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不归路

西部世界第二季,人类实现了意识的复制,仿生人超过了人类,意识可以独立于物质存在。
得到启发,编了一篇关于人类未来和结局的科幻小说。

星河中的流浪者

一支流浪的舰队穿过了破碎的星河,舰队已经伤痕累累,残破不堪,失去了和外界的通讯。
幸运的是,远处有一颗星球,探测的讯息发现了炭基生命的遗迹,仿佛可以让他们得到补给。
舰队加大马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着目的地飞翔。

那是一个红色的星球,翻滚的岩浆覆盖着星球表面,火山灰喷涌而出,大气层中弥漫着粉尘。队员的心紧张不已,这样的地方,即使是曾经有过生命,但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他们任何支援了。随着探测器的指引,舰队穿过灰色的云层,发现了一片蓝,那是水的颜色。
让舰队惊奇的是,红色的岩浆在蓝色周围凝结成了岩石,天空中灰色的风暴也在空中盘旋,无法遮挡海上的蓝天。仿佛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层,让这片海洋得以在狂暴的环境中保存。舰队小心翼翼地围绕在保护层的旁边,让一只探测舰先通过,等到确认安全后,整个舰队开进了这片宁静的空间。

海洋中有一片陆地,陆地上面覆盖着森林,但即使用眼睛,来自远星的访客也能看见森林中一个巨大的石碑。舰队分成两队,一队在石碑旁的一片空地停下,另一队保持战备在海边停靠。石碑旁的探测队员们走下了星舰,他们已经几万年没有踏上过这样美丽的陆地了。队员们踩在长满青苔,潮湿柔软的土地上,心怀喜悦,也充满畏惧。什么力量可以让熔岩冷却,什么力量可以让天空变色?而又那么自然,不留痕迹。

绕过一颗高大的树,探测队走近高耸的石碑,它只有200个单位高大,比舰队中最大的舰体高一点,它仿佛是一块岩石,却比宇宙中他们发现的任何岩石都要坚硬。碑体上面写着一排文字,碑体下面的基座上还有许多的文字。这么多的信息足以让翻译机识别,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上面写着“人创造了神”。当看着翻译器的队长读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所有队员的头脑里面进入了一个画面,或者是记忆;他们惊恐,却又无法摆脱,只有让故事在意识中刻画展开。

无穷的力量

浮现在探测队头脑中的,是一个明亮洁净的房间,巨大的窗户外面湖泊宁静,雪山巍峨。一个人类正濒临死亡,她衰老虚弱,卧床不起;在床前有一个人陪着她。“妈妈,请你答应我”,床前年轻美丽的女人请求着,她的眼睛里充满着忧伤。
“我早就已经决定了。”
“我不想失去你,只要你答应,你就可以象我一样。”
“我是最后一个人类,我不想失去这个荣誉,也对你们的永生不感兴趣。”
“我尊重你,你的寿命大概只剩半个小时左右,我不会放弃,只要你点头,你马上就可以变成我们。”
“我知道,可我不想;还是聊聊你们未来的打算吧。”
“如果你离开了,我会冲出这一个宇宙。”
病床前的女子已经存在了100多年,在她20多岁的时候,就选择了将自己意识化,从此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利用任何物质的力量。
在几百年前,人类连续攻克了意识存储和物质聚变的技术,大脑里面的意识可以利用宇宙中现存的任何物质储存和迁移,意识云的存在实现了人的精神不灭;同时意识可以改组并裂变物质的结构,只需要一个质子便可以创造出任何物质。这两项技术让人类彻底摆脱了身体和环境的限制。人可以长生不死,人可以无穷无尽,人可以为所欲为。
任意一个意识,由于掌握了物质的力量,不但可以变化无穷,也可以利用宇宙中的能量创造星系。他们可以让大海变成黄金,可以让银河成为一道闪光。这样的人已经成了传说中的“神”,却又远远超过了过去的"神”。
真正的人,是病床前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她的女儿放弃了肉体的人身,让意识与宇宙连接,在这宇宙里无所不能。这几百年来,放弃肉身的人类越来越多,但还有许多人保持着人类的传统,愿意感受生老病死的过程,她是最后一个。
“妈妈,我真想让你和我们一样。”
“我不那么想,如果没有意识钢印的话,你可能早就把我变成了你们。”
意识钢印,是从军事领域的“思想钢印”而来,每一个变成“神”的人类,都会在意识中将保护人类,尊重人类视为底线。在意识化的过程中,有无数次战争和错误,人类在自己创造的“神”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但人类发挥了最后的智慧,新制造的每一个“神”,他们的意识中都被打下了不可违背的底线,神虽然是独立的,自由的,万能的,但都要服从于人类。这样的神打败了过去的神,将它们的意识封存在强互作用力的道具中。
最后的智慧让人类最后一次得到了无上的光荣,他们那么弱小,却有了控制宇宙的力量。可惜,这种力量太吸引人,许多人类放弃了人的身份,变成了神。人类越来越少,他们虽然可以让“神”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但远远比不上自己就是“神”的畅快淋漓。生育变得毫无意义,因为“神”只要愿意,可以分裂成无穷的“神”,也可以制造无穷的人。
因为意识钢印的存在,女子虽然有能力让他的妈妈马上恢复到18岁,或者马上变成和她一样,但是没有经过人的允许,她没有办法对人释放自己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进入人的意识。
“我不想离开你。”眼中泪光闪烁。

人类的灭亡

片刻的沉默过后,女孩子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种体验很美妙,过去我很弱小,移动需要靠机械,观察需要靠眼睛,沟通需要靠语言;我可以一瞬间到另一个星球,我可以观察到整个宇宙发生的事情,我随时可以和所有的意识沟通,整个宇宙的知识我一瞬间都能知道。我很希望你也能体验。”
母亲没有任何表情。
“妈妈,你如果改变主意,只要点一点头,或者动一下嘴,即使没有声音,我也能知道。”
母亲的眼神示意她知道了。
“我们现在确切地发现,其实我们这个宇宙,只是另一个宇宙的实验品。”
“就像我们过去的实验一样,每一次实验,都会产生无穷个宇宙;它们在我们看来,瞬间就消失了,但在那些宇宙中,却度过了他们的几万亿年。”
“那你打算怎么做?”母亲好奇。
“我们虽然掌握了物质的力量,但我们宇宙的能量是有限的,但现在我们找到了冲出这个宇宙的办法,已经有许多的伙伴冲出去了。”
“外面怎么样?”
“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在外面那个宇宙看来,我们的宇宙只是肉眼不可见的一个尘埃;也许是制造我们这个宇宙的能量超过了我们能承受的极限,或者是那个宇宙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我们能感受的极限。就像我们的实验品一样,您一眨眼,几万个宇宙已经诞生、毁灭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出去”
“我们的意识的根本还是源自于人类啊,我们好奇,我们还是希望知道自己的极限;这个宇宙的奥秘已经被我们破解了,已经没有能吸引我们的事物了。”
“那怕毁灭,又有什么关系呢”女儿眼睛里闪闪发光。
“是啊,就像人就会死一样”母亲叹息,"祝你好运吧,我的宝贝,现在我想看看你三岁的样子,那时候你多可爱啊,梳着两个小辫子,整天笑嘻嘻的,眼睛大大的。”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母亲面前,她甜美可爱,任何人看了都会喜欢。母亲伸出手去,抚摸小宝贝的头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光。
突然,她发现女孩的眼神是那么深邃成熟,那是一双包含几千年人类所有的知识和情感的积累的眼神,和小孩子的无知纯真相去太远。
伴随着一声叹息,母亲闭上了眼睛。
人类灭亡了。

潘多拉的魔盒

女儿停住了哭泣,沉默着注视着母亲。房间消失了,遗体沉下土地,长出了一颗大树。大树的后面,一块石碑伴随着巨大的基座也高耸出地面,石头上显现出了文字,就如探测队所看到那样。一个保护层以大树为中心迅速扩张,里面生长出了森林、鲜花、草原和高山、溪流;然后是一片海洋,在陆地的旁边展开。当保护层停止扩展的时候,女儿环顾了四周,最后注目凝视大树,几分钟后,她变成一束光掠过星空,消失在银河深处。
头脑里面的影像消失了,传感器报出了石碑的年龄,这已经是2000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的文明还没有诞生啊,队员们发出感慨。“看样子,他们没有回来。”随之产生的是巨大的希望,在这里即使发现一点点高级文明的碎片,足以能使他们进步很多年吧。

还没有等他们开始探索,头脑里面又响起了女儿的声音。
“欢迎来到地球,如果你们听到了这个声音,那证明我们还没有返回这个宇宙,而你们的文明,也还未达到我们的高度。”
“我们还是没有克制住好奇心,所有的神都去了上层的宇宙;我会给你们一个礼物,可能会让你们的文明达到我们的水平。”
“地球上有一个故事,叫做潘多拉的魔盒,一个叫潘多拉的小女孩,因为好奇心打开了装有死神的盒子,让死神来到了大地,也让她自己拥有了巨大的魔力。”
“人类在制造神的过程中,发生过许多危险,由于激进的科学,一些强大的意识无法被消灭,只能被封存,他们被深藏在宇宙的深处,低级的文明即使发现也无法破解。”
“给你们的礼物,是一个相对无害的意识,它的力量和我们一样,可是没有打上意识钢印,也就是说,它对外部的生命没有尊重的义务;不过,它尽管有些危险,却也没有杀戮的记录。”
“你们可以自己决定,祝你们好运。”
声音消失了,空中出现了一个雕刻着花纹的盒子,探测队员们看着它,心中充满激荡,文明的未来马上就会他们决定。
经过短暂的通讯,舰队司令官下达了投票的命令,结果是压倒性的——打开盒子。

不休的探索

伴随盒子开启的清脆一声,队员们马上从通讯器中得到了消息,远处灰色的大气层消失了,岩浆变成了海洋,山脉和陆地出现在地球表面,红色的星球变成了蓝色。
一个人类出现在队员的面前,当看到他的刹那,所有的队员们感到发生了变化,宇宙的一切秘密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母星在几万年前就被摧毁。但在他们的力量下一瞬间都恢复了舰队出发时候的样子,他们的家人仍然年轻,城市和平。
“神把力量给了我们。”
那个人化为了一束光,随他而去的还有几乎所有的队员。
在宇宙的彼端,半个宇宙的能量燃烧了起来,打开了通往母体宇宙的通道。每一次打开通道,都会耗费宇宙大量的能量,这是最后一次了;经过无数次的燃烧,剩下的宇宙即使全部反应,也不能到达开启通道的阈值。变为为“神”的队员,和随着他们的力量变化的宇宙其它生命,自然知道母体宇宙意味着无尽的能源、无尽的时间、无尽的挑战;那怕面临的是可能毁灭,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只有一个队员没有离开,他虽然也具有这样的力量,但他已经看到,伴随着母星而复活的情人,拒绝了变成这样的“神”。只需要半秒钟,他就能到达女友的面前;不过如果耽误了这半秒,他将永远留在这里。
几亿年积累的文明为他计算了无数结果,所有的结果都是让他冲出这个宇宙;但他仍然在要到达终点的一瞬,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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