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与家渐行渐远的孩子

寂静的街头恢复了夜晚独有的平静。即使有彩灯的点缀,也掩盖不了那种孤清。

行李箱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噪音,在此刻的街头显得格外嘈杂。

到了候车厅,冷冷清清几个人而已。工作人员百无聊赖地聊天。过完安检,一不小心,碰翻了行李箱,一时间,有点儿慌。“别急,我帮你扶行李箱。”转头便看到了一位大叔,穿着铁路制服的大叔。

检完票,看了看表,戴上了耳机,在好妹妹乐队的歌声里在不大的候车厅里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个不大的世界。

走到候车区,看了看在夜晚略显陌生的铁路沿线。

15车24号。上车的过程并不顺利。差点儿跌倒,行李箱太重。车门旁围观的人很多,都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帮忙。走到座位上旁,是一位胖胖的蜀黍,他帮我把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

车厢里大多都是从四川来的农民工。在一众学生的行李旁,他们的行李显得有些笨重——被子,行李箱……有些没有买到座位票,他们一直站着。夜晚的车厢还是挺安静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建立一个公益组织,每年帮农民工买票。

作为城市的建设者,尽管小品里把他们美化为“城市的主人”,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把他们当做主人吧!

突然想起来孩提时代的小伙伴。那时候,生活不富裕,但我们很快乐。就连下雨天玩泥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然而现在,回去很少能看到他们,都是在轻工业发达的城市,做着流水线工作,再回来买房买车,结婚生子。重复着老一辈人的轨迹。

春节的时候,我对一位没有回家过年的朋友说,整个春节,我只盼望过元宵节。因为有仪式感。她很不理解。

随着生活压力的不断加大,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为了钱,为了生存。年味越来越淡了。

临走时,突然感觉很悲哀。想想以后的日子,回家好似都是一种奢望。铁路长长,伸向远方。很多人都在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远方的远方呢?远方的远方还是远方。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就一无所有了。想想也对。

二十多岁的年龄,想挣脱家里的束缚,但想想,没有哪一种自由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很多书里,把任性当个性。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大概没有人会不追求个性吧。无非是离开家,自由生长。

你看,我们年轻时都在为了与家脱离关系找到自由,是我们拉开了与家的距离。在这条路上,我们都还只是孩子,都是与家渐行渐远的孩子。

但孩子,你要记得,没有哪一种生活是容易的。同样,没有哪一种自由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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