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大学生活(22)外号也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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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9月份,学校第一次以新校名来招生,这块新招牌不错,招来了一万多名2000级的新生,新生数量居全国高校首位,还上了新闻联播。学校新建的学生公寓已经完工,分配给新生住。这样老寝室楼就多了很多的寝室,学校给我们这些高年级的班又分配了一个寝室。我们班的寝室由四个增加到五个,除了我们216大寝室还是8个人,其他寝室都是5、6个人。人少了,可以搬出一张床,这样一来,寝室宽敞多了,住着也舒服了。寝室的人员也调整了一下,这次不强制,自愿组合的原则。我们寝室商店搬出,老六搬入。大一大二时,老六挂科比较多,学分刚刚过最低标准,不是因为他不聪明,能通过高考考上大学的人,没有傻子。他是因为平时不努力学,玩心太重,沉迷于电脑游戏,学业有些荒废。上学期期末考试,他要考很多门,有些考试安排的时间还冲突,老六只能申请晚到考场。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他前一个小时考一门,后一个小时再去考另外一门,很是辛苦。可这又能愿谁呢?上学期期末,老六学分又是将将够,勉强升入大三。这次老六搬到我们寝室,我和老五商量着要监督他的学习,控制他打游戏的时间,再不约束,就有被退学的风险了。别人可以不管,可他是我们的六弟呀。我俩也和老大老二老三说了,一起督促老六学习。

大三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地位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是学校中事实上的“老大”了。大四的师兄们,要不是出去实习,要不就是忙着找工作,已经没时间“过问”学校的事情了。为了彰显我们的地位,去教室上课时都是并排横着走,那个气势很唬人,低年级的小师弟们都不敢靠近我们,躲着我们远远的走。一有女同学,就死命的盯着看,目不转睛,看的人家都吓跑了。老六和我去主楼上课,他穿的是凉鞋,但他塔拉的穿,不知道的以为是拖鞋。学校是有规定的,穿拖鞋不能进主楼和其他教学办公场所,入口处有人检查。老六在进到主楼前被拦了下来,拦他的也是个学生,应该是个大二的。那个同学指着老六的鞋说:“拖鞋”。老六扫了他一眼说:“凉鞋”,然后继续往前走。那个同学很负责任,追着老六说:“拖鞋”。老六面无表情,抬起一只脚,鞋在地上,说了句:“凉鞋,有襻儿”,然后穿上鞋,继续塔拉着就进了主楼,依旧是面无表情。那个检查的同学也没敢在阻拦,默默的看着老六进了主楼。大三了,就是这么牛。开学过了十几天,我们觉得实在无聊,寝室里有人提议去理个光头,最后又是打赌又是激将法的,有十个人剃了光头,包括我在内。我之前一直是留长发,最长时候都可以梳辫子了,和我一样的同学还有好几个。其他班的也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62班踢球要系发带,因为头发太长了。集体剃了光头后,我们几个去教室或者回寝室时,会凑到一起并排走,占据了路的80%。我们这形象一出现,更没人敢惹我们了。其实大三剃光头也不是我们首创的,这也是有传承的。柳哥的9651,大三时就有七八个师兄剃了光头,柳哥也剃了,只是给我们开会时戴着帽子。我的梁老大,9751,一头长发外带自来卷,大三时候也剃了光头,剃光头后,依旧是木屐背心大裤衩,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学生。现在轮到我们9851了,光头需要传承,我们01系其他的班,也有集体剃光头的,这大概就是我们01系的传统。十个光头并排走,招摇了好几天,我们觉得没意思,想玩点新鲜的。于是每个人都买了一顶帽子,样式和颜色相近,并排去上课时会带着帽子,这样不太招摇,也显得我们有组织。今天是小课,我们和2班一起上,但安排的是个大阶梯教室。我们十个人坐在中间的一排,高度正好和老师的视线平齐,是最显眼的位置,老师只要面对学生这边,就肯定能看到我们。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了,是个老教授,这门课讲的是复变函数,是门基础课。我们也不清楚学了这门课到底能干什么。我们来到教室时是戴着帽子的,等到老师喊:“上课!”我们几个齐刷刷的立正站好,然后整齐的脱帽亮出光头,帽子则统一端在左手。整个动作干净利索统一。老教授看了一下,想乐,但是憋住了。师生问好之后,我们坐下,帽子统一放在了课桌上。老教授没讲课,发话了:“你们几个光头的站起来,从这边开始报名字。”我们听了,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开始报名,心里想:“难道剃个光头,上课就要罚站?”老教授挨个的仔细的端详着我们十个,然后接着说:“你们几个上我的课,必须戴帽子,不用脱帽行礼。而且,下次上课不允许坐一起,都分开坐,别在我眼前晃悠,不然看见你们几个,我讲不下去课。”教授讲完,教室里的同学全乐了。只有我们几个还保持严肃,不敢乐。老教授接着说:“你们几个,我已经记住你们的长相了,以后上我的课小心点,都把帽子戴上,坐下吧。”我们坐下戴好了帽子。教授准备讲课,把教材拿起来又放回去了,接着又说了:“你们一共十个,这下不用点名了,下次上课我数帽子就行了,缺一个就说明有人没来。”我们听了,瞬间傻眼了,别的同学都在偷着乐,一副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这是我们没想到的,我们只是想和老师开个玩笑,看看老师的反应,这下好了,以后也不敢逃课了,只能乖乖来上课,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姜还是老的辣。这门课,我们全班都考过了,我还考了全班第一。因为我们一节课都没敢逃,特征太明显了。

大三的课程要轻松很多,虽说也有十几门,但都是短课时的,学半个学期就考试,实际就相当于以前的七八门。大三开始,要选修专业课了,专业选修课要修够14个学分,算下来至少要选7门课,需要在大四上学期结束前修够。每学期选修几门,选修哪些课程由自己决定。我这学期报了4门,准备下学期再报4门,如果都能通过,我就能拿到16个学分。如果有不过的,还可以在大四上补上。班里大多数同学都是这样安排的。公选课没修够学分的,可以继续选修,我还差3个学分,保险起见报了3门,3门中过两门学分就够了。选修课课时不多,大部分都是学半个学期,而且报名的人很杂,每个院系的都有,因此老师也不点名,这就给了我们这些人机会,很少去上课。大家业余时间增多了,无聊的事也多了起来。

这天早上只有两节课,下课后回到寝室,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不够打一轮牌的。小青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老六在一旁给指导。我实在无聊,就想起德少,我又想逗逗德少玩了,给大家增添一些乐趣。这也是我们班的一个“传统节目”。我倒了一些卫生纸拿在手上,长度大概一米左右。准备好后,我对老六说:“六子,把德少叫咱们寝室来,别说是我叫的,就说书记叫他。”老六领会了意图,跑去215叫德少。德少刚进我们寝室的门,棍子就默契的把门关上了。我一个健步,走到德少面前,展开卫生纸,快速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沧州人德,随军入黔平乱,途中突遇猛虎,德高吼一声,任左后卫,虎听大骇,疾逃之,众将遂安。复前行,又闻虎啸,德复吼,虎声息。后,德对众人曰:勿慌,吾声可驱之。诚如其言”……刚说到这里,德少转身就要走,被棍子和老六给堵住了。我赶紧念后边的:“为表汝功,特赐笼头一副,并续加封号:圣·压力山大乔治 阿诺德施瓦辛格 罗伯特 star 保罗驴尔蒂尼 桑普拉斯 阿加西 伊万尼懦夫维奇 博格坎普 坎通纳 巴蒂斯图塔 别里科夫 夏洛克 阿巴訇 葛朗台 奥斯特洛夫斯基 阿尔伯特 贝克汉姆 亚列克臧德 罗纳尔多 阿道夫 仨大母 史蒂芬孙 摸索李泥 迈克尔 约翰逊 护教神特 donkey·德。钦此。”后半段还没说完,德少就打开了我们寝室门,往他们寝室走,我赶紧后面跟着,一边跟着一边说,终于在他回寝室关门前说完,这一口气快把我憋死了。德少看我说完了,就没关门,我随即双手捧着卫生纸,挂在了德少的脖子上,并说了一句:“扎西德勒!”随后迅速跑回我们寝室。楼道中随即传来德少的大吼:“你个死鸭子,你怎么还不去死。我要把你的嘴系上,省的你在呱呱呱的乱叫。”这是德少“夸赞”我时常说的话。德少说完,我又溜回到他们寝室门口,对着德少说:“谢恩…”。至此,这个“仪式”算是完成了,德少则气的找东西要打我,我赶紧又跑了。这个“仪式”从大二开始时就有了,已经进行了几十次了,德少的“封号”也由最初的“star”“驴尔蒂尼”“donkey”逐步“加封”,每次德少有些特殊的表现,我就会给他“加封”一次。每次“仪式”环节又有所不同,比如这次是“献哈达”,之前是“赐御酒”,“戴冠军戒指”,“赐黄马褂”等等。当然,也有不成功的时候,有一次就被德少堵在他们寝室的角落里,拿个晾衣杆戳我,要“刺王杀驾”,还好老六及时“救驾”,我才逃出“白登”。

其实除了德少,班里很多人都有外号,每个外号的背后都有一个缘由或是一段故事。比如我,我寝室排行老四,因此大家除了叫我名字,也会叫我老四,又因为我的家乡有一道跟鸭子有关的名菜,所以我又叫“鸭子”。同样外号是动物的还有几个,比如王小二,除了叫小二,还叫monkey(猴子),因为他身材不高,四肢灵活。比如张光,外号bear(熊),因为他身材高大还来自东北。女生中有个名字中带个鸟字部首,所以起了个外号叫鸟。还有一对“禽兽”兄弟,就是之前提到的李禽和棍子。那天我们在寝室听广播,广播中讲“衣冠禽兽”本来是个好词,因为古代官服都是“文禽武兽”,他俩听完,见面时就抱拳拱手,道声“禽兄”,对方则答到:“不敢不敢,兄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称之为禽兄。”要不就是一个人道声“禽兄”,另一个回一句“兽兄”。就这样,俩人成了“禽兽”兄弟,就是一直没确定谁是禽谁是兽。除了动物,还有一些名词,比如棍子,本姓余,湖北人。“棍子”也是他的外号,是书记给起的,棍子总是夸书记的身材好,最后被书记定义为“淫棍”,“棍子”的外号由此而来,但大多是在我们寝室内叫的多。书记本姓孔,当时有个著名的孔书记,因此这个外号就叫开了。而且书记天天主动给寝室打水,算得上是为人民服务,所以称他为书记也是实至名归。商店姓商,就得了这个外号。刘大,因为名字中有个大字,就简称刘大了。道长,姓吴,安徽人,一来学校就自封“道长”,我有时要叫他“牛鼻子”。王啤酒,姓王,因为有个啤酒肚,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还有一些外号,是他们常说别人的口头禅,说的多了到变成自己的外号了。比如小青,总爱说白痴,结果他自己被别人叫白痴,阿东,总说人家变态,结果自己成了“变态”,阿毛哥,总爱说别人奢侈,结果自己被别人叫奢侈哥。像我们开始的六兄弟,大家一般会喊我们的排名,一来二去也成了外号。还有一些同学,实在没得给他们起了,就在姓或名前加个小,比如小汪,小明,小强,小红,小青,小立。还有一些“婊”字辈的,如婊华,婊俊,婊建。之前提到的谢表建就属于这个“辈”的,正确的应该是这个“婊”。“阿”字辈的阿松和阿三,阿三就是老三,后来变成印度阿三,简称阿三。还有一些“哥哥姐姐”辈的,如之前说的奢侈哥,除了他小马哥和披哥,不知道谁给披哥起了个英文名叫Peter,我们中文就叫他披哥了。女生中年龄最大的那个,我们都称呼叫巧荣姐姐。还有几个除了已有的外号之外,和德少这样有“封号”。德少的外号就不用说了,开始是他踢球出色,之后是因为他的驴脾气,再后来是因为他喜好体育方面,各种体育项目他都看,就这样不断加字,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而且这个“全名”只有我一个人能喊全,而且是一口气下来,也算是灌口了。马骓,本姓马,湖南人,“骓”字就是我给封的。当时是开玩笑,大家说要给马骓的孩子起名,正好书记桌子上有本字典,我随口说了一个页数和第几个字,翻开字典一看,是个骓字。骓字有清白杂色马的意思,也有顶级宝马的意思。正好他还姓马,对这个字没反对,因此大家就开始管他叫马骓他爹,后来简化就叫马骓了。也就是他用他儿子的名字当外号了。还有老大,封号叫:亚欧第一帅,索马里第一白。罗老大本身长的就很帅很白,所以这个封号他也很受用。小红也有封号,“黄色暴力倾向,变态色情狂”,简称“黄暴”,上学时管他叫黄暴的次数多,叫小红倒是很少。他的名字由来,源于几件事。小红姓黄,江苏人,喜欢拳击,在寝室和我头对头都睡在上铺。一天夜里,小红突然坐起来,朝着墙就是一拳,我正好要去厕所,因此看了全过程。他打完后,嘴里念叨了一句就又躺下睡觉了。我一看这情形,没敢下床,装睡了一会儿,看没动静了我才敢去厕所。白天醒来我说这事,小红说他不知道,是我瞎编的,他下铺的棍子说他也听到声音了,而且时间也对的上,是在我去厕所之前十分钟左右,这才证明我没瞎说。大家一致说小红有暴力倾向。另外,小红喜欢光着上身在寝室里打拳,没事还向书记展示一下肌肉,被书记称作色情狂。综合这几点,我给起了个外号叫“黄色暴力倾向,变态色情狂”。

有外号其实是件好事,至少说明被人关注。同学间,叫名字显得生份,叫外号就不同了,显得亲切的多。生人之间不会叫外号的,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会相互这样称呼。每个特殊的外号背后都有一段故事,珍惜你的外号,留住这段感情,回忆那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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