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怀旧的——谈一点点我经历的华语唱片时代

1

真正接触到流行乐,是一个乌龙的源起。

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吧,小伙伴们讨论着毕业表演要唱什么好。有人提议说,周华健的《朋友》很不错。

在此之前,我对流行乐是没什么大概接触的。周华健给我的基本印象是唱《天龙八部》的那个。刚好那时在街上走路,听到音像店传出周华健唱的一点片段,觉得和《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好像。我就自顾自以为:

“哦,周华健是唱泰坦尼克号主题曲华语版的!”

我当时就跟小伙伴提议:“周华健唱的泰坦尼克号也不错。”

大概当时小伙伴也不大清楚泰坦尼克号有没有中文或者是谁唱的,也不去探究我奇怪的说法,然后就否了:“还是选朋友吧。”

后来当小伙伴唱起朋友才知道,妹的,我怎么把朋友听成了泰坦尼克号主题曲了!

虽然没有什么人意识到我摆了一个认知的乌龙,但是小小的我私心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的。于是这个小小的私心就变成“好吧,下次要好好听歌”的想法。

2

那时小镇里的音像店还是蛮红火的,基本每隔每条街都有一两家——虽然几乎没有正版卖。每家音像店都会在门口摆着音质或好或烂的音箱,当下流行什么歌,听一下音像店反复播的歌就了然了。

这还不包括那些卖衣服的店面,它们的音乐也是越大流播得越大声。

所以,我虽然没怎么听流行歌,但基本流行什么我就会唱什么。

像任贤齐的《心太软》,真是一首现象级的歌,大街小巷都悠悠地幽幽地唱“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从97年红到99年都没断过,没有神曲的旋律却可以深入到骨髓基因,连七八十岁的阿嬷都会唱。

那时候的市场,并不像今天的乐坛一样,用恶俗的歌词重复的旋律就可以上位。虽然我也不明白流行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总之一首歌红起来,几乎全中国人民都会唱(大概吧)。

想想97年前后流行的歌,大多是以惨情歌为主,当然不乏有亮眼的一些励志歌。但是当时的感觉就是有点靡靡之音。

任贤齐当年是真红啊~红到阿妈都认干儿子。

“心太软”前后,《很受伤》《伤心太平洋》《依靠》《任逍遥》《春天花会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集中在这段时间出来。就算不粉他,也觉得他身上到处都是镀金的一样。

然后还有徐怀钰和范晓萱的“真·可爱教主”之争!这两人才是“可爱教主”的元老始祖哇。

徐怀钰有《叮咚》《有怪兽》《天使》《我是女生》,范晓萱有《健康歌》《我爱洗澡》《你的甜蜜》《雪人》……两个可爱天后真是俘虏大人小孩各种花心。现在的00后知道这两位吗?应该都不知道了吧?徐怀钰合约纠纷,好几年空白期,有段时间居然当法律事务所的律师助理,去年才在马桶台的哪个节目看到她;而范晓萱经历了忧郁症困扰后,则做回自己,唱着自己的摇滚爵士,管它红不红。

还有谁呢?那时四大天王刚刚奠定了地位。刘德华在97回归唱《东方之珠》,郭富城是百事可乐蓝血人经典代表,黎明开始走电音舞曲风格,张学友唱完《想要和你吹吹风》《忘记你我做不到》之后,准备唱《心如刀割》……

哦,不久后,张宇的《月亮惹的祸》《雨一直下》也是当年神曲。火到做梦的背景音乐都是这两首歌在重复……

《还珠格格》是童年记忆里和《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并重的现象级电视剧,火的程度远超现在的《来自星星的捞钱者》。我们也自然而然地会吼一声“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3

好,说回我的偶像们吧。

上了初中,嗯,少年心事啦,开始要追潮流了。每个这个阶段的少年都无可避免的。

听歌的客观起因还是有个“步步高复读机”,美其名曰学英语,最后当然没有发生“学会英语”的奇迹,它的作用就是拿来听!卡!带!(依旧是盗版的)

因为《还珠格格》的缘故,必不可少地追了一阵赵薇和苏有朋的歌。赵薇那时出了两张专辑《小燕子赵薇》《爱情大魔咒》……其实这两张也不算赵薇的黑历史,毕竟《拨浪鼓》《不能和你分手》《自从有了你》《爱情大魔咒》还是蛮主流的,而且走的也是后·可爱教主+小燕子衍生路线,所以爱也是必不可少。苏有朋当时好似没出什么新歌,已经解散的小虎队因为“五阿哥”的缘故又“尸变”一般地在我们的朋友圈红了一阵子,甚至让我有种“小虎队”是在那一年出道的错觉——不过必然是假的,我们还泪眼汪汪地看完了他们的告别演唱会的VCD!

然后还稀里糊涂地追过谢霆锋了。这没的说。他就是我们这帮“讲着幼稚的粗口+穿着奇怪的喇叭裤+留着油腻头发”的县城小孩的“标志偶像”。他的样貌还有言行,简直就是小P孩的圣经!酷炫款霸拽!于是他唱什么我们唱什么,就连他佩戴的项链也是当时精品店“谢霆锋同款”重推(那时还没有这个名词)。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非走不可》《谢谢你的爱1999》《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改造人》……嗯,大概现在年纪在25-29岁的人,你知道我说的这些歌对于年少的意义。

4

嗯,可以切题到我的偶像没啊?前面说了这么多,我的偶像们还没登场!

真正意义第一个追的是孙燕姿。简单来说,她是唯一一个从她出道到现在还坚持买唱片的歌手(嗯,包含了各种盗版卡带与CD)。

为什么会喜欢上孙燕姿呢?其实我至今也搞不明白。就是有一天,打开电视,当时还是凤凰台《音乐无限》的主持人柯蓝说本周有个人重点推荐,是个新加坡的新人,她的歌一出来就拿下了我们排行榜的冠军,对啦,就是《天黑黑》这首歌的歌手——孙燕姿……

说实在当时《天黑黑》并没有多打动我,孙燕姿的短发造型也木有多惊艳。但是当我在书店的音像板块看到孙燕姿新专辑的卡带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珍贵的五块钱贡献出去(对,还是盗版的)!

谁知道这样就一听到现在,她从新人成为了红星,成为了天后,成为了妈妈……一路地走过来。

说追星,其实也没有到疯狂的程度。我不知道她生日,也不知道她的绯闻,不知道她有啥爱好。

我就是简单的,她唱什么,我听什么,听到了现在。

直到很多年后的现在,我终于可以听她的演唱会,看刚成为妈妈的她唱《我要的幸福》,才隐隐约约觉得,哦,这就是我要的幸福,一种听歌的幸福。

孙燕姿也是我第一个买正版的歌手(终于买到正版了!),是那张休息过后付出的《Stefanie》,一直卖盗版的小县城终于有一家偶尔卖卖正版的音像店了!当时买到的时候,拿着那张歌迷回馈卡,感动得好像在期末考拿了高分一样。

你讲不出一种确切的理由来说明为什么喜欢,但是,你就明白,嗯,我喜欢她在歌曲里给到我的幸福与满足感。

还有一个,是周董。

说到周董,一直有个小小的窃喜。在他第一张专辑出来还没人知道的时候,我就迷上他了——这是真迷啊,哪能不迷,那时有谁像周董唱这样的歌?我买了他第一张专辑《JAY》(这时候已经卖CD了),还推荐给朋友听,只不过当时他听了一下就嫌弃:这是什么烂东西……最吐气扬眉的是,在周董的《范特西》大红之后,他跑到我身边说:“你有没有听过周杰伦的歌,超好听的咧!”那时真想抽出专辑来给他打脸……

有的歌手是经典型的,比如四大天王,有的歌手是烟火型的,比如当时各种一张专辑就解散的团队,而周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划时代的。他的出现,就把整个歌坛定义为“周杰伦之前”和“周杰伦之后”,大家惊呼,歌可以这么唱,还可以这么写,还可以这么编!

我听的周杰伦第一首歌是《娘子》,这可是真的被震撼到了——“娘子,娘子却依旧每日折一枝杨柳你在哪里,在小村外的溪边的河口默默等着,娘子”——写这段歌词的时候我完全不用看歌词本,完全是不用动脑就可以写出来,可知道当年周董的影响有多大(虽然近几年他出的歌真心不咋地,即使最新专辑《哎呦不错哦》有点回温,但还是和当时没得比)。

很久之后我再回过头,一直到《依然范特西》之前,周董的每张专辑简直可以用神砖来形容(这个是我的答案,你们的答案可能是《十月的肖邦》或《七里香》之前)。他贡献了我对整个华语唱片业最后精华的回望《东风破》引领的中国风,《双节棍》掀起的说唱,《爱在西元前》带幻想的抒情,《简单爱》《开不了口》《安静》这一类周式情歌的无与伦比……

哎呀,说得语无伦次了,总之就一个字,周杰伦如果不出现的话,也许华语乐坛也没有了新气象。太牛逼了。

不过和对孙燕姿绵延的爱有点不同,周董的专辑我还真没买全,大概在我很忙这张专辑之后,我就不再买他的专辑了——一个是MP3时代的到来,还有一个是,这时期的歌曲,真的打动不了我……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开始跟那个莽撞的对这个世界充满胡思乱想的青春期逐渐say goodbye。

5

好了。说了下主要的偶像,其实还有很多本命。

比如初中时代的本命,就是韩流的最开端——HOT,这个是我“要是看见他们重组一定会哭”的组合。也改变了我对韩流“一堆乌漆麻黑的野土炮”的印象——只是他们当年的造型,现在看来真是杀马特无敌哇……

还有高中时代就爱上并痴迷到现在的陈绮贞——她是比较私人化的歌手,也不算什么大红和流行吧。

还有其他一堆前前后后的歌手与歌曲——林俊杰SHE梁静茹F4萧亚轩阿杜朴树金海心莫文蔚五月天侧田张敬轩陈奕迅王力宏陶喆《至少还有你》《分手快乐》《翅膀》《蔷薇》《最熟悉的陌生人》《天黑》《盛夏的果实》《别那么骄傲》《温柔》《拥抱》《明年今日》《期待》《流星雨》《恋人未满》《爱很简单》《唯一》……这些都交织成了回忆。

然后,有一天,卡带没了,CD随身听也没有了,MP3快停产了,大家都用手机听流媒体了……小苹果红了……

我们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抱着下一个世代所不能理解的怀旧情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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