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跟遗传有关，或是儿时糖吃多了的缘故。从小牙齿就不好。中学时开始补牙，大学没毕业已经拔去三颗牙了。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知识也在积累。知道了蛀牙要首先要医治，尽量不要拔除，哪怕只保留部分牙根。可是去医院治牙，最怕的是耗时，每次去治疗，几乎都要挂号等待一二个钟头。
一日，同事介绍，口腔医院新开设一个外国人齿科诊所，虽然价格贵点，但服务好，不排队，且还对国人开放。思来想去，决心去把满口牙好好修理修理。
诊所真安静，护士给建立了档案，并安排拍摄了X光牙片。三位医生会商后对我提出了治疗的建议，第一次在医院有了当上帝的感觉，放心地把自己交了出去。
我的主治大夫姓宋，三个月前刚从日本进修归来。她又对我的牙疾进行了分析，告诉我打算分三个治疗段，总共可能需要十次诊治，每三天来一次，每次时间提前预约。宋大夫还给我讲了许多牙保健的道理，并送我一包牙线以替代我常用的牙签。
后来的治疗果然很顺畅，我根据自己的工作安排，把治疗时间预约在下班前的时段，每次四点半去诊所。每次当我到达时，护士都已准备好了器械，宋大夫也刚好送走上一个患者，时间安排的真准确。宋大夫一边治疗，一边给我讲解注意事项，手法非常轻，几乎没有痛感。每次去诊所时，我都能遇到宋大夫的八岁女儿放学回来，小姑娘静静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妈妈下班。
记得第七次去诊所时已到了镶牙阶段，那天因路上塞车，我到诊所时已经五点了。宋的小女儿还在门口的椅子上静静的坐着，宋大夫则在给另一位患者治牙。我看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就过去跟护士说:我不等了，再另预约时间吧。宋大夫走出来对我示意：稍等一会儿，今天一定要做。我和宋的女儿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快六点了，看到许多大夫已经准备下班，我心里不安起来。这时诊所主任过来对我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说：“怪我来晚了，要不我再预约吧？”主任说：“不怪您，刚才来个患者，插到您前边了，等会儿就给您看，您不用考虑我们下班时间”。我看着有好几个人围着那个患者，其中还有一位我认识的卫生局处长，就问主任:“那是个大人物吧”？主任未置可否的点点头。后来那个处长过来告诉我说市委X书记牙坏了。
等我做完牙印时，已经六点四十了。宋大夫和主任还未下班，因为当天的事还未处理完。而宋的女儿，则干脆趴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写开作业了。
镶牙的那天出了点麻烦。宋大夫把提前加工好的烤瓷牙装入我的牙床，使劲按一按后问我“高不高”？“高，太高了!”我的嘴怎么都闭不上。宋大夫把牙拿出来挫一挫，放进去还高。再挫，还高。宋大夫出汗了，我也快出汗了。这时主任也过来了，帮着分析，半天也没找出原因，下一个患者已经来了。宋大夫跑到电脑前鼓捣两下回来，红着脸对主任说：“昨天那个X书记治疗记录没输入，整个治疗顺序全串位了”。我恍惚听明白了，我这颗牙做错了。看着满脸歉疚的主任和宋大夫，我问：“这颗牙是X书记的吗”？宋点点头。我说不对吧，牙怎么这么大？主任说他是市委书记啊。可他个子比我矮许多，怎么牙能大这么多？主任笑了：“X书记虽然牙大，可他是领导，领导嘴大啊!”
2008/6/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