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故事099，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晋文公勘定了温、原、阳樊、攒茅四个城邑的疆界，领地直通太行山的南面，称为南阳。这是周襄王十七年冬天发生的事。此时，齐孝公有称霸诸侯的想法，但因为公子无亏之死，与鲁僖公交恶；鹿上盟会拒绝签署名字，得罪了宋襄公；未参与盂地的大会，违逆了楚成王。诸侯与齐国离心离德，再也不来朝觐了。孝公心中愤怒郁结，打算在中原地区发动战争，重振齐桓公的霸业。

孝公把群臣召集起来，问道：“先君桓公在的时候，没有一年不征伐，没有一天不开战。如今我安坐在朝堂上，仿佛居住在蜗牛壳中，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实在羞愧！当年鲁侯想方设法要救无亏，处处难为我，这个仇还没有报。现在鲁国北面与卫国结盟，南面与楚国通好，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攻打齐国，我该如何抵御？听说鲁国今年闹饥荒，我想要趁此时机出兵攻打，先发制人，杜绝鲁国的图谋。诸位认为怎么样？”

上卿高虎进言道：“鲁国有多方相助，攻打他们未必能取胜。”

孝公说：“即便不能取胜，我也要试一试，观察诸侯对这件事的态度，谁向着齐国，谁又与齐国作对。”于是亲自率领两百辆战车和步兵，准备入侵鲁国的北部边境。

鲁国边境得到消息，派人向鲁僖公告急。鲁国正值饥荒之际，百姓困苦，难以承受战争，大夫臧孙辰对僖公说：“齐国纯粹是为了泄愤而入侵我国，不能跟他们发生武力冲突，不要意气用事去争胜负。应该婉言劝退他们！”

僖公问：“现在有谁善于辞令呢？”

臧孙辰答：“我举荐一个人，是前朝司空无骇的儿子，姓展名获，字子禽，曾担任狱官，封地在柳下（鲁地名，今山东新泰市柳里，世人多称展获为柳下惠）。这个人外柔内刚，知书达理，因为做官执法时刚正不阿，不合时宜，所以弃官归隐。如果能让这个人作为使者，一定可以不辱使命，引起齐国的重视。”

僖公问：“我以前也听说这个人，他如今在哪里？”

臧孙辰答：“还在柳下。”

僖公派人把他召过来，展获以患病为由推辞了。

臧孙辰说：“展获有个堂弟名叫喜，虽然只是个小官，但也颇有口才。如果让展喜住在展获家里，请展获对其加以指点，一定会有长进。”僖公同意了。

展喜到了柳下，见了展获，传达了僖公的旨意。展获说：“齐国攻打我们鲁国，是想要继承发扬齐桓公的霸业。图谋称霸不如尊崇周王。如果用先王的宗旨去责问他，还用担心没有辞令吗？”

展喜回复僖公说：“我知道该如何劝退齐国了。”僖公已经备下犒赏齐国军队的礼物，无非是牛羊牲畜、美酒、粮食、布帛之类，装了满满几车，交给展喜使用。

展喜来到鲁国北部边境，见齐军尚未入境，便主动前去迎接，到了汶水以南，刚巧遇到齐军的先遣部队，由崔夭担任先锋。展喜先将礼物献给崔夭。崔夭把他领到军中，拜见齐侯。

展喜呈上犒劳军队的财物，说：“我们国君听说君侯亲自到来，光临敝国边境，派下臣前来犒劳大军。”

孝公问：“鲁国人听说我来兴师问罪，难道也害怕了吗？”

展喜答：“小人或许会害怕，但我不知道。如果是君子，则毫无惧意。”

孝公问：“鲁国现在文没有像施伯那样有智谋的人，武没有像曹刿那样勇敢的人。现在正值饥荒灾年，四野连青草都不长，你们到底凭借什么而不害怕？”

展喜答：“我们鲁国除了先王的命令，别的没有什么可以凭借的。当年周先王把齐国封给姜太公，把鲁国封给我们先君伯禽，让周公和太公歃牲血为盟，誓词为：‘子孙后代，共辅王室，互不侵害。’这句话记载于盟府之中，由太史保管。桓公因此九次会合诸侯，而先和鲁庄公在柯地结盟，这是遵循先王的遗命。您继承君位九年，鲁国君臣都引颈盼望齐国说：‘希望能继承先君桓公的霸主大业，与诸侯亲善和睦。’抛弃周成王的命令，违背姜太公的誓言，失去齐桓公的霸业，视友好的国家为仇敌，我想君侯一定不会这样做。我们鲁国因此不害怕。”

孝公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请你回去告诉鲁侯，我愿意与诸侯和睦友好，不再用兵了。”当天传令班师回国。

展喜回到鲁国，向僖公复命。臧孙辰说：“齐国虽然退兵，但对鲁国心存轻视。我请求和仲遂一起出使楚国，借兵伐齐，使齐侯不敢不正眼看鲁国，这是长治久安之计。”僖公认为他说得有理，便派公子遂为正使，臧孙辰为副使，前去拜访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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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基于冯梦龙编，黄钧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东周列国志》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东周列国志》编著过程中参考《左传》《国语》《史记》等二十多种典籍，是较严肃的历史通俗演义。欢迎历史文献爱好者、研究者踊跃留言，进行评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