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贺的超级阿嬷》|隔代教养

在飞驰的高铁中看完了电影《佐贺的超级阿嬷》,被这位穷开心的超级外婆打了满满的鸡血,坚强、乐观、内心永远充满阳光的人物形象深深打动了荧屏前的我,动情之处几度落泪,因为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更有共鸣感。

这是部暖心励志又有带入感的电影,由同名小说改编,是日本喜剧人岛田洋七的真实回忆录,讲述着他与外婆童年相依为命的日子。这个芸芸众生中最最普通的外婆,却散发着小人物里极不普通的光环气息,不管日子如何艰苦,总能保持积极的心态,生活里充满乐趣。

电影中的外婆

1. “我在广岛也很穷,但现在更穷了”

1958年的夏日,8岁的德永昭广由日本广岛被带到了佐贺县的外婆家里,离开妈妈而无助、迷茫的昭广根本想不到今后会过怎样的生活,该如何长大。祖孙两人相遇的第一个镜头,身板硬朗的外婆一脸严肃地在门口迎接,即而转身进了厨房,教刚来的外孙烧饭,“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自己煮饭了”。并没有想象中暖情的场景,温柔的外婆搂着孩子做一番抚慰。这是一位刚强、个性的外婆。

挂着磁铁走路
挂着磁铁走路,这是外婆经典的形象。“光走路什么事也不做,多可惜!”这个阿嬷身兼多职,早上早早起床做清洁工,一天忙碌下来仍神采奕奕,走路时腰杆笔挺,完全没有穷人的阴沉气息。家里收入甚微,虽然每月有昭广母亲寄来的生活费,但日子仍旧过得捉襟见肘。他们的房子在小河边,河的上游有一个市场,外婆用一根长木棒横在河流上,每天在家门口就能打捞到一些从上游漂下来的水果蔬菜,运气好的时候能加餐,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随便应付晚餐了。甚至有的时候还能打捞上人们不小心掉落的一只木屐鞋,等几天后就凑成一双了。在外婆的影响下,昭广也变得乐观豁达,在穷困的生活里他们总能找到各种惊喜。

世上有两种穷人:一种是消沉的穷人,一种是开朗的穷人。我们做开朗的穷人不好吗?

而且我们不是最近才变穷的,我们是世世代代都很穷,

所以要有自信,现在好好享受贫穷,

等你变成有钱人可就忙了,

要吃好吃的,还要出去旅行,

穿好的衣服出门还得小心不能跌倒才行。

看吧,贫穷真好。

电影里的昭广是个体育特长生,在学校里,昭广原本想学剑道、柔道,可因为都是需要花钱的运动,在外婆鼓励下,才选择了跑步这项简单又几乎零成本的运动项目。昭广没有埋怨,只是专心地跑步。他跑得很快,一次次刷新了学校的记录,在学校最后一次马拉松上,几年不见的母亲终于来佐贺见证他的比赛了,当他第一个跑过终点,看着迎接他的日思夜想的母亲以及朝夕相处几年的外婆,所有的深情大概就是在这里了。

昭广成为棒球队队长的那一天,外婆觉得就像是成为大将一般的荣耀,高兴地取出储藏的好酒开瓶庆祝,又拿出攒下的1万元连夜跑去已关门的鞋店,给外孙买最贵最好的钉鞋。“要么不买,买了一定要最好的!”外婆的人生观念里,透着穷人的志气,穷人的尊严,穷人的知足常乐。

2. “晚上不要谈论难过的事情,无论多难过的事情,到了白天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也许,这就是外婆无愁容的秘诀,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晚上不想难过的事情,一到白天又精神抖擞。伤心不听慢歌,再难过的事睡一觉后就会好很多了。我们所说的言传身教,在外婆身上有最好的印证了。最直接的教育方式,其实也是最简单的。

外婆从来不啰嗦昭广的成绩,不会逼着他熬夜苦读、甚至临时抱佛脚。昭广除了体育成绩出众,其他文科成绩一塌糊涂。不会英语,那就写“我是日本人!”;不太会写汉字,那就写“我能靠平假名和片假名活下去!”;讨厌历史,那就写“我不拘泥于过去!”外婆不勉强昭广做不擅长的事,在昭广愁于写作业的难题时,外婆却说“老是读书会变成怪癖哦!” 于是果断熄灯睡觉。

外婆这类隔代的家长,他们在意的是“规矩”,是“教养”,并非考试考几分,或是要如何如何规范,他们通常给予孩子最大的自由,但也清楚地告诉孩子哪些事不能做,或是哪些事该怎么做,这是他们的教育重点。

3. “那是真正的体贴,让人觉察不到的体贴。”

内心充满阳光,周围也会跟着照耀起来。正是外婆这样积极、乐观、开朗的个性,影响着昭广也成为这样豁达的人,不管在学校里还是和邻居朋友,昭广也始终以笑示人,真诚地对待生活。于是,卖豆腐的老爷爷总有破损的豆腐以半价卖给他们;运动会时,老师们约好了似的闹肚子,争相跟昭广换便当;中学的最后一次马拉松比赛,老师跟着昭广边跑边哭,为他感动与母亲的团聚……这些是真正的体贴,让人觉察不到的体贴,是真心换来的。

捞菜
虽说会经常接受他人的馈赠,外婆也不吝啬给予。在原则性问题上也一定会坚持。有次昭广被撞伤了眼睛,医生治疗完后不收诊费,还给了公车费让昭广坐车回家。外婆知道后,坚定地说:“不管是医疗费还是公车费,都一定要还才行,我们不能接受人家的援助。”硬气的外婆,心里总有跟称,衡量人情,她对生活总有着自己独特的思考。

4. 再见,佐贺!再见,阿嬷!我们终将长大……

电影的最后,昭广要跟着妈妈回广岛了,跟外婆告别时,外婆低着头在河边奋力地擦洗着小瓦缸,一边强压着内心的不舍,假装洒脱地说着“快走!”而当昭广飞奔而去时,外婆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着“昭广,别走!”这一刻,心酸、无奈、不舍,从前的美好回忆都在眼前掠过…那是昭广的整个童年,外婆陪伴下的最自由快乐的童年!孩子终将长大,分别的一天也总会到来……

告别
我明白那种童年,明白那种隔代的温情,那也正是我的经历。我们这代人,在我的身边,小时候跟祖父母一起长大的人多,我们大多重视亲情,也更有“家”的观念,更能体会这种隔代教养。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当时的留守儿童呢。每次回老家看望外婆的时候,外婆总会凑近我,跟我说好多好多话,回想起小时候在她身边的日子:我在她跟前念课文,讲学校里的趣事,陪外婆看戏、逛菜场;外婆背着我上下学,在我生病时带我看医生,追着我喊我喝中药……跟祖父母生活好像都比较穷,那时候的水果摊卖的西瓜很贵,过生日还没有蛋糕吃,买一本5块钱带密码锁的笔记本、买一个8块钱手摇式的卷笔刀都是奢侈。可那时的日子很快乐,周围也都很暖,就跟电影里的情节相似,有年代的情怀,有最天真烂漫的往事。

我的外婆也是最普通却也最伟大的外婆,从小给我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教给我最传统的美德、最基本的教养,同时给予我最大的自由,这是我人生路的基石,长大后才能适应各种社会环境,才变得独立、坚强。

隔代教养,那是时代的印记,也是时代赋予的特色。我感激这段时光,感恩我所遇到的一切。感谢每一位平凡又伟大的外婆,让我们可以勇敢前行……

文/一只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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