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还在,只是去了远方

爷爷去世多年,经常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有时还梦见他,梦中的他,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平易近人,那么和蔼可亲。

印象中,爷爷个子不大,出门总是杵根拐杖,但精神十足,很硬朗的样子。爷爷是个慈祥的老人,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笑起来脸上的花白胡须挤在一起,着实可爱。爷爷是个大烟枪,整日捧着个烟斗吞云吐雾,每当我淘气时他都会用烟斗轻轻敲打我的脑袋,他抽的是烟丝,虽然廉价但闻起来却有奇香,即使不嗜好的人也忍不住心向往之,爷爷吸烟的时候,常常眯着眼睛,瘦削的脸绡随着吞吐不住张合。

记得很清楚,爷爷仙逝的时候,我正在上初一,别人告诉我爷爷走了时,我内心很平静,没有哭闹和嚎叫,甚至没说一句话,有的只是悼念与叹息。

爷爷跟我讲过他的故事:他小时候有次放牛,由于天气太热,不识水性的他跑到河里去游泳差点淹死了,一旁的小伙伴吓得跪在地上喊观音菩萨救命,说来也怪,竟有如天助,快沉到水底的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到了岸边,自此,他便信了佛,并终身吃斋。

其实,我对爷爷的了解并不完全,因为还没等到我真正长大他就已驾鹤西去了,一直有种强烈的愿望促使我经常向村里人打听关于爷爷生前的事,也许,只有这样,爷爷在我心中的轮廓才更加清晰,才能满足我对他的怀念。

爷爷是个奇人,不但能言善辩旁征博引,而且记忆力超强,爷爷生前喜欢看戏评书,凡是他听过的都能过耳不忘。据村里人讲,爷爷从小聪颖过人,只上了二个月零三天的学堂就能倒背三字经,百家姓,什么封神榜,三国志,杨家将,小八义,瓦岗寨,他可以一口气讲完不漏不错,这还是喜闻乐见的,更有些戏剧孤本,他都能如数家珍信手拈来。活到80多岁本身就是一本活的历史书,更何况他把一生中听过看过的评书戏曲戏剧都能装在脑子里,这样一个奇人,即使在资讯发达的当今世界也很少听说。我常常在想:如果爷爷去世的没那么早,能把他的“见”与“识”整理一番一定价值不菲,或者爷爷有好点的条件,他绝对是一位出色的民间艺术家,只可惜他一辈子呆在穷乡僻壤里,又恰逢乱世,家道几经变故,不但自己没机会“修炼”,身边人也都不“识货”。

爷爷是党员,每季度都有额定的生活补助,每次发饷爷爷都要带我去赶集,每到这个时候,是我们爷孙俩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他领响了之后会给我买好吃的,给我零花钱,当然也会给我买学习用品。

爷爷喜欢吃,也会弄吃的,他做的润心膏,柿饼,明姜,蜜枣称得上人间美味。可能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苦头,爷爷非常喜欢吃甜食,好像是要拼命补偿似的,但是甜东西吃多了牙齿自然不好,故此,只得把饭煮得又软又稀方可入胃。

对于年幼的我来讲,爷爷在心中的地位是其他任何亲人都不能代替的,不仅仅是在吃的问题上经常给我惊喜,他似乎总有讲不完的故事,常常惹得我直到深夜还不肯去睡觉,抱着他的腿撒娇。试问,这样的爷爷,那个小孩子不喜欢哩?呵呵,我真庆幸...每当想起爷爷,他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是的,爷爷还在,只是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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