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双十一又到了，手机不时地有提醒，所谓氛围原就是多种仪式感的叠加，以及絮絮叨叨的提醒。近几年来我也已经习惯在双十一买点什么，不排斥也不会狂热。我相信每个有众人愿意追随和狂欢的节日，必然是它触动人们的某个痛点，不管是情绪的宣泄还是价值观的贩卖，必有撩拨。
我一向的态度是理性观望，有兴趣就适当参与，无兴趣就当做丰富世界的闹热。
比如万圣节的前夜，我拧着一袋橘子走在马路上，迎面不时走来各种群魔群鬼们，赶着参加万圣节的狂欢，那狰狞又朝气的模样有种能治愈孤单的气息。我一路走一路欣赏。回到家后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脐橙，切成四块，一块接一块地吃了起来，真甜！突然很想看久违的《樱桃小丸子》和《蜡笔小新》，便在手机上看了一夜，笑了一夜。
这便是我所理解的简单真实的生活，有适当嘈杂的距离，有自我独立的安享，倘若生活不再有深刻的痛苦拉扯，那快乐应该就是这轻松的模样。
可是生活从来就不轻松，即便是所有事情都如世俗标准所盼望的那样完整，也会有小小的声音从内心发出，轻轻痒痒地拷问。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事事完整呢？于是也就无从谈论完美了。这样想来，有点悲观！可直逼真相本就不是一件乐观的事。
乐观容易，悲观很难。而极度乐观跟极度悲观一样，都是极端，容易被情绪所左右。真正的悲观是会让人清醒的。
现在我时常感觉自己是悲观的，我不再幻想虚空的远方，不过于耽溺生活的轻松，也不固执于修饰人性的善美。我要让自己退到众人情绪高热的边缘，去看到更多的真相。当所有人狂热地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我要让自己保有随时理性观望的能力，这是一个悲观的人需要拥有的力量。
近日来身旁发生了一些事，令我不断思考那些沉重的东西。我思考着那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是困在怎样的绝境里走不出来才会选择舍弃一切，又或是看透生命终极的真相才选择了退场。我也思考着利益对于人性的激发，而人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在抵抗内心的黑天使，是道德还是原则。
我也时常直面自己内心的黑天使，看着它在梦里幻化成形，肆意击打我不喜欢的人，我接受自己内心住着的黑天使，接受自己的狭隘和自私、懦弱和渺小，但我不能让它主宰我的行为。
我突然发觉，真正的悲观是不会被情绪所绑架的。当我不再贪恋生命所有轻松的快乐，我也接纳它深刻的痛苦，我不再盲目乐观，也不再极端悲观到走入绝境，我悲观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喜悦转瞬即逝，也就能够直视这个世界的悲痛迎面击来。
这样即便是我孤单一个人在过各种节日、在应对生命的苦难时，可以不再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样乐观的憧憬来安慰自己，我可以勇敢地对自己说，命运的真相就是一切轻与重都要自己承受。即便我在这个世界上感到恐慌的时候，我可以安抚自己说，这就是生命的真相，人无需害怕。
我真正的勇气来源于清醒的真相，而不是乐观的安慰，而清醒来自于悲观的力量。这是近来习得的一部分能量，能够对抗部分生活里的迷失以及情绪化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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