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尽,此年喧嚣成过往

有的人的2017年从猴年就开始了,有的人从正月初六初七开始,而我的大概从过完十五才开始。

昨晚借着做检票员兼职,免费看了一场排球比赛。说实话,想用两三个小时挣那65块钱是真,而检完票就可以进馆免费看比赛的吸引力则更大,还没现场看过球,因此直接让我做了要去兼职的决定。

穿着工作服的优势就是可以居高临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铁栅栏外越聚越多的观众。夜色越来越浓,而检票还没开始,这是一段自由的时间,看着广场上打篮球的后生,角落里跳舞的大妈大叔,大门外穿梭的车流光波,忽然想和我妈聊几句。一个人站在节日的夜色中,总是最先想到家,想到家里的爸妈。

其实有什么可聊的呢!无非问一句有没有去看扭秧歌,提醒一下别忘了吃汤圆;回答一句这几天不怎么冷,强调一下身体好着呢……四处烟花间次升空,带着响声、带着色彩,试图让年的最后一天在人们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瓷砖和玻璃也加入狂欢,将烟花短暂的生命,在自己身上得到重复和加强,有时候,让我觉得这些投影才更加真实和绚丽。

已经好几年没有正经看过烟花了,小时候的老家,元宵节这几天,会有大型的烟火表演,场内铺满挂满各种烟花爆竹,点火开始,场外便欢呼惊叹一片。还有弯弯绕绕的九曲,人们排成长龙游走于其中,从开头走向终点以求吉祥寓意;而总有不安分者,弯腰穿插而过,终点也就很快到来,我也这么干过——谁又没干过呢?还有秧歌,还有社火,旺火冲天,小摊遍地,烟雾缭绕,满眼暗红……现在应该也还有这些,只不过我不再清楚罢了。望着绽开的烟花,心想天津的元宵节有灯展吗?在这个城市混了七八年,竟然不知道。

一辆大巴驶入广场,停在检票口。排队等待入场的观众呼啦一下四散围了上去。人群骚动中,穿着印有“中国”字样羽绒服的女排队员从人丛中一个个走了出来,从工作人员通道走上台阶。没想到第一个走上来的竟是惠若琪。这是全国女排联赛,天津对阵江苏,可我不知道惠若琪是江苏队的,只知道她是国家队队长,拿过里约奥运会金牌。

惠若琪人气极高,引来粉丝高声呼喊她的名字,她不回头回应,但隐隐面露微笑。原来身处高位,并且作为老将的惠若琪,心中始终还是会有波澜。毕竟才二十多岁,虽然身高超过一米九,但内心并未成熟,了解惠若琪的人都知道她私底下是个段子手,再加上如今体育明星娱乐化严重,让她更加收不回来了。当然了,忍不住偷偷笑,也是从内心觉得粉丝很暖心的表现,所以以上论断,九成九是我小心眼了。

随着惠若琪出来的,还有张常宁和龚翔宇,其他人不认识,今天看报道上说还有袁心玥,我没看见。这么多奥运会冠军齐集江苏队,所以天津队0比3惨败也是情理之中。虽然天津队方面也有两位世界级黑白外援,但都是中国队在里约冠军征程中的手下败将。虽然主场优势明显,天津本地球迷人多势众,喊杀震天,可到最后,在比分悬殊的局面下,气势再也聚不拢了,反而江苏队球迷欢欣鼓舞,有了反客为主的感觉。

第一次在现场看球,感觉和电视上确有不同。以前看视频,只关注球员比赛,如今坐进球场,却觉得球迷之间的较劲更有意思。全场不断可以听见齐声高喊“天津队,加油!”而江苏队球迷则更多是在得分之后才激动地拍响充气棒助威,也许江苏队球迷认为,比分差距如此之大,胜负早定,无需推波助澜。

值得一提的是,一次江苏队被判球出界,提出鹰眼挑战时,天津队球迷却连天价高喊“挑战失败!挑战失败!”实在有失风度,也缺乏礼貌。可能是平时看网球比赛多一点,相比于安静的网球场,排球,以及篮球、足球等,感觉实在是太闹腾了。网球场上有太多的礼仪规范,虽然偶尔也会有观众控制不住情绪,在不该出声的时候出声,甚至言语不当,但往往会遭到主裁的警告。而排球场上,主裁似乎并没有这个职责。这和它们的起源与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网球最初只在贵族中流行,平民无权享受这项运动。而篮球、足球则不同,从发明初期就在群众中大力推广,没有了贵贱之分,它们的普及便很快漫延全世界。所以话说回来,排篮足的球迷,可能更加享受其中,冲突和谩骂,互嘘和互讽,也是它们最重要的文化之一,少了这些可能就不再是排篮足了。的确,坐在双方球迷中间,置身事外来看他们斗法,就很有意思。

散场回家途中,一路的红色炮屑在夜色中静静地铺散着,我走在上面,犹如走过了岁月的残渣。前方“新年快乐”的串灯也只发出了暗光,似乎知道再过两天,它就将会被拆除,所以显得无精打采;也许还来自无人欣赏的落寞,这条幽长的小径,只有参天大树,却很少有人经过。我理解它的心境,整个2016年,我的光芒还不及它的百分之一。光芒?!只有无尽的暗淡……

似乎只在眨眼之间,我的2016年就在恍惚中永远消失了。在同一恍惚中,我的2017年又从今天开始了。

这一年,再不要用所谓的“热心”去影响别人,甚至还要给出批评建议,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的分量没有那么重,当别人要求你指点一二时,不是高看你一眼,只是委婉地寻求认同。你就识趣点,聪明点,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即可,千万不要给自己和对方添堵。

这一年,重回几年前的“矜持”,把失望和懈怠的情绪统统留给自己,而只把希望和乐观带给别人。一部《大唐荣耀》电视剧,还会因为所谓的女主太作,剧情太虐心,编剧太狠和太啰嗦(什么故事竟要拍60集),而有人一再扬言要弃剧。看个电视剧都能这样,你还指望他的“玻璃心”在现实事务中变得“铁石”一般吗?

这一年,爸妈有着为了这个家而做出的重要打算,并为之辛苦劳作。朋友要从北京转战杭州,在钱与事业中纠结着,但依然勇敢奋斗前行。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挣钱的挣钱,漂泊的漂泊!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还听见窗外有阵阵炮声,人们在抓着最后的年的延续,释放着什么。听着隆隆声响,看着写下的一个个字,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2017会是不错的一年,隐隐的。那就套用一句诗词,非常勉强的来当作结尾吧:过尽愁人处,烟花是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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