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进

五月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小盆泡在水里的大红豆,已经泡了一整天的水里略显红色,水面上有许多白色的泡沫,其间夹杂着小气泡,五月眼睛一直盯着水面下一枚红豆上的一个小气泡,小气泡挣扎着想要脱离红豆浮上水面,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小气泡,五月面无表情,双手紧握一动不动。

外面的天看是暗了下来,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还真是挺准,回想间雨就落了下来,远处传来阵阵雷声,空气中微微有些波动,随着雷声一声紧过一声,水盆表面开始有了细微的波纹,一道晃白了世界的闪电过后,一声闷雷紧随其后,空气都被震的扭曲了一下,水盆里荡起一圈明显的波纹,而后渐渐恢复了平静,这时,五月紧握的双手松了开来,因为小气泡终于脱离了红豆表面,慢慢地浮上水面,融进了众多的泡沫中,五月吐出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伸出手把水盆端了起来。

厨房里响起了电磁炉的声音,以及夹杂在中间时高时低的歌声,臭美的五月一边哼歌一边煮红豆粥,厨房里渐渐起了水蒸气,并伴随着阵阵香味。

外面雨还未停,但不再打雷了,五月喝着粥吃着脆笋片,在微凉的清晨真是一种享受。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云开日出,气温直线上升,五月收拾好碗筷,转圈看了看屋子,随后将电源关闭,走出屋子,上锁。屋外一辆改装越野车响了一声,五月开门,雨刷动了两下,启动,大功率的噪声就是给力。

越野车在大小坑遍布的土路上飞驰,溅起无数泥花,经过一片水层,初入的一瞬,车前崩起大片泥花,时间放慢,一大圆粒泥水珠不停变换着形状飞向车头上面的车标,是一个手持长剑的大侠,长剑水珠相撞,长剑将水珠一劈两半,时间恢复,两半水珠飞向前挡风玻璃,随后被雨刷刷掉。五月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最后越野车在一处小修理部门前停下,老板走出来看了一眼越野车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挺爽的,就是觉得这车太个性了”五月指着车标。

老板看着满身泥水的大侠,“谁让我是金庸迷呢”

“山地车怎么样了?”

“呶,在哪”老板指着边上空地,一辆红白相间的山地自行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二八轮胎,前后自动变速,超级三乘十变速齿轮,双油碟刹,运用最新合金技术,全车只有一公斤,隐藏减震系统适合各种路段,抗撞抗砸,总之,真是一辆好车!”老板一顿吹嘘。

“切!骑了才知道”五月不削地道。

“哦,把他送到舍兰市前进街53号”

舍兰市是一座山城,高高低低的公路非常适合玩自行车,新雨过后,路面上没有一丝灰尘,路面的湿度刚好不足以溅起水来,五月上坡猛蹬,下坡猛蹬,体会着大汗淋漓中的速度,公路沿河而修,雨后河水有些上涨,但在宽阔的河面上河水仍是平缓地流淌着,对面是高低起伏的群山,靠近河的一面岩石裸露,山坡上长了些植被,绿意盎然。

五月想起了初学骑车时的情景,以前五月都是靠双脚走四方,也练就了一双快腿,但是脚再快,时间还是不会节省多少。上高中前的那一段时间,五月在一个好朋友的帮助下学习骑自行车,五月那个笨,给好朋友乐蒙了,总之,车子就是不走直线,再不就是起不了步,开学之日渐渐临近,五月郁闷的很,于是想放弃,第二天用走的从家到学校一个来回,一算,最快也得一小时,这要是走三年不得废了呀,转过天新买了辆车,可是犯愁呀,因为还是不会骑。开学的那天早上,五月将自行车推出家门,是推着去?还是骑着去?最后五月一咬牙,在门前的下坡路上猛地往前一推车,借力起身上车,然后,就这么会骑了。

五月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新雨过后,一些昆虫的翅膀还有些湿沉,所以行动不怎么灵活,偶尔会有被飞驰而过的车辆撞到,路边,隔一段就能看见一两只,五月看着觉得可惜,可是撞坏了又没有什么用处了。

骑过横跨大河的公路桥后就进入舍兰市区了,舍兰市主产煤,东部大片的土地被众多煤矿占据着,北面有一座火力发电站,除供舍兰市自己用电外,还有部分余电送到外面。过了大桥迎面是一条三十度角一千多米长的上坡路段,五月深吸一口气,变速为超级爬坡档,前行!

当五月呼哧带喘地爬上坡顶时,似乎已经感觉不倒腿的存在了,这时如果下车,准保一下就跪地上,上了此坡后其他路平缓了许多。五月边恢复体力边找前进街的路牌。

前进街53号,靠近市内商业区,是一家五金杂货店,店铺老板四十多岁,留了一头长发,反而更像一搞音乐的,屋内正放着重金属味的摇滚歌曲,到时跟五金店挺配的。老板看见五月停下的车子后转身回屋,不一会拿出一整套的装备来,然后开始介绍。

“可伸缩两米杆捕蝶网,合腰式收集夹,三角纸袋大中小号各一百枚,收集瓶五只,防风打火机,内蒙纯手工短刀一把,微型强光手电,外加最新改装版户外装一套”。看着“闪闪发光”的装备五月只想到了一个字,帅!

正如刚刚一见面时五月的想法,店铺老板年轻时是搞音乐的,但是一直没有搞出个名堂来,最后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他人生的另一半,而后安心过日子。但是喜欢玩音乐的心保留了下来,老板请五月到他私人的KTV包房里K

歌,别看前面店铺不大,但是后面的包房在整个舍兰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老板夸口到。五月正好也好这口,两人边吃西瓜边K上了歌。“天未亮,为何我这么难过,拿着电话不知给谁拨……”

换上装备,五月告别了老板,五金老板今天玩得挺尽兴,要五月下次路过舍兰市一定要来坐坐。

“蝴蝶谷”位于舍兰市北面十公里处,是片半开发的原始森林,地如其名,里面盛产各种蝴蝶,从春到秋,各类蝴蝶轮番上演,蝴蝶谷深处有一种名为千羽蝶的大型凤蝶类,翅展可达三十厘米,大倒是不算什么,主要是它身上的羽毛状鳞片十分美丽,在阳光下能反射七彩之光,千羽蝶十分稀少,因为它的幼虫要在地下树根里生活三年,后在树上生活一个夏天,化蛹后过冬,转过年的夏天才会羽化成蝶,成蝶后一周内完成交尾、产卵后死去。成蝶不进食,所以很难在静止的情况下捕捉,而这就是难点之处,千羽蝶翅膀上的羽毛状鳞片在网内很容易被破坏,并且千羽蝶的活动场所是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空中。最好的捕捉时机是在千羽蝶刚刚孵化的时候。“看运气了”五月搭上去往蝴蝶谷的大巴。

越是靠近目的地,路边的蝴蝶越来越多了起来,即使抓不到千羽蝶,抓些别的蝴蝶,凭五月的手艺也是可以拿出手的(五月的一门手艺,制作昆虫标本)。

谷口处,五月对了对登山服上携带的指北针,向森林深处走去,外围还是有许多游人在游玩,五月不做停留,一路向北。

森林中的光线随着树木的茂盛渐渐暗了下去,地面也渐渐没了路的痕迹,放眼望去,到处是高大的树木,点点光斑投射下来,如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但是这里却并不见半点蝶类的影子,也是,要是我,我也不在这里,林中倒是处处可以听到各种鸟类的鸣叫,好不热闹。

忽然,前方上空一道影子闪过,经过光斑的时候七彩之光立现,“我靠!千羽蝶!”五月惊讶地叫出了声,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随后五月迅速从背后抽出捕蝶网身手敏捷地追了过去,在树木丛生的林地中千羽蝶辗转腾挪飞得那叫一个美,五月也不示弱,熟练地在林间穿梭,一蝶一人,就这么耗了下去,五月知道在这样的林地里,总有机会将千羽蝶逼迫到低飞的时候,就看运气了。

但是今天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多远,五月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但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前面光线渐渐足了起来,千羽蝶那七彩的翅膀更加闪耀,异常美丽,这时,前面一些树枝挡住了上面空间的去路,千羽蝶开始下降,而这个高度正好够捕蝶网加跳跃的距离,五月低喝一声,提速追赶过去,千羽蝶一点点地降低高度,五月一点点地跟近,前面光线越来越亮,在森林中时间一长对忽然出现的强光会感到刺眼,只能看见千羽蝶七彩的翅膀在低处煽动。

冲刺!起跳!挥网!“呀!”五月大叫着,是那种兴奋的大叫,而下一刻,五月穿进了阳光里,也穿出了森林,眼前一片光明,随后是寂静,但寂静的只是五月自己,手边捕蝶网中并没有千羽蝶的身影,已经不知去向了,而眼前的景象另五月安静了下来。

一大片森林中的开阔地,地面被各种鲜花覆盖着,五颜六色的鲜花争相开放,空气中充满了或浓或淡的香味,这些鲜花之上的空间,飞满了各种蝴蝶,简直就是个蝴蝶的世界,五月随意走动着,忘记了手中的捕蝶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蝴蝶们也不怕人,在五月身边悠闲的飞着,五月躺在一小块草地上,望向天空,一大片蝴蝶相互缠绕着在空中渐渐升起,是罕见的蝶龙卷,看着看着,五月睡着了,梦中,五月追逐着千羽蝶飞上了天空……

傍晚,一只蝴蝶落在五月额头上好奇地用触角碰了碰,五月醒来,蝴蝶扇了扇翅膀慢悠悠地飞走了,五月伸了个懒腰“该回去了”。而后五月随意抓了一些相对质量好的大凤蝶,虽然没有抓到千羽蝶,但是这次的经历真是太棒了。

天黑后,五月搭上一辆开往石青市的长途客车,石青市离舍兰市有四到五个小时的路程,上车后五月拨了个电话。

“嗨!五哥,什么时候到?”对面传来略带兴奋的声音。

“大约五个小时后到,准备好泡面,还有阿姨做的糖醋蒜”五月回答道。

“好嘞!”

挂了电话,五月取出一条口香糖,嚼了几口后想起了小时候学吹泡泡糖的事来,小孩子看见别人会吹自然心里也会痒痒得很,无奈太笨,就是学不会,不知道吹飞了多少块泡泡糖了,一次在家里又开始练习吹泡泡糖,老妈正好路过,看见五月在哪里费劲地吹着,于是耐心的教五月应该怎么样吹才正确,在老妈的教导下,奇迹出现了,笨笨的五月学会吹泡泡糖了,五月十分兴奋,嚷嚷着要跟老妈一比高下,看看谁吹的大,但是老妈说,她根本不会吹,“啊!?”五月惊讶无比。老妈就是厉害呀!

一路黑暗,点点路过的车灯都是一晃而过,明天要见位马上婚礼的同学,晚上得早些睡,但是不知道小七那厮会不会又有一大堆话要说个不停。

小七是石青市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兼设计师,年纪比五月略小,最拿手的就是为人打造专属服装,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客源不断,小七无论贵贱一律接待。但小七最不会的就是弄吃的,一次五月在店里看小七设计的服装时,见到里屋小七在哪为煮包泡面而不知所措时,走过去拿起来三下五除二搞定,至此结下友情。

这次正好让小七给自己设计套服装,估计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五月去呢。

电磁炉上,精装德国合金锅内冒着热气,里面却在煮着泡面,不知道锅是怎么想的。虽然去外面吃大餐对于小七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小七就是情有独钟五月的泡面。四袋面十头蒜,两个人吃了个精光,饭后小七又要开说,五月大手一挥,睡觉。

小七在五月床边走来走去,也不说话,最后,“好吧,你又收藏到什么了?”五月无奈。

“哈哈,马上回来”小七一溜烟地跑上了阁楼,不一会拿过来一套“海贼王”的卡片,“台湾最新珍藏版,现阶段全人物卡片,限量发售1万套!”小七两眼直放光,五月也挺喜欢看“海贼王”的,于是俩人一边聊一边看着卡片…

第二天,两人睡到七点整,闹铃响满屋。

服装间,一套古朴的黑色西装静静地挂在衣架上,“喏,配上欧洲纯手工打造鳄鱼皮鞋,还有深灰色修身衬衫,试试吧”小七一脸期待。

镜子里的五月很安静、坚毅,“真是人靠衣装”五月若有所思,这时的小七也收回了嬉笑,认真地观察着五月身上的每一处,这是他的职业病。

“我给你租了辆奔驰——王的气,纯白色,那么,下次见了,我也要开工了”。

小七有自己的规矩,八点之前不开店,晚上七点之后即关门,谢绝任何来客在自己的时间内,一旦开工谢绝任何私事。

五月只开到40迈,在卫星导航下往望花山国际山庄开去,望花山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地点,设施也很先进,依山傍水还远离城市的喧嚣,东面小草坪广场上已经布置好了婚礼现场,许多人站在那里有说有笑,互相敬着香槟,但是只是用嘴碰一碰酒杯,五月不喜欢这种感觉。

十点,新婚庆典开始,音乐、祝福声接连响起…五月在后面静静地看着,老同学身穿洁白婚纱光彩夺目,美不胜收,身边新郎始终微笑着,一应流程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五月则安静地看到结束。开始大家互相敬酒了,五月转身离开,随后拿出手机删了个号码,五月也有他自己的规矩。

回到车内五月又换上了登山服,之前将捕蝶网一类的装备放在小七哪里保管,租车公司服务一流,只要你租了车,无论最后你停在那里不需要了,只要按下车内的一个按钮,都会有人根据车上的定位系统找到后收回。

五月回头望了望,新人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向宴会大厅走去,“那么,下一站,该去哪了呢?”五月望向远方,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蝈蝈:故事到这,就算暂时告一段落,谢谢你的阅读。

敬请期待下一站,泥城——金安塔,万人黑白大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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