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到的荻芦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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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冬天未下雨。一辆拖拉机驶过,村南大路上飘起一阵黄色的尘烟,两旁的排洪沟内,干枯的田菁、艾蒿、天茄棵覆在一层灰尘之下,几乎被埋没了。谁能料到,几个月前,这些植物曾用鲜翠的色彩顺着大路形成一条绿色的河流。

一条不知冷暖的赤链蛇,耐不住冬日的寂寞,曲连曲连地划过,留下一条平滑的曲线。一出溜,钻进干草丛,枯草抖落下几团积灰,蛇和灰色融为一体,便再也寻不着了。

路两旁成片的小麦地,紧贴着大地,平平坦坦地展开,直到被河流或者房屋截断,在同样灰蒙蒙的太阳下,叶子卷成筒状,低垂下来。有的已开始泛黄、枯焦。即使惊蛰已过,还看不出任何返青的迹象。

现在这条官路已不能步行通过。因为松散的厚厚的醭土会像雨天淌不及的积水一样,灌入鞋内,形成一层硬饼,贴在脚掌和千层底之间,十分难受。

即便这样难受,村民还是不断的在大路上来来回回。他们从大路拐进小路,站在自家地头,五官凑成一团,或是哀叹一句,或是咒骂一句,然后转身走到公家的机井边,俯下身看看露底的井水,又走过去瞧瞧早已干涸的河底,“你说,你说这可咋办哇!”,彼此无奈地摇摇头,又走向另一块地。

依然还是被无希望的苦恼紧抓着,无助的汉子折回家,媳妇孩子看到他的脸色,不敢大声喘气,战战兢兢的好意伺候着。稍不留神,少不了一顿恶骂,重则挨两下拳脚。

同样为着一个更大的不顺心,媳妇忍着气不做声,孩子似乎知道有更大的事情正在发生,连哭声也压的极低,只听见鼻涕一下一下地抽动。

汉子出了气,天一擦黑便幽幽的睡去,把无边的烦恼交给未知的梦境。

夜里,竟沥沥下起了雨。春天的雨总是静悄悄的,一丝一毫的征兆也不给人留。春雨缠缠绵绵,不紧不慢地静静落下,人们还在梦里苦闷不止,全然不知。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这一喜讯,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下雨了!”抱着残余希望的人匆匆起来,发现地上已经湿了一层,房檐上滴的水砸出一排坑,又在地上汇成一条小小的河流。

睁大眼确认这一事实后,他们的笑声,也许是欢呼声,惊起了梦中的人。一个一个的电灯亮了起来,一阵一阵的呼声升了起来。哄闹闹的,似乎这不是夜里,而是白天的大集市。

人们奔出家门,钻入雨中,见了面也不招呼,只是弯着腰伸着手大笑,等到打了一个喷嚏,才知道还没有穿外衣。狗也忘乎所以地跟着叫了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串接一串。

喜悦的声音像是传染病一样蔓延开去,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都亮起了灯。先醒的人听到后醒的人的嚎叫,相视而笑,愈觉得这雨仿佛有了自己的功劳。

雨下了一夜,直到早晨八九点钟才渐渐停了,天开始白亮起来。麦苗被淋去了污秽,泥水顺着细长的叶子直流到根部,麦叶支棱起来,颜色也由黄绿变成了浓绿,更加喜人。天底下似乎一切都潮润了,光秃秃的泡桐皮闪出刺眼的色彩,树干显得更加黑壮。

人们抄着手,小步跨出家门,在门口的旧麦场上和善地相互交谈几句,全没了昨夜沉闷的气氛,然后他们去自家田地里检视这场雨的效果。

大路上的积土不知被谁早踏出泥泞来,车辙里的浮土混着雨水变成一条条的泥沟,车辆驶过,泥水四下溅开又泼洒下来,等待下一次的碾压。

人们没工夫理会这些,像是收种季节一样,集散在田间地头,忙着感叹,忙着议论,满脸的皱纹也似乎被雨冲洗过了,常年洗不去的灰泥不知哪里去了。

村口官道旁有一户人家,门前有一个平坦的麦场正对着官路,这是去年打的,今年稍一修整还可以再用。麦场由石滚一遍一遍地压成,光滑而平坦,春雨并不能即刻渗透坚硬的地面,只把上面的一层浸透,出两次太阳,它又会恢复平坦坚硬的本质。

两个外村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官路上走来,鞋上沾满了泥巴,舌头一样翘着边,布鞋随着脚步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显然鞋里已经灌满了冰冷的泥水。

二人一高一矮,高个子有二十来岁,头发几乎是全秃的,拥有阔大的耳朵和嘴巴,穿着黑布棉袄,没罩褂子,军绿布鞋在泥路上走起来乱晃。

另一人有三十出头,短头发上沾着细碎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下巴上冒出一圈黑黑的胡子茬,眼圈微红,但是挡不住炯炯的目光四下谨慎地打量,藏青色棉褂里的身材虽不如年轻的那位宽大,但也算得上健壮。

二人呼出冒烟的粗气,在已经十分泥泞的路上寻找坚硬的地面落脚,每走一步都要拧一下眉。看到男女老少都在地里欣赏自家的小麦,心里不由放松下来,脚步也慢了一些。

还没走出多远,高个子捂着肚子蹲下,一边说“不中,才哥,我肚子疼。”

“咋了和尚,昨天在麦秸垛里冻着了?”

“不知道,想解大手,你在前边大树边等我吧……一会就回来!”说着一边往没人的地方跑。

杨才干快走两步靠在大树边坐下,一夜的奔波早已使他非常疲惫,脚下的鞋已经全部湿透,冰凉的袜子和着春雨的寒气贴在脚上,每多走一步路都是艰难的忍受。

可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继续赶路,这条路是通往他姐姐家的。先去躲避一阵子,再谈后话吧,好汉不能吃眼前亏。要是干等着村支书找人把他们收拾了,以支书的残忍手段,他的四根肋骨起码得要了他们两人一条命。

张和尚虽和自己不是本家,人也有些憨直,但是一直把自己当作亲哥一样敬重,现在还没有成家,家里还有一个多病的老母亲;自己家也有妻儿老小,谁的命也不能轻易让他拿走。

他们前几天打折了村支书的四根肋骨。但是这么做到底值当不徝当?杨才干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昨天晚上他们二人躲麦秸垛下掏了两个洞休息,他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想着怎么能把这件事和平解决掉。

总在外面躲着也不是办法。给他一条命那是不能够的,反过来让他打断四根肋骨,也不可行。

看着眼前雨后返青的麦苗,杨才干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有这场雨,说什么也不会把事情闹成这样的。

可是当时连续的干旱让人看不到希望,眼看着一年的忙活就要绝收了,谁不是发了疯一样?救旱如救火,早一天给小麦供上水,小麦就早一天活命,再多旱一天,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旱死。

长期干旱使村里的普通机井干枯见底,以至于抽不出水,只剩村人集资的惟一的一台潜水泵还可以工作,村支书那个队的人狗仗人势,凭借支书的幌子占着潜水泵连用了好几天,别的队眼看着麦子耷拉叶子没有其它办法。

杨才干是另外一个队的队长——村民们看他年轻却办事老成果敢,为人仗义,关键时刻敢为大家作主,于是推选他来当队长。

队员的地马上要旱死了,当然来找他出主意,他年轻气盛,自然不能驳了村民的面子。当即领着本队的几个人到支书家去说理。没想到支书非但不让本队的让出水泵,还说一些风凉话。

杨才干怒火中烧,一拳头打在他的左眼上,支书后退两步,捂着眼愤愤地要冲来还手。张和尚一看势头不好,才哥要吃亏,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腋下。

张和尚年轻时跟着练家子学过几年,身上有几块肌肉,打架斗殴最不怕,一脚下去,眼看着支书夹着胳膊趴在地上直哼哼,再也不能起来伸手了。

杨才干带着队员,抢过来潜水泵,连用了两天把队里的地差不多浇完了。听说支书被送到医院,断了四根肋骨,又多了个熊猫眼。大家拍手叫好,却也暗暗地为才干担心。

村支书可不是个善茬子,人称“牛眼珠子”,年轻时候结交几个狐朋狗友,横行乡里惹是生非,凭借一股子泼皮气,老支书去世后他强行出来主事。

当上了支书,本村乃至周边村的混混都拥聚过来巴结,看样子是笼络了几个狗腿子。

如今虽然上了年纪,早就不干当初的勾当了,但是他可不是吃软饭的主,在医院就放出了话,要把杨才干和张和尚给废了。

最后一个浇完自家的地,听说支书出院了,二人晚饭也没吃匆忙逃了出来。逃向哪里去呢,远地方没有熟人,只有去他姐家还是一个出路,他姐姐嫁到了北边五十里外城郊的荻芦庙。

姐姐和姐夫是90年周围村里最早的一批外出打工的,他们在无锡的工厂里认识,姐姐不顾家人的反对,嫁到了五十里外的城郊。

姐姐和姐夫外出打工挣了一笔钱,回家开了一个果园,专搞水果种植,依仗着近水楼台,卖到城里去,不久日子有了起色,成了村里的富裕户。在他们家躲避一段时间,是最好的去处。

昨天入夜不久,就下起了雨,杨才干半惊半喜,早知道要下雨还找那麻烦干啥?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无家可归了。

刚浇了地就下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张和尚看村里人都在睡梦里,很得意最先发现了这个喜事,在路上直着嗓子大喊“下雨了”。

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二人不得不停下来避雨。这才到唐家沟村,刚走了十来里路,还远着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台拖拉机从大道中驶来,突突突地把沟辙的里的泥水溅的老高,又泼在路旁的小麦上。才干抬头一看,开车的人是张和尚,惊讶地站了起来。

“才哥,上车吧,咱们开车不是还是快点?”和尚一脚刹车停在了才干面前,没熄火,车子还在腾腾腾地叫着。

“你哪里弄来的拖拉机?”杨才干疑惑地看着张和尚。

“啊,这个村有个熟人,我借的,咱们回来的时候再给他送过来。”

“你在这地方还认识人?谁呀?”

“一个朋友,赶紧走吧,一会支书的人追上来了。”

才干疑惑地上了车,坐在车轮上的铁泥挡上,没想到和尚还有点能耐呢,不管怎样至少双脚不用再沾地了,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拖拉机在二人所在的杨水塘村也不算太稀罕,好多人家都有,在耕种季节,抽着主家不用的空子,只要给加点油,邻居们随时可以借来使用。

张和尚父亲早亡,家里的农活全由他张罗。因为他开起车来东奔西撞、毫无顾忌,要么把人家的车开翻个,要么索性撞上了什么东西,人家都不太愿意借给他拖拉机使用。

但是他还有瘾似的,见到车就想开,开起来就是五档深油门。

在地里耍不开,这下在路上,他要过过开车的瘾,拖拉机翻沟越辙,穿村过店,车轮后面的泥水甩得一丈多高,碰到一个深辙能把人颠起来半尺。

张和尚坐在弹簧软座上手舞足蹈地控制着方向盘,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杨才干坐在泥挡上没有一点缓冲,又饿着肚子,肠子早就震得聚成一团,岔了气,拖拉机每蹦一下,他的肚子就疼痛一次。

他强忍着,至少双脚的冰凉感受不到了,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彻底后悔了揍支书这件事,揍他是早晚的事,但是这次揍的不值当。

支书这个孬种,贪了村里多少钱,上级拨的款他克扣,下面社员的钱他还想抠点。揍他三回也不多,但这次揍的不太明智,不光惹来麻烦,还没有突出的成果,小麦是浇了,别人没浇的,不也是有雨水浇了吗。当初何苦插那一杠子?

后悔归后悔,转过头又一想,反正已经揍了,事情已然这样了,煎炒烹炸随你怎么办吧。对!他是孬种就该揍,揍了就揍了,咱可不能认怂,让人看不起。

剧烈的颠簸使他想起了他的摩托车,当初去姐家都是骑着摩托车的。本来这次也打算骑摩托车出来,前一阵到镇上买浇地的扯水管,坏在了路上,恰好忙着浇地就没修。现在想来,幸亏没骑,要不然摩托车在这泥路上一定是“白给”。

这些东西想完了,没有东西撑着,心里空洞洞的,肠子里的疼痛又翻滚出来,肠子在肚子里几乎要整个反过来了,杨才干咬着牙招呼和尚停下来。他弯着腰爬下车,蹲在地上小口喘气。

“怎么了才哥?你难受?”

“没事,你开太快了。我岔气了......歇歇就好。”

“那中,这别看这车破,开起来跑的还真快。”一边说着解开裤子,站在路边撒尿。

才干看看周围,快到司马南村了。荻芦庙还有十多里地。

前方有一条河,叫洪河,河南沿是司马南村,河北沿是司马北村。据说当时是一个村,21年发大水,惟一连通的桥梁被冲断,连续数月南北不相通,后来两村各自为政,分成了两个村。

杨才干去姐家必定要经过这两个村,时间长了对这里也就熟悉了。休息一会,肚里的痛苦得到了缓解,却另外又多了两种痛苦,冷和饿。衣服是半湿的。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身体勉强支撑着,一得了空闲这两种痛苦便探出头来,把人的心思全勾了去。

“你在唐家沟认识谁呀?和尚。”才干觉得疼痛缓了一缓。

“啥沟?”

“唐家沟,那是谁的车。”

张和尚系着裤子,咧开大嘴,嘿嘿嘿地笑。

“咋回事!”才干站起来一脸严肃地问他。

“没咋,我看到这车停在那,反正人家现在也不开,咱们就开来用用怕啥。”

才干没想到和尚还会这一招,这是偷东西,是犯法的,他真动了气了,忘记了疼痛,他真想扭着和尚狠狠地揍一顿。

“怕啥,你说怕啥!你这是偷车,让人抓住咱俩都得蹲监。”才干对着张和尚大声喊了出来。

“没那么大事吧才哥,咱们用完再给他们还回来不就中了?”和尚心虚地瞅着才干,撇了撇方嘴唇。

才干气的直转圈,一脚踢在和尚屁股上,鞋上的泥块甩出老远。

“你真是乱上添乱!”

无论才干怎么埋怨,已经事情已发生了。必须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才能躲避更大的祸患。这么想着,仿佛已经听到“呜哇呜哇”的警笛声。张和尚不敢再狡辩,只能听从杨才干的安排。

过了前面的桥,河北沿有一个废旧的炼薄荷油的蒸馏场,里面杂草丛生。他以前从这里经过,经常看到有小孩子在里面玩耍。看来只好先把车停在那里,再想其它办法了,要是警车从大路上追过来,他们谁也跑不了。

二人立即上车,趁人不注意,把车开到那个隐蔽的地点。

张和尚不吭气,下了车打算继续步行往北。

才干叫住他,“不能往北了,警车要过来肯定是往北追,咱们要往南走,绕个弯再往北走,这样就能躲开。”杨才干想耍个小聪明,但又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和尚一边佩服杨才干的智慧一边跟着他又折回桥南边。

二人过了桥不再走大路,顺着河往西走。洪河已经干枯,只剩河底一条细流夹在草丛中间,潺潺而流。河边成排的窜天杨直挺挺的,枝桠伸向空中。

一眼望去,看不到两岸的大堤,从死去的干草高高低低的排列阵式,只能模糊认出大堤的轮廓。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出来了,照着满地的青翠和暗黄。背靠岸堤,不远处是一排简陋的村房。泥坯墙的房子,上面歪扭地铺着一排排小青瓦,屋脊上立着几棵落了叶的榆苗。

为了减少一些脚底冰凉鞋袜的侵袭,他们踮着脚尖走路,像是舞台上的小丑。屋前,有一群妇女和老婆子抄着手在檐下坐着晒太阳。

正无聊地东拉西扯些闲话,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便住了嘴,死盯住不放,从正脸看到后背,等走远了才开始议论起来。他们二人被这样看的很不自在,张和尚偷偷地回敬一个凶狠的眼神,顷刻便被淹没了。

杨才干急速地瞥一眼,加快了脚步,躲开这群新闻评论人员。等走远了,二人才敢说话。

“和尚,那群人你认识吗?”

“一群老娘们,我不认识。问这咋,你认识?”

“我也不知道,有一个妇女,我看着熟悉,好像见过。”

“你家亲戚多,不是你家亲戚吧?”

“肯定不是,我家在司马南村没有亲戚啊。”

又顺着河沿走了一段,张才干站住不走了。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妇女了。

去年他骑摩托车从姐家里回来,路过司马南村的地块,有具割草的妇女被草蛇咬了一口,坐在路边疼得直叫,以为中了剧毒,吓的脸色苍白。

他下了摩托,帮她挤挤血,又找了一把“血蛋球”,用手搓出绿水来,敷在伤口上。告诉她,这是草蛇,没毒,回家养养就好了。

刚才坐着的就是那个妇女,她说自己姓吴,当时还要把才干请回家喝水,才干着急回家,骑上摩托就走了。

想起来这个茬,他对和尚说,“和尚,你饿不饿。”

“饿啊,肚子叫了半天了,早就饿了,我以为你不饿,也没敢吭气。”

“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上哪?”

他们调头回到那个房子边,找个背人的地方等着,等到那群妇女们散了。他们截住那个妇女。

“吴大姐!”杨才干小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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