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人给我过鬼节

春色渐暖时连续下了一周的绵绵细雨,本已经回暖的天气又降了温,神社绽放的粉白色樱花散了一地的花瓣,细密铺在鸟居之后的石板路上,木屐踏过去也沾染了些许缱绻旖旎。

蛙鸣村这几日的事情很少,大多数决策都已经定下,鲜少有真的需要送到神社交由霜月则明拍板决定的。

倒是落得清闲。

“这几日,我要去给父母扫个墓。”

霜月随手合上了闲书,转头看向神官,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却是命令的语气道:“阿孝与我同去。”

柳田孝原本坐在椅上,端着新茶细抿,听到这话微微挑眉道:“在蛙鸣村相处数年,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霜月夫妇二人还有与仇人叙旧的习惯……还是说,霜月说的,是你那早就被我杀死的生身父母?”

“阿孝也不必用这话激我。”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如何回应,霜月倒也只是冷笑了一下:“这当然不合适,恐怕我父母看到也会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也不一定只是我呢,则明。”柳田孝心情不错地微微勾起唇角,赤红色眼眸也带着讽刺的笑意,从头到尾扫视过霜月则明,如同看着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用状似真诚温和的语气反讽道:“看到成长为如今模样的你,他们定然也会十分欣慰。”

霜月则明沉默片刻,手指用力捏紧书脊直至指尖发白,又深呼吸了几下,才终于开口道:“随便你怎么说,柳田大人。我离开的时候,总不可能放任你自己留在蛙鸣村。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所有的村民都已经成为你手中的木偶,重新上演一出傀儡戏。”

“霜月大人不喜欢傀儡戏却仍然对我情有独钟,真是万分感谢。”柳田孝轻笑着站起身,拢了一下衣摆道:“我不看也不必再等几日了,届时怕是有不少村民也要去祭拜亲人,让他们看到我也是徒增麻烦。”

“我还以为柳田大人就是喜欢徒增麻烦呢。”霜月冷冷回应,却同意了柳田孝的提议,站起身来。

柳田孝笑了笑,上去与她一同收拾祭拜亲人时需要的东西:“别误会了,霜月。他们的憎恨与痛苦,对我来说不过只是聊胜于无的添头而已。”

霜月没再回话,柳田孝也未再去激她,那未免会有些显得太过露骨和低级。

太过炽烈的情感,也需要时间的酝酿才能在开坛时散发出经久不息的醉人香味,让人品之啧舌沉溺其中。若都是如同逗弄小狗一样一戳一动,所有的反应都及时给出,便多少失去了乐趣。

从将要抽出嫩芽的樱花树上折下四五樱花枝条,将村民送来的和菓子放进笼中又系进霜月母亲亲手绣出的蓝色包裹,短香没有用槌蛙神社的一贯制式,而是选了平时偏殿就寝时安眠的檀香,也是霜月夫妇家中常年燃着的款式。

与霜月家一起生活了十年,霜月则明对这对夫妇的喜好了如指掌,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只是在准备另一个包裹时,她踟蹰良久,最后转头向着一旁柳田孝问道:“我父母……他们会喜欢什么样的花?”

父母本应是她最了解的人,但现在却不得不向凶手提问。柳田孝试图从这句话中品出一点屈辱的憎恨,却在平静中无功而返。他低下视线,如同熔岩一般的赤红色眼眸也垂下来,沉默片刻后开口:“那天的窗边插着一束红色的蔷薇,被养护得很好。”

霜月低下头:“时隔多年依然记得很清楚呢,多谢了。”

柳田孝失笑,也或许是从她一闪而过的短暂悲伤之中得到了属于他的酬劳。他注视着少女打开储衣木柜,寻找着合适的衣服。

说来可笑,神社偏殿本来只为柳田一族的家主居住准备,便是子嗣在继承家主之位前也不会留在神殿,而是会与母亲一起居住在村内。于是偏殿之中的家具摆饰也都不像寻常大户人家,就连储衣柜都也只有一个。于是柜中两人的衣服就这样紧贴着挂在一起,倒像是寻常恋人一般亲密。

两人的衣服都不多,无论是柳田孝还是霜月平日里的衣衫几乎都是清冷素色,摆在一起也堪称和谐。用于祭典的红黑色神官正服在其中分外显眼,即使已经被放到了最靠边的地方,也艳丽得让人能够在瞬间回忆起那些不堪的陈旧过去。

霜月的视线没有在红黑色上多做停留,转而取出了一件浅蓝色振袖和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和服是那年春天养母花了几个月时间为她缝制的,衣袖裙尾和腰带上都是洁白的樱花图案,本意是为了在祭礼上穿着,后来竟是一次都未用过。

只是在她过世后,霜月又稍微长高了一些,所以当时完全按照她的身形裁定的振袖现下约莫也会稍有些短。

“穿这件很合适。”柳田孝走来接过她手中的和服,神色自然地帮她穿上,把袴上褶皱整理平整,又在身后打了个立矢结。

和服确实短了半寸,幸而也无伤大雅。

花店的员工也在这时把束好的蔷薇送来了,霜月接过花,对柳田孝点点头:“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鸟居。


在那次战斗后,蛙鸣村的墓地又添了数十座新墓。家家户户都有过世者,再加上那些离开的年轻村民,整个村子都多了一点暮气沉沉的衰败感。

不会再有新生儿的啼哭,于是只能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平静中等待消逝的村落,与墓地又有多少区别呢?有些人家已经早早为自己刻好了碑,这样等到寿终之日时,倒也不必太过劳烦他人兴师动众。

霜月夫妇的墓地不远处便是一株樱花树,风吹过便有满天云霞从梢头落到石碑之上,又顺着不远处的河流顺势飘远。如果那名被她唤作母亲的妇人还在世的话,大概也会因此而感到欢喜吧。

柳田孝自觉地没有走到墓前,在樱花树下抱着那束蔷薇等待着。霜月也承了他的体贴好意,独自走到墓前,用干布拂去碑上浮灰,将从神社内折来的樱花枝条和和菓子一起放在了墓前。

“父亲,母亲。好久不见。”

霜月低声开口唤了一句,半坐在墓碑前轻声道:“你们走后,蛙鸣村的人也少了很多,重新恢复秩序需要一段时间,便一直没能来看你们。现下一切都步入正轨,村子没有了槌蛙的保佑,但总归还会再安宁很久,你们应该也会……安心吧。”

其实她不确定。

虽然霜月夫妇很少会把对蛙鸣村的眷恋挂在嘴边,但一言一行里也颇是明显。每年母亲都会向槌蛙祈祷蛙鸣村无病无灾五谷丰登,所有人都能幸福。而父亲在听到她被选为神子的时候,一贯不怎么喝酒的他高兴地喝了个酩酊大醉,拍着霜月的肩膀庆贺,庆祝她能够为村子的安宁和平做出自己的贡献。

他们只是普通的蛙鸣村民,对于生养故土的感情持续了几十年,一直崇敬着高高在上居于神社庇护整个村落的柳田神官,所以一切都情有可原。那些陈旧的规矩在持续百年的轮回之中早已经形成了枷锁,也成为了蛙鸣村的一部分。

所以,即使在那些陈旧往事中这对夫妇从未松口,但这并不是它们的错。倒不如说,当霜月提出想要反抗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直接为了蛙鸣村的未来而将她束缚在家,甚至将她绑起来送到柳田神官面前,已经弥足感谢。

更何况,那对夫妇待她不薄,虽然霜月不曾与他们真正亲近过,但至少他们也从未苛责于她,而是一贯如同寻常父母般给予关怀。

如果霜月能够容忍罪魁祸首仍然在她面前微笑,就没有任何理由再向那对善良夫妇施予怨怼。

霜月回过头看向柳田孝,后者站在樱花树下注视着她。

“你们时常劝我不要和柳田大人置气,多体谅他一些,现下倒是真的如你们希望了。”她顿了顿,“也是真的站到了他曾经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看清楚。无论是曾经的他,还是曾经的我自己。”

“那和你们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说到这里的时候霜月忽然觉得有一点可笑:柳田孝不爱这里,他憎恨蛙鸣村的每一个人,这话说出来,对于曾经那些无比信任着柳田神官的村民来讲,大抵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如果不是柳田一族为了一己私欲和槌蛙做出交易,村子本不应变成这样的。你们本应该有自己的孩子,和我不一样的、真正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好孩子。看着他出生,从牙牙学语到成长为人,然后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些话……本来应该是在你们还在的时候就告诉你们的,可惜那时没抓住机会,现在也只能这样和你们慢慢倾诉了。柳田一族的祖先整个蛙鸣村的命运交换了禁忌的知识,而后就一代又一代地将苦痛传递下来,到了柳田孝这里,他明知道这是痛苦的,却还是将其维系下去……母亲,你一直告诉我柳田大人是好人。可他想要的,从来只是你们的痛苦。”

霜月笑了笑:“所以我没有杀他,死亡对于他来说太过轻易。让他活着面对这一切,对所有人都更好。”

“慰藉和救赎太遥远了,但如果能让持续百年的憎恨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对于蛙鸣村来说,也会是好事吧。”

言不由衷的解释多少有些虚伪,但在这对夫妇面前她也无法再找到更好的理由,来告诉他们为何此刻仍然不断折辱着他、又眠宿身侧。虽然以他们从不愿拂逆他人的温和性格,多半只是会说:“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父母也希望你能够幸福”,但若真是说出口,终究还是落了口实。

她回过头看向柳田孝,后者坐在樱花树下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黑色面纱将年长神官的表情遮住,但霜月也知道那多少是愉悦的。

柳田孝常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她,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一种注视着得意之作的成就感。无论她哭泣、反抗、愤怒、憎恨还是如今平静的悲伤,那人或许都有些许的享受意味。

仅仅只是注视着她这件事情本身,就能够带给柳田孝难得的快慰。

可以说柳田孝也是承认这一点的:在他早已经被槌蛙之神摧枯拉朽般毁灭的人生余烬之中,面前的神子是唯一还让他仍抱有期待之事。

柳田孝从未如此精心地培育着那份璀璨的恨意之苗茁长生长:如若源源不断地高压愤怒会太容易让人绝望放弃,那便需要张弛有度地把控这种恨意。用些许温情抚慰作为雨露,再重新将新抽出的枝条无情斩断,在流出黏稠汁液的伤口处扦插上绽放的花。

虬枝盘曲的蜿蜒藤蔓最终画地为牢,被缠绕者再无逃脱的可能。

两人心知肚明。

霜月叹一口气,又与那对夫妇轻声道了别,便转头年长神官走去。她微微垂下眼,却暗自憎恨于自己的平静。

憎恨是炽烈燃烧的,而悲伤却仅仅只是平静。她憎恨于自己逐渐开始“理解”柳田孝,甚至会在平静之中逐渐因为柳田孝亦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而本能地产生亲密的依赖感。

即使那神官在欣然享受着不堪往事给她带来的痛苦,她仍只觉得疲倦不堪,甚至理了衣摆,坐在了柳田孝身侧。

柳田孝仍然端正跪坐,神情冷淡疏离。他在水声潺潺中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肩上忽然落了少许重量,霜月将重心靠过来,倚在他肩头失神。

他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但却什么都没说:两人不是没有过更加靠近的时刻,如果说如同野兽一般血腥的交合也能算作在内的话,他们之间早已经亲密到无以复加。但像这样平静地靠在他的肩头,上一次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又或者,真的曾经有过吗?

从霜月则明从懵懂幼童蜕变为少女的时刻起,她便再也不容许自己对恨之入骨的罪魁祸首有任何依赖温情。

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孤独神子只能用永不停歇的火药味道来证明自己尚未屈服。

这种罕见安宁让柳田孝几乎有一种坐立不安的瘙痒感,就像是被少女碎发轻轻扫过,从骨头里面的一丝无法缓解的酥麻感让他恨不得以疼痛代替。

……但就这样暂歇一天吧,恨意燃烧太久会让人麻木,让她休息一天也好。柳田孝想着。

霜月则明等待着柳田孝出言讽刺,然而却只是良久的沉默,沉默到连她都又有些不适应,只想让两人间的气氛再剑拔弩张起来,方才对得起酝酿数年的恨意。

“你觉得他们会恨我吗?”

霜月想,柳田孝大概会讽刺又得意地轻笑,回复说被宠爱的女儿杀死又抛弃,怎么可能不恨这样的话吧。

“恨又有什么办法呢。”柳田孝却只是叹了口气。

霜月沉默了一下,又似是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一样,提起了陈年往事:“那你的父亲呢?……他已经死了这么久,你还在恨他吗?”

“恨。” 

柳田孝回答得平静:“当一个人的罪过已经死不能抵的时候,死亡不但不能消解仇恨,只会让仇恨彻底失去解开的可能。”

他露出遗憾的目光:“所以霜月啊,你为何不在那一晚杀了我呢?”

“那晚的牺牲和流血都太多了,被愤怒悲伤蒙住双眼的时候,很难做出理智的决定。” 仿佛是被柳田孝的平静侵蚀,霜月也并未再多谩骂诅咒,反而平静叙述。

她的目光远远落在了那些墓碑上,倏忽又收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柳田孝以为这就是她所有的答案时,她又开口道:“……我有记忆以来的人生,都由柳田神官塑造。我除了恨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柳田孝心下了然,顿生快意。

以她痛苦为食的怪物顺着女孩的视线望过去,在河流另一侧的墓碑上,写着的都是那一晚的牺牲者之名,其中亦有柳田胜的名字。柳田孝自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那孩子,蛙鸣村人恨死了柳田一族,更是不会有人任何好脸色。

不过也只是衣冠冢而已,就算荒芜到杂草丛生,也无关紧要。更何况鸣海与镜岛在村外也给他立了墓碑,想来柳田胜自己也更愿意在远离蛙鸣村的地方长眠。

霜月忽然开口:“那你恨阿胜吗?如果没有他的话,光凭鸣海,大概也不会成功。”

“柳田一族的子孙罢了。我没有对他有过期待,何谈恨。”

霜月微妙挑眉,试图分辨柳田孝此刻的表情,但后者只是冷笑着勾起唇角,与平日无二。霜月沉吟开口:“那你对我呢?”

“不恨。”

年长神官回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转头看向凝视着他的霜月,两人目光交汇:“你对我无什么过错,我对你所做的也不是因为恨。”

“我只是想要未来神子痛不欲生,这让我无比快慰,没必要让恨意干扰这种享受。”

霜月很惊讶自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或许是愤怒了太久的疲倦感环绕着,把尖锐的恨意都包裹上了一层无形的缓冲。

她叹了一口气:“真可怜,我们都是。”

柳田孝点点头:“太好了。” 

本应针锋相对的仇人在樱花树下依偎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把不得了的话平平淡淡地说出来,仿佛在轻柔花信风下互诉旖旎衷情的恩爱眷侣。

终于等到天色渐晚结界松动时,霜月则明站起身,拍了拍落在浅蓝色和服上的樱花瓣,拾起那束蔷薇,对柳田孝点头示意。

跨过墓地旁的河流,在往前就是结界。

结界对于蛙鸣村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但对于柳田一族来说,不过是稍费些心神便可跨过的门槛。霜月则明提前向柳田孝询问过结界之事,也知道这对于柳田一族并非难事,便牵住年长者的手腕,神官屏息凝神,片刻后便出现在了百里之外。

她本以为踏出结界会让人欣悦的。

……可被焚毁的房屋再经过十余年的风吹雨淋早已经不剩下什么,霜月则明颤抖把手中红色蔷薇放到了废墟之前。娇艳欲滴的花朵与断壁残垣格格不入,可惜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

霜月则明甚至连父母姓甚名谁都并不知晓,连面容都已经记不清。

无名无姓,无声无息,无凭无证。

她的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对着废墟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柳田孝在她身后跟上:“仅此而已?”

“还能说什么呢?”霜月则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吗?”

废墟中扑面而至的衰颓死意沉重压抑到令人窒息,霜月本来想说的,无论是感谢、思念还是辩解,最终都被堵住。

无论她有多少苦衷,最后她选择与柳田孝依偎纠缠,便已然失去任何资格。

犯下罪行者,从不会因为他本身亦曾受害而被原谅。

风呼啸穿过森林,呜咽如同质问。霜月则明觉得芒刺在背,脚步越走越快,几乎像是在逃离这个地方:“柳田孝,我们回去吧……回蛙鸣村。”

或许在某一刻,那结界已然不是束缚,而是一种保护。

将过于凛冽的疾风,与鲜血淋漓的尘封真相一起挡在结界之外,留下因逃避而生的宁静。

蛙鸣村内依然宁静,平静河面上漂过几盏莲花形的水灯,或许是某个前来祭拜枉死亲人的村民留下的。

霜月则明松开手的时候,柳田孝的手腕上留下了几道青色的指痕,但这也没有太大关系——反正过了今日,他身上的痕迹会只多不少。

他抚过女孩眼下泪滴状的面纹,指尖被润湿,却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霜月则明扭头避开他的触碰,低垂下视线:“该回去了。”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并肩向神社走去,一如来时。

摇曳水灯顺着河面缓缓向下游漂去。

谁都知道它不能够离开蛙鸣村,但就在徒劳无功的尝试中燃尽最后一丝光明,未尝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平静终局。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60,999评论 4 36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68,102评论 1 302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10,709评论 0 250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4,439评论 0 217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52,846评论 3 294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0,881评论 1 224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2,062评论 2 317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783评论 0 205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4,517评论 1 248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0,762评论 2 253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2,241评论 1 264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28,568评论 3 260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3,236评论 3 241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145评论 0 8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941评论 0 201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35,965评论 2 283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35,802评论 2 27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