们喝点小酒不过份吧?”隋波用大嗓门一嚷嚷,临桌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强子是那种喝酒脸不红的人,此时却连脖子根都红了。他瞪了隋波一眼,然后豪迈地说:“好!这顿我请了!”

小莫坐在一旁,盯着眼前的酒杯发愣。自打坐下来,他的杯子就是空的。他很想喝上几杯,发泄一下几个月来积压的郁闷,可是没人给他斟酒。有那么几分钟,他想伸手拿酒瓶,给自己满上,当他的手向前稍一挪动,强子犀利的目光就落在他那只手上,让小莫觉得自己像个贼。后来,只要小莫一有动作,哪怕是最轻微的,强子的目光都会精准地投过来。小莫觉得浑身像针扎一下难受,只好把两只手全藏在桌子底下。

他们一定以为我是来蹭饭局的。小莫心里嘀咕着,感到很委曲。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来蹭吃蹭喝的,就一动不动地坐着,从头到尾没吃一口菜,没喝一口酒。

小莫打量在坐的每个人。这些都是他从穿活裆裤时就认识的兄弟,他连他们身上哪个部位长了多大的痦子都了如指掌。曾经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牢固得像块钢锭,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并且他以为这种关系可以延续一生。此刻,他却感到自己像空气一样游离在他们之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流露出的表情,就像他在窗前望见的路人的表情那样:急匆匆、恶狠狠的。

回家之后,小莫回想起大排档里的那一幕,心里发堵。他拔通隋波的电话,劈头就问:“你们今天是不是根本就没想叫我啊!”

隋波顿了一下说:“没有啊。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哼!我坐了一个小时,都没人搭理我!你们根本就没想让我去吧?”

“小莫,你这可冤枉兄弟们了,你出现的前两分钟我们还在谈论你呢。”

“谈论什么?谈论我没钱、没本事、没工作、没地位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从小玩到大,还谈什么地位?人人平等啊!”

“平等?平等得连酒都不让喝,菜也不让吃?”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隋波说“没给你倒酒是怕你像上次一样,喝吐。兄弟们知道你酒量不行,怕你伤身体。吃菜的事儿还用让吗?都是自己人,该吃就吃!你不吃,别人以为你没胃口呗。”

隋波的解释挑不出破绽,小莫越是按照这种逻辑去想,越觉得在理。虽然聚会的场面仍令他恼怒,但是他已经倾向于相信自己过于小气,对朋友太过苛刻了。


小莫第二次去心理卫生中心,给他看病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本来小莫想换个医生,他对那个医生有种莫名的恐惧,可挂号室里的护士看了他的病志本后对他说,你应该继续让原来的医生给你看,他了解你的病史。就这样,小莫又见到了那个很会算术的医生。

医生问他:“上次的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

“有效果吗?”

“好像……没什么效果。”小莫怕驳医生的面子,吱吱唔唔地回答。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才来?”医生撇撇嘴,有点不高兴。“我不是跟你说过,药至少得吃三个月吗?”一边说着,医生的目光不断在小莫的身上游走,像两条蛇信子“咝咝”地嗅探着什么。

小莫感到很不自在,又不能阻止这种嗅探,只得低下头。

    “没上班是不是?”

“嗯……”

医生把身子往后一靠,一幅明察秋毫的派头儿。

“有什么困惑说出来吧。”这一次医生倒显得很有兴致。

小莫把与朋友相处时的不快和自己对事情的判断一五一十地说了。

医生听完说了三个字:“是妄想。”

“妄想?”

“对,关系妄想,很严重。” 医生挥笔在病志本上写了一堆字,然后又在处方笺上写了一堆字。

小莫提心吊胆地盯着医生的笔尖,轻声问:“能不能用点便宜的药?”

“这次便宜。去吧。”说着,医生把处方连同病志推给小莫,就不理他了。

这一次小莫只花了七块钱就拿了两盒药。药是国产的,说明书上赫然写着“用于治疗各种类型的精神分裂症”,而且列举了一系列的不良反应,看得小莫胆战心惊。

当天晚上,小莫按照医生的嘱咐吃了两片药。半个小时后,他感到浑身无力,身体软得像个无脊椎动物。他在屋子里踉踉跄跄地打转,有好几次腿磕在家具上,他都不觉得疼。最后,他总算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四肢张开,放松得像一滩泥。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小莫醒来,一看表,天呐!已经十点钟了。他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而且是和衣而卧,连被子也没盖,尽管如此,他却睡得异常香甜,没做一个梦。

这药真厉害!

小莫出门倒垃圾,这是他白天极少数的外出活动之一。刚一出门,就撞见隔壁的张伟。张伟和小莫年纪相仿,是洗浴中心的服务生,刚下夜班回来。一见小莫,张伟就问:“哟,没上班啊?大学生。”

“不爱上,辞了。”小莫直截了当地回答。

“又辞了?”张伟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关你屁事!”小莫嘟哝了一句,在张伟惊讶的目光中从容地下了楼。

小莫觉得惊奇,怎么自己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如果换做以往,面对别人问长问短,他必定会感到无地自容,恨自己没出息、不上进,更不会顶撞别人。今天却一反常态,面对别人的盘问他心里没有半点羞愧,而且还反驳了一句。回到屋里,他望着桌上的药,似乎明白了,是药物的作用,让他素来敏感的神经变得麻木了。

麻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小莫变得愿意出门了,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逛,那些异样的目光不再能刺痛他。他的心情一天天好起来。

眨眼一年多过去了,小莫考取了会计师职称,并且应聘到一家外资企业当会计。这期间小莫一直在吃药。这份工作不但专业对口,而且薪资待遇很高。一年多的努力总算有了收获,小莫有种功德圆满的感觉。生活终于走上正轨了!唯独令他痛心的是,这一年多来他的兄弟们从未与他联络过。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他最在乎的那帮人,近几年来与他越来越疏远,他感觉他们变了,变得和儿时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到底变了什么?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吗?他找不到恰当的方式接近他们,只好被动地等待,等待他的兄弟们主动联络他。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好兄弟们始终杳无音信。


正当小莫笃定友情也不过是他妈的浮云的时候,他却意外地遇见了隋波。

那天在市里最大的超市里,他们两人不经意地四目相对,又同时有所顾忌地低下头。心里挣扎了一阵,碍于面子,小莫冲隋波点了点头,隋波也冲小莫点点头。几分钟之后,隋波走过来,试探性地说了句:“这么巧啊!”

“嗯,是很巧。”小莫一副窘态。,

“最近忙什么呢?”隋波又问。

为什么他们见面总要问这一句呢?小莫心里反感,但还是温和地回答:“在做老本行,会计。”然后说出了自己所在公司的名称。隋波听了眼里泛着光,说:“那可是好单位啊!有前途!兄弟。”

几天之后,小莫接到隋波打来的电话,说又快到年底了,兄弟们准备聚一聚,让他一定去。

小莫带着复杂的心情去赴约。见面之后,每个人对小莫都很热情,预想中尴尬的场面没有出现,他的兄弟们好像昨天还和他在一起一样。小莫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本来他不想坐这儿,可隋波推推搡搡地硬让他坐下了。小莫环顾四周,人都齐了,唯独没见到强子。

“强子呢?”小莫问。包房里霎时静下来。

“他……估计不能来了。”隋波说。

“他很忙吗?”小莫又问。

“谁知道呢?他炒股赔了个底朝天,又离了婚,工作也不做了,整天像着了魔似地研究彩票,就想中头奖,好把失去的都捞回来……”隋波一脸不屑地说。

小莫听了大吃一惊,真是世事难料啊!记忆中的强子仍是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可现实早已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了。此时的强子最需要的是朋友的抚慰,应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聊聊。这个念头在小莫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包房内的喧嚣冲散了。

“别提他了,来!”隋波举起杯:“恭喜咱们的好兄弟小莫找到好工作!”

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举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段美妙的音乐,让小莫陶醉。几杯酒下肚,小莫有些飘飘然了。他忘记了强子,忘记了自已曾经受过的冷遇。眼前一张张微醺的面孔,如家人般亲切。没错,他们始终是我的好兄弟。小莫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看来我的确有妄想症,不应该质疑朋友们的友情!小莫开始自责了。原来过去的想法都是错的,这个世界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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