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身边,每一刻都在发生着让人措手不及的真实故事,这一次,我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了一个小女人生命中的大转变(她和她的家人,是我朋友的亲戚)。
一个雨夜,她的丈夫在下夜班的时候骑摩托车摔倒,在雨中躺了一夜,直到清晨才被园林工人发现。小脑受到损失,脑梗塞严重,做了三次手术,人终于醒来,但却不清醒,也不认识妻子和女儿了。而遭受重大打击的妻子,还要面对16万的医院欠款和暂时不可预计的后期康复费用,面对失明的婆婆、跛脚的公公、七岁的女儿以及一贫如洗的家庭的未来。
当我听完微信里她的语音,从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哽咽,从美好的回忆到现在的心痛迷茫,我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珍贵的情感,她和他没有机会读大学,他们从小也因贫穷而自卑(因此也特别希望给小孩更好的生活),但是当他们的心中有爱,他们的面孔和声音就如此生动鲜活,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也如此强烈,与我们每个人一样。
生命与生命,除了处境相异,本质并没有不同。
我听着她说她丈夫最喜欢的歌《春天里》,突然很有冲动,写下了一首诗:
《请不要让我真的,老无所依》
1
曾经有一天,你说你最喜欢《春天里》,
你说因为我们会老无所依,
你说因为女儿会远去
你说她也会飞去北京
飞去遥远的梦想里
可是没想到,
女儿还只有七岁
还没开始长出追梦的翅膀,
你却不小心坠入深渊
一个多月前的黑夜里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下夜班的你骑着摩托车
突然摔倒了在花台上
你就那么孤独地躺着
不省人事
在雨中躺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被园林工人发现
你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
在医生的紧急抢救中
好不容易醒来
但是你却忘记了我们
你不认得我
也不认得我们可爱的小公主
2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冬天,
那时的我还在服装店
打烊已经深夜十点
我关门转身
却看到冷得哆嗦的你
走在大街上,
举着一个冰淇淋
你一口,我一口
我们相偎相依
如果有一天
你不再把我记起
请把我留在,
留在那时光里
但是请不要
请不要让我真的
老无所依
3
女儿还在等着你
送她去开学
你那曾因为失去孩子而哭到失明的母亲啊
你那曾因为悲痛而意外受伤致脚变瘸的父亲啊
都在担忧地等着你
我也等着你
等你重新记起我们
等你恢复强健的身体
等你再跟我们一起过幸福而清贫的日子
即使家徒四壁
等着你,守护你
安静地、坚定地
就像你从前
等我的那些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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