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尝试着去读《诗经》,又犯了看盘子下菜的毛病。盘子都是好盘子,可眼睛总是跳着看。因此,有好多只有深入进去才能品尝到滋味的诗歌,拖到今天才有幸瞅一眼,比如说《国风.周南.樛木》
《樛木》在诗经中排行前几位,属于国风中的周南,而周南的地位因为周公的缘故在《诗》中又是老大,可见此诗在当时众多的歌谣中还是出类拔萃的。我呢,当时对樛木中的樛字不认识,又懒得查字典,想当然地认为它是一种木材的名字,从字面上看认为缺少内涵,字义简单,也就很轻易地跳过了这块“木头”。
樛,古书上说的是一种树,但在此处,樛木,多数解释为向下弯曲的树,我以为并没有特指哪种树。葛藟,像葛的野葡萄,葡萄是攀援植物,这么一解释,我的故事就来了:
很久以前,有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出游时邂逅了一位当地美丽善良的少女,两人情投意合,于是“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皆老”并“言告”双方父母。巧合的是,双方的父亲都是民间乐师,门当户对,两家皆大欢喜。于是,双方父母挑选了一个好日子,昭告亲朋好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天气晴好,风和日丽。在那天,乐师也聚集起一群有才华的民间歌手(善于收集编辑民间歌谣的人)他们一改“婚礼不贺,人之序也”的所谓的“人道”说法,把一首重章叠句,复沓回旋的歌谣《樛木》带到了婚礼上: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南方有一棵弯弯树,
已被野葡萄缠住了。
快乐君子结婚了,
平安福禄跟上了。
南方有一棵弯弯树,
已被野葡萄缠满了。
快乐君子结婚了,
平安福禄要到了。
南方有一棵弯弯树,
已被野葡萄缠绕了。
快乐君子结婚了,
平安福禄相伴了。
在这首诗中,他们用樛木比喻新郎,用葛藟比喻新娘,在人们反复的吟唱和美妙的琴声中,高大英俊的新郎轻轻弯下腰,低头含笑看着自己娇媚的新娘,伸出手,准备去牵新娘的手,可新娘由于太过害羞,把手犹犹豫豫躲于身后,新郎急了,一把拉过新娘,娇小的新娘不得已用手抱住了魁梧的新郎,于是众人一片欢笑,新娘娇羞的脸上充满快乐,新郎红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被声声祝福包围着,情真意切地相互扶持,准备去追求心目中的美好生活。
我最喜欢参加新人的结婚典礼,唯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人们心底的那条沸腾着的生命之河,那种有源头的喜悦和快乐给这个复杂的世界增添了无限的希望和美好。其实,繁衍生息是生命存在的永远主题,而婚嫁生育也就值得人们永远去讴歌和赞美。这一点,在《诗经 周南 樛木》中表现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