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前一天,当燕子们叽叽喳喳地商量着队形,讨论行程安排时,只有一只燕子,孤身站在一旁,安静地好似不存在一般。自从它的父母去世,大家就没有听它说过一句话,渐渐地也就忽视了它的存在。
“明天,我们将要飞过一片沙漠,大家好好休息,做好准备。”领头的燕子安排好队形,做出了最后的提醒,“途中大家一定要紧跟队伍!”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伙就启程了。这是燕子的第一次迁徙,它紧紧地跟着队伍,生怕一晃神就失去了方向。
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令人心生畏惧,却又会被莫名吸引。
飞在沙漠上空的燕子,也因这片辽阔无边的寂静恍了神。当它回过神时,大部队已经飞远,只能远远地看到一片影子。它奋起直追,却越离越远。在太阳落山之时,燕子彻底失去了方向。
就在燕子感到绝望之时,它在沙漠中看到了一颗巨大的仙人树,树上零星开着几朵花。
只要飞过这片沙漠就会看到希望,而这颗仙人树就好像是此刻的那一抹希望。
燕子立刻做出决定:在这儿栖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仙人树在这沙漠中,每天望着日出日落,已经不知道独自生活了多久。所以,当燕子出现在它的身边时,它激动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天哪,这是真的吗?”
燕子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慌张地四处张望。
“是我,是我,我是一棵仙人树,你抬头看!”仙人树着急地想要说明一切,“我在这儿生活了好多年,一直都只有我自己而已,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活着的家伙。”
燕子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听到仙人树说话,有些害怕,但又好像有一点安心。
“树还会讲话?”燕子嘟囔了一句,缓缓抬起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能在这儿歇息一晚上吗?我······迷路了。”
“当然,当然可以,你想呆多久都可以的!”仙人树赶忙答应,“还有,谁说我们不会讲话的,只不过,其他树都有同伴陪着说悄悄话,你听不见罢了,哪像我,那么孤单。”仙人树的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我也是呀······”燕子听到仙人树的话,想到了自己。它习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一切,只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已。
那天晚上,燕子和仙人树聊了好久好久。燕子讲了之前看到的很多美好事物,说了很多有趣的事,仙人树告诉燕子自己在这无边的荒漠中不知生活了多少日子。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出现的时候,仙人树轻声地说出了它的请求:“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可是,这里并不适合我啊。”其实,一整天没有进食的燕子早已饥肠辘辘。
仙人树一下明白了燕子的担忧:“我虽然长满了刺,但我的枝干有充足的水分和营养。”
燕子望着茫茫的沙海,点了点头:“我也要寻找飞行的方向,在找到方向之前,我们就相互为伴吧!”
就这样,燕子每天会朝着不同的方向探寻,但每当夜晚来临,它总会回来与仙人树为伴。
回来时,燕子会告诉仙人树它看到的一切。有时,它会说,自己寻找到了水源;有时,它会告诉仙人树自己一无所获;有时,它会告诉仙人树自己好像看到了方向,又在第二天失望地发现自己错了······
七年很快过去了,在这七年里,仙人树每天都很开心,却再也没有开过一朵花。
有一天清晨,燕子如往常一样,一大早便启程了。夜幕来临,它却没有出现。
一天又一天,每当夜幕降临都会仙人树都会感受一次失落,它越发地孤独起来。
当燕子再次出现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与它一起出现的是一台闹钟。
“仙人树,你看这是什么,有了闹钟,你就不会孤独了。”燕子看上去很疲惫,却满脸的幸福。燕子说完,便依偎着仙人树,慢慢躺下,睡着了。
那天夜里,满树的仙人花开放了,伴随着阵阵的铃声,仙人树静静地望着燕子,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