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相距不远,却有段时间没见了。我忙,她也忙,很不容易的那种忙。
就想跟你说说话――不知为什么,会被这样的话触动,总觉得它和内心的某种情结有着扯不断的关联。
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三年前相识,因舞蹈结缘。喜欢她的舞,越看越喜欢,她的舞有灵性,我觉得她这辈子就该跳舞,当然那只是我觉得,或许她做什么都会很出色。
她身上有一股劲,倔强的向上的劲。第一次接触我就感觉到了,我发觉自己有一种功能,会被一些人身上不易察觉的光吸引,哪怕相识不久,哪怕只是一个孩童,也会很快定位到对方身上闪光的点,那些光那些点让我的生之乐趣日渐饱满。
文友说我是一个善于将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升华出意义的人,我只是觉得每一个平凡外表下深藏着的灵魂都应该被理解被治愈。比如看她翩翩起舞的样子,我会想她跳的不是舞,是梦想,是情怀,是诗与远方。看得出对跳舞她是认真的,我懂她的一腔热血,就像我与生俱来的钢琴梦和舞蹈梦一样,只是我的梦想止步于少年,而她正走在梦想的路上。
我见过她的拼。上课、外出进修、参加比赛、做评委。她把自己的老师、外地名师甚至国际大师请来给会员们授课,让小县城的舞蹈爱好者也能有机会和国际接轨。她还想过举办东方舞大赛。而此刻,她正在为舞蹈班的首届春晚劳心费神着……这一切说着简单,但做起来真不容易,反正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
我见过她的脆弱,家里人不支持她的舞蹈事业,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有多难,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带着发烧的孩子来给我们上舞蹈课,和我聊到婚姻说到孩子时,眼圈是红的。感同身受于她的不易,眼圈会和她一起红。
我见过她的“直”。说话直,做事也不迂回。她说吃过“直”的“亏”,所以很想改变自己的“直”,可生命里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我倒觉得也无需急着改变,各有各的道场,每个人都该原谅自己和他人的有限。比如生活中的我是那么那么笨,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故意要笨的,老天眷顾我,老天说笨点儿更快乐。
相比“装”,我愿意接受一个人的“直”,或许那“直”有时会让人不舒服,但当你真正了解一个人只是纯粹的“直”的时候,你会明白:有一种“直”,其实挺难得的。
凭着那股倔强的向上的劲,她的舞蹈事业渐入佳境,但光鲜的背后少不了一地鸡毛。愿意听她和我倾诉,每个人都只会对自己信任的人敞开心扉,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会被她的不易触动,更为她对梦想的坚守而感动,仿佛那些不容易就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
有人说我应该多些理性,不该轻易被一面之词打动。我有我的评判体系。她确有不周全之处,可哪个又敢说自己就十全十美?人无完人,大家都在修行的路上,边走边成长便是。我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和我对话的人足够真诚且良善,就够了。
每个人所能表达的当然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就像我的文字只能代表我自己一样,谁都代表不了别人,因为谁都不是别人,别人的那面之词应该由别人来说,可谁又敢说自己那面之词就是真理呢?
至于一面之词背后的是非曲折,连当事人都未必拎得清,拎清了又能怎样?有些事不必弄得那么复杂,多想想别人的好,人生会舒坦许多。那个想找你说说话的人,无非想找一个精神出口,作为倾听者,也无非就是尽一点抚慰之力,微微的,弱弱的。人生要达到一定高度,只能自己翻山越岭。
人离不开表达,情感需要宣泄,只是每个人的方式和途径不同而已。我珍惜愿意和我说说话的人,更尊重愿意和我说说话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所以想和我说说话的人,都会很放心地和我说,那句“千万别和别人说”,在我这儿用不到,我自有尺度。
和谁说话,都不会打破砂锅,想说的人家自然会说,不想说自然有不想说的道理。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只要人家自己不说,有些事即便我早已知道,我也会当作不知道。
做人需要边界感。每个人都会有很多不想或不能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的事。我就有很多的不想说和不能说,如果非要找一个出口,我会以一种不牵扯他人的方式说出去,比如文字,换个笔名而已。无关面子和勇敢,只是习惯性地为自己为他人保留一点做人的体面与温度。
等有一天,我也任性一把,把这些年不想写的不能写的不敢写的都翻腾出来,以文字的方式和更多的人说说话,先夸夸爱我的人,再骂骂伤我的人。这语气,听起来格局小了,说说而已。
由衷感谢遇见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我的老师,都在帮我照见和打开自己,也是我成熟和完成的途径。我是想说,谁都有被否定的时候,谁都有情绪不佳的时候,谁都有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能遇见愿意找你或陪你说说话的人,需要缘分,更需要珍惜和在意。
愿她不舍舞蹈梦,愿她越来越有力量,坚定地走向更漫长的道路。想对她说,等我不忙的,我和你说说话,你陪我跳跳舞。
这样的情谊,刚刚好!
前面的文字完成于2019年1月10日,今天恰好是2024年1月10日,时间好快,整整五年,回看以往的文字,感动如初。
终于不再那么忙,于是又去和她跳舞,我们还会经常说说话,即使什么都不说,彼此也都懂。
我们依然是五年前的我们,我们不再是五年前的我们。但这份情谊,始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