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

按语:

一直很喜欢日本文学,日本的美学和审美体现在每一行的文字之间。三岛由纪夫的美学,在细腻之间让人心动;夏目簌石因生于世纪之交,因而文风更倾向于反讽的现实主义。村上春树都不同,相比于往外看,他更喜欢往内看。固然,故事都有背景,然而让人印象深刻的却从不是剧情,而是颇具审美意味的“价值观”。这也是我下文所摘取的内容,均来自《挪威的森林》。

第一次接触村上春树,是他的《眠》。两处让我至今难忘:一处是对梦魇中人物形象的描写,脑中仍残留着一个面部皮肤褶皱(《千与千寻》中的老奶奶)手中高举长嘴铜壶的形象,搞得自己自己好几夜梦中惊醒,总觉得脚边的暗处似乎就站着这样一个存在,恐惧之中觉得自己的双脚逐渐因为浸水而变得冰凉;另一处是结尾,还是在车中,从何处起则何此处结束。这一点与《挪威的森林》也极像,虽村上春树的书并未全部读过,但似乎却可以判定这已然是他的审美特征。

我读书、读作者,从不看任何相关的论文或者百度百科。我就自己看,反复看,然后内观。

《挪威的森林》是我极为喜爱的一本书。这本书有两个关键字:性,死。死亡第一次出现在渡边(男主)的世界中,是木月的死。“17岁那年5月一个夜晚俘获了木月的死,同时也俘获了我。” 渡边从此再也无法把握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或者说这个界限已经不存在了,因为生寓于死之中,死寓于生之中,无法剥离。第二次死亡,是直子的死。其实当直子与渡边交合的时候,对直子自己的生命和二者的关系来说,就已经是结束了——“死”,虽然读的时候以为是二者关系确认的开始。但正如直子自己所说,那次在她生日那天的交合,是她这生唯一湿润的一次,之前与木月不行,之后与渡边还是不行。那一次交合,是一次开始,亦是一次结束,而结束的意味更重。自此之后,死亡也俘获了直子。渡边是爱绿子的,却从未与她结合。渡边未曾爱过玲子,却在于庭院给直子举办完葬礼之后,渡边和玲子二人都自然而急切地生出了交合的欲望,并结合在了一起。这亦是一次告别,从此,玲子在渡边的生活中消失了。性,并不是乱交,也不是由感性而发,不涉及伦理,而更像是一个仪式。由性生,由性死。而最后,当一切都似乎重新步入正轨的时候(直子死去,渡边可以专心只爱绿子了;玲子这位朋友也离去了),他却茫然不知所措,似乎那一瞬间反而是天翻地覆,乱了套。那些与他曾共同深刻地体会过生死与性的朋友,都离开了。而自己到底是在纯粹的生(绿子),还是已死,还是在生死之间?渡边再也无法判定。本书也就此结束,韵味无穷。

下文所摘取的内容,均来自《挪威的森林》。

1. 基本不涉及剧情,但为了避免歧义和维持人物性格的一致性,因此部分地方以括号的形式标注出来源(说话的主体)。

2. 部分有强烈的共鸣的地方,已加粗。可帮助快速阅读,但也有强加于人的意味,所以大家可逐行阅读,不受影响。谢谢。

3. 以图片或分割线来将不同的内容分开,方便阅读,以免歧义。


1

记忆这东西真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的时候,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未曾觉得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八年后仍历历在目。那时候心里想的,只是我自己,致使我身旁相伴而行的一个漂亮姑娘,只是我与她的关系,而后有转向我自己。在那个年龄,无论目睹什么感受什么还是思考什么,最终像回飞棒一样转回到自己身上。更何况我正怀着恋情,而那恋情又把我带到一处纷纭而微妙的境地,根本不容我有欣赏周围风景的闲情逸致。


2

“渡边君,真喜欢我?”

“那还用说?”我回答。

“那么,可依得我两件事?”

“三件也依得。”

直子笑着摇摇头:“两件就可以,两件就足够了。第一件,希望你能明白:对你这样来看我,我非常感激,非常高兴,真是雪中送炭,可能表面上看不出。”

“还会来的。” 我说,“另一件呢?”

“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待过。可能一直记住?”

“永远。” 我答道。

她便没再开口,开始在我前边走起来。

尽管如此,记忆到底还是一天天模糊起来。在如此追踪记忆的轨迹写这篇东西的时间里,我不时感到惴惴不安。我忘却的东西委实太多了。甚至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连最关键的记忆都丧失了。说不定我体内有个叫记忆堆的地那样的昏暗场所,所有的记忆统统堆在那里而化作一滩烂泥。

但不管怎样,它毕竟是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于是我死命抓住这些已经模糊并且仍在时刻模糊下的记忆碎片,敲骨吸髓地利用它来继续我这篇东西的创作。

很久以前,但我还年轻、记忆还清晰的时候,我就几次有过写一下直子的念头,却连一行也未能写成。虽然我明白只要写出第一行,往下就会文思泉涌。但就是死活写不出来那第一行。一切都清晰得历历如昨的时候,反而不知从何处着手,就像一张详尽的地图,有时反倒因其过于详尽而不便于使用。但现在我明白了:归根结底,我想,文章这种不完整容器所能容纳的,只能是不完整的记忆和不完整的意念。并且发觉,关于直子的记忆愈是模糊,我才能更深入地理解她。时至今日,我才恍然领悟到直子之所以求我别忘掉她的原因。直子当然知道,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记忆迟早要被冲淡,也惟其如此,她才强调说: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曾经这样存在过。


3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诉诸语言之后确很平凡,但当时的我并不是将其作为语言,而是作为一团薄雾样的东西来用整个身心感受的。无论镇纸中、还是桌球台上排列的红白四个球体里,都存在着死。并且我们每个人都在活着的同时像吸入细小尘土似的将其吸入肺中。

在此之前,我是将死作为完全游离于生之外的独立存在来把握的。就是说:“死迟早会将我们俘获在手。但反言之,在死俘获我们之前,我们并未被死俘获。”在我看来,这种想法是天经地义、无懈可击的。生在此侧,死在彼侧。我在此侧,不在彼侧。

然而,以木月死去那个晚间为界,我再也不能如此单纯地把握生(或死)了。死不是生的对立面,死本来就已经包含在“我”这一存在之中。我们无论怎样力图忘掉它都归于徒劳这点便是实证。因为在17岁那年5月一个夜晚俘获了木月的死,同时也俘获了我

我在切身感受那一团薄雾样的东西的朝朝暮暮里送走了18岁的春天,同时努力使自己避免陷入深刻。我隐约感受到,深刻未必是接近真实的同义语。但无论我怎样认为,死都是深刻的事实。在这令人窒息般的悖反性当中,我重复着这种永不休止的圆周式思考。如今想来,那真是奇特的日日夜夜。在活得好端端的青春年代,居然凡事都以死为轴心旋转不休。


4

她(直子)所希求的并非我的臂,而是某人的臂。她所希求的并非我的体温,而是某人的体温。而我只能是我,于是我觉得而有些愧疚

直子时常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的眼睛,那并无什么原由,而又似乎有所寻觅。每当这时,我便产生无可名状的寂寞、凄苦的心情。

我开始思索,或许她想向我倾诉什么,却又无法准确地诉诸语言。不,是她无法在诉诸语言之前在心里把握它,惟其如此才无法诉诸语言


5

(永泽)“和素不相识的女孩睡觉,睡得再多也是徒劳无益,只落得疲劳不堪、自我生厌,我也同样。”

(我)“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卖力气?”

(永泽)“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一本书写过赌博吧?同一个道理。就是说,在周围充满可能性的时候,对其视而不见是非常困难的事,你明白吗?...傍晚,女孩子们走上街头,在那一带东游西逛,饮酒作乐。她们是在寻求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我们又可以提供。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买卖,就像拧开水龙头喝水一样。我们转眼间就可以发泄,而对方又求之不得。这就是所谓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就在眼前来回晃动,难道你能视而不见?自己具有这种能力,又有发挥这种能力的场所,你能默默通过不成?”


6

(渡边给直子的信)我想,或许我们相互追求的心情已超越了我们所想的程度。也正因如此,我们才绕了许多弯路,或在某种意义上已误入歧途

这封信(直子的心)我读了几百遍。每次读都觉得不胜悲哀。那正是同被直子盯视眼睛时所感到的同一性质的悲哀。这种莫可名状的心绪,我既不能将其排遣于外,也不能将其深藏于内。它像掠身而去的阵风一样没有轮廓,没有重量。我甚至连把它裹在身上都不可能。风景从我眼前缓缓移过,其语言却未能传入我的耳底。


7

我本来盼望校园9月份一举报废才好,不料到校一看,居然完好无缺。图书馆的书没被掠夺,教授室未遭破坏,学生会的办公楼未经烧毁。我不禁为之愕然:那帮家伙到底干什么来着!

罢课被制止后,在机动队的占领下开始复课。结果首先出席的竟然是曾经雄居罢课领导高位的几张嘴脸。他们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做笔记、叫到名字时也当即应声。咄咄怪事!因为罢课决议仍未失效,任何人也没有宣告罢课结束,不过是大学引进机动队捣毁了壁垒而已,在理论上罢课仍在继续。宣布罢课决议之时他们那样地慷慨激昂,将反对派(或表示怀疑的)学生或骂得狗血淋头,或引起围攻不休。于是我走到他们跟前,问他们何以前来教室而不继续罢课,他们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们害怕因缺课过多而拿不到学分。此等人物居然也高喊什么解散大学,想来令人喷饭。如此卑劣小人,唯有见风使舵投敌变节之能事。

我说木月,这世道可真是江河日下!这帮家伙一个不少地拿到大学学分,跨出校门,将不遗余力地构筑一个同样卑劣的社会。相当一段时间里,我决定即使去上课,点名时也不回答。我也知道,这样做并无任何意义可言,但如果不这样做,心情就糟糕得不可收拾。然而这样一来,我在班里便愈发孤立了。

9月第二周,我终于得出大学教育毫无意义的结论。于是,我打定注意,把上大学作为集训:训练自己对无聊的忍耐力。因为现在纵令退学,到社会上也无所事事。每天我都去学校听课、做笔记,剩下的时间到图书馆看书或查资料。

一如往日的校园午休光景。然而在相隔许久后重新观望这光景的时间里,我蓦然注意到一个事实:每个人无不显得很幸福。至于他们是真的幸福还是仅仅表面上如此,就无从得知了。但无论如何,在9月间这个令人心神荡漾的下午,每个人看来都自得其乐。而我因此而感到平时所没有过的孤寂,觉得唯独我自己与这光景格格不入。


8

说实在话,这时我对女孩困觉已无多大兴致了。在周末夜晚沸沸扬扬的新宿街头东张西望三个半小时之久,目睹着人们释放出来的由性欲和酒精等相混合的各种莫名其妙的能量,不由觉得自己本身的所谓性欲简直猥琐得不足挂齿。


“喜欢孤独?”她(小林绿子)手拄着腮说,“喜欢一个人旅行,喜欢一个人吃饭,喜欢上课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单坐?”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乱交朋友罢了。那样只能落得失望。”(渡边)


9

“我说,外务省高级考试的复试是怎么一回事?参加的人全是像你这样的?”(我)

“不见得。基本上都是傻瓜蛋,再不就是变态者。想捞个一官半职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废料。这不是我信口胡诌,那帮家伙连字都认不全几个!”(永泽)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外务省呢?” (我)

“原因很复杂。” 永泽说,“例如喜欢出国工作啦等等。不过最主要的理由是想施展一番自己的拳脚。既然施展,就得到最广大的天地里去,那就是国家。我要尝试一下在这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中,自己能爬到什么地步,到底有多大本事。懂吗?”

“听起来有点像做游戏似的。” (我)

“不错,差不多就是一种游戏。我并没有什么权力欲金钱欲,真的。或许我这个人粗不可耐刚愎自用,但哪种玩意儿却是半点都找不到我头上。就是说,我是个没有私欲的人,有的只是好奇心,只是想在那广阔无边而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显一显身手罢了。”

“也没有什么理想之类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他说,“人生中无需那种东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为规范!”

……“永泽君,你的所谓人生规范是怎么一种货色?”我问。

“就是当绅士。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应做之事。”

“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你是最特殊的。”我说。

“在我见过的人里边,你是最地道的。”他说。


10

在瘦长个子散发传单时,黑圆脸登上讲台发表演说。传单上以将任何事情一律简单化的特有笔法写道:“粉碎校长选举阴谋”,“全力投身于全学联第二次总罢课运动”,“砸烂日帝——产学协同路线。”立论堂堂正正,措辞亦无可厚非,问题是文章本身却空洞无物。既无可信性,又缺乏鼓动人心的力量。黑圆脸的演说也是半斤八两,一排陈词滥调。旋律照搬照套,唯独歌词的连接处略有改动。我暗自思忖:这伙小子的真正敌手恐怕不是国家权力,而是想象力的枯竭


(小林绿子)“因为我讨厌学校讨厌得要死,所以才一次课都没旷过。心想怎么能败下阵去!一旦败下阵岂不一生都报销了!我生怕自己一旦败阵后就就再也站不起来。即使高烧39度,我爬也要爬到学校去。老师说小林不大舒服吧,我撒谎说没关系,硬是逞强。就这样我得了一张不迟到不缺席的奖状,还有一本法语词典。也正因为这点,我才在大学里选学德语。我就是横竖都不愿领那所高中的情分!这还真不是开玩笑。“


11

“6月份戒(烟)了。”(我)

“干嘛要戒?”(小林绿子)

“太麻烦了。譬如说半夜断烟时那个难受滋味吧,等等。所以戒了。我不情愿被某种东西束缚住。”

“你这人,属于喜欢追求事理的那类性格,肯定。”

“也许。”我说,“说不定因为这一点我才不怎么讨人喜欢,以前就这样。”

那是由于:在别人眼里,你是个不被喜爱也觉得无所谓的角色。或许有些人对你这点感到棘手也未可知。“


那是一个温柔而安然的吻,一个不知其归宿的吻。假如我们不在午后的阳光中坐在晾衣台上喝着啤酒观看火灾的话,哪天我恐怕不至于吻绿子,而这一心情恐怕绿子也是相同的。我们从晾衣台上久久地观看着光闪闪的房脊、烟和红脑袋蜻蜓,心情不由变得温煦、亲密起来,而在无意中想以某种形式将其留存下来,于是我们接了吻,就是这种类型的吻


12

(直子)和他们交谈起来,我得以知道自己在许多方面竟是那样无知,而意识到这点又是那样令人惬意

(直子)我们住进这里(疗养院)的目的,并不在于矫正这种反常而在于适应它。我们这些人身上的问题之一,就在于不能承认和接受这种反常。正像我们每一个人走路无不有其习惯姿势一样,感受方式、思考方式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也都有其习惯性倾向,即使想加以改正也并非当即可以奏效的。我们或许果真未能自然而然地顺乎自己的反常特性。因此才无法确定由这种反常特性所引发的痛苦在自身中的位置,而且为了对其避而远之住进这里。只要身在这里,我们便不至于施苦于人,也可以免使别人施苦于己。这是因为,我们都已认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这是完全有别于外部世界之处。外面的世界上,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自己的反常。而在我们这个小天地中,反常则恰恰成了前提条件。我们在此静静地生活,避免互相伤害。


13

世上是有这种人的:尽管有卓越的天赋才华,却承受不住使之系统化的训练,而终归将才华支离破碎地挥霍掉。

因为不付出努力,不肯下功夫刻苦训练,在宠爱中忘乎所以。小时候凭点小聪明,没用功也弹得不错,对此大家免不了夸奖一番,于是本人便把用功看成了无聊勾当


“渡边君,你能够完整地揭示出英语现在假定形和过去假定形的区别?”绿子突发奇想。

“我想没问题。”

“那我问你一句,这东西在日常生活中有何用处?”

“日常生活中有何用处倒谈不上多少。”我说,“不过我想,与其说具体有何用处,莫如说它是一种训练训练我们更加系统地把握事物。”……“我没你那么好的直感,就要在某种程度上掌握系统考虑事物的方法,就像乌鸦往大树洞里贮存玻璃片一样。”……“因人而异。有的人有用处,有的人没用处。说到底,它是一种训练,有用处与否倒是次要问题。”


14

“你对人生没有产生过恐怖感?”我问。

“我说,我并不那么傻。”永泽说,“固然,有时也对人生怀有恐怖感,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并不将它作为前提条件加以承认。我要百分之百地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达到极限决不罢休。想要的就拿,不想拿的就不拿,就这样生存下去。不行的话,到不行的时候再行考虑。反过来想,不公平的社会同时也是大有用武之地的社会。”

“这话倒是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吧。”我说。

“不过,我并不是仰脸望天静等苹果掉进嘴里,我在尽我的一切努力,在付出比你大十倍的努力。”“所以,有时我环顾世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伙为什么不知道努力呢?不努力何必还牢骚满腹呢?”

我惊讶地看着永泽的脸:“在我的印象中,世上的人也都在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忙个没完,莫不是我看错了?”

那不是努力,只是劳动。”永泽断然说道,“我所说的努力与这截然不同,所谓努力,指的是主动而有目的的活动。”


15

1969年这一年,总是令我想起进退两难的泥泥沼——每迈一步都几乎把整只鞋陷掉那般滞重而深沉的泥沼。而我在这片泥沼中气喘吁吁地挪动脚步,前方一无所见,后面渺无来者。只有昏暗的泥沼无边无际地延展开去。甚至时光都随着我的步调而流淌得十分吃力。身边的人早已经遥遥领先,唯独我和我的时间在泥沼中艰难地往来爬行。我之所以一步步挪动步履,只是因为我必须挪动,而无论去哪里。


“不要同情自己!”永泽说,“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当。”


“饼干罐不就是装有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和不大喜欢的不都在里面吗?如果先一个劲儿地挑你喜欢的吃,那么剩下的就全是不大喜欢的。每次遇到麻烦我就总这样想:先把这个应付过去,往下就好过了。人生就是饼干罐。”(绿子)


我们通过生而同时培育了死,但这仅仅是我们必须懂得的哲理的一小部分。而直子的死还使我明白:无论谙熟怎样的哲理,也无以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排遣这种悲哀。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而领悟后的任何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悲哀面前,又是那样地软弱无力。


现在在阅读乔布斯的自传,也会定期上传一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读书札记。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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