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浙源春日风韵

江西婺源的风景总是让人念念不忘,无论是三月的油菜花,还是深秋的红枫,白墙黛瓦的徽派建筑怎么看都是扯不断的乡愁,看不够的人间山水。

浙源乡以浙源山,即浙岭而名,在婺源相对偏僻,既没有景点在婺源旅游门票的通票中,也不在婺源的热门旅游景点名单上。但这个曾经的吴、楚划疆之地,不乏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沧桑的龙天塔作证,古朴的秀拱桥作证,这是一片处女地,是婺源明亮的遗珠,是婺源家庭中的小女,养在深闺人未识。

一个地方美不美,主要看底蕴,看气质,看风韵。走进浙源,就走进了一个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徽派村落世界,犹如走进一幅由青山、碧水、古道、小桥、人家勾勒出的山水画。

从清华镇用完午餐出发,一路向东北,公路宛若游龙,远处青山碧水,近处小桥人家,随处流淌着婺源美丽乡村的基因。

车开了十多公里,拐入一条笔直的乡村公路就到了浙源乡凤山村。下车后,荡漾着扑鼻的油菜花香,揭开千年古村凤山村神秘的面纱,溪畔傲然矗立的这座古塔便是我们浙源乡此行的主要目标之一。

凤山村,是浙源乡政府所在地,是省级历史名村金庸祖籍地,建村至今已有1100余年。村子处在山峦之间的狭长平原地带,中间有小河流过,后面峰峦叠翠。

春天是凤山村最美的季节,屋前屋后水岸边遍开油菜花,犹如铺上金色地毯般灿烂,满目金黄与蔚蓝天空遥相呼应。因为油菜花的盛开,凤山村变得热情温婉。

金黄的油菜花海中,临溪静静地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塔,它一支独秀。古色古香的古塔,与金灿灿的油菜花交相辉映,与远方绵绵青山完全融合,宛如人间仙境,视觉冲击特别强烈。

古塔名为龙天宝塔,高37米,为砖石结构,六角七层,建于明万历年间。相传建塔前凤山村多火灾,村人遂建此塔以镇火神,并取名龙天,与凤山村名对称,有“龙凤呈祥”之意。根据龙的水性和龙凤呈祥之意,将宝塔称为“龙天宝塔”,将原“山坑”村更名为“凤山村”。四百多年来,龙天塔屹立不动,为村民们“镇火平灾”。

龙天塔塔身青砖砌筑,外部白灰饰面,与徽派建筑融为一体,这巍巍宝塔矗立在油菜花海中,仿佛在金色的花海里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让人感到一种岁月静好的美。

横穿过油菜花海,行至溪畔,垂柳似绿色的丝带,轻盈飘逸,仿佛是皖南女子的婀娜身姿,婉约而柔美。微风轻拂,春水粼粼波光闪烁,似是水乡姑娘的眼波流转。临溪而建的古塔,它静静地矗立在如黛远山前的浙溪畔,塔影倒立水中,别有一番风情。

虽然如今的徽饶古道的一部分已为公路所用。不过,崇山峻岭之间,仍保存着不少风景秀美的古村落。察关村就是徽饶古道浙源段上的村落之一,迄今已有一千二百余年。因为是电影《闪闪的红星》的外景拍摄地而出名,2007年被评为“中国景观村落”。

察关村前有一道潺潺的溪流,名为岚山溪。溪上建有一座单孔的石拱桥,名为秀拱桥。至于它是始建于何年何月,恐怕已经是无从查考了。这座桥在婺源的宣传画册、电视节目中经常作为封面推出,是婺源的代言物。大多数人去察关都是奔着这座桥而去,我们也不例外。

桥身采用精巧的石拱结构,用并不规整的石块砌成,丰富的雕刻装饰点缀其间,石缝里爬满了藤蔓青苔,它彷佛是一幅古老的画卷,将游人带入了遥远的历史。

桥的周围有28株粗大、壮实的古樟、古栎、古槠组成的古树群,参天而立、斑驳的古树全都绕着这座单孔石拱桥,当地人取“二十八星宿(秀)拱月”之意,就称该桥为“秀拱桥”。

流淌的“浙水”,是新安江的源头之一,因为此水流入浙江而得名。“浙岭”之名,也因此而来。浙岭叠嶂绵延,在察关突然束紧了腰身,形成一个垭口。察关也就成了徽饶古驿道上一座天然的屏障,一座得天独厚的驿道关隘。这个关口,是由唐朝庐源先锋兵马使詹必胜之子詹之谏于唐僖宗年间建造而成的。

在桥头祭酒亭的南边门楣上,书有“鑰锁南关”几个大字。鑰是钥的繁写,看着青石门楣上如苍龙般遒劲,力透骨石的“鑰锁南关”四个大字。它真的犹如一把纯铜打造的钥锁,紧紧地扼守在流水的豁口之间,巍然屹立在涧河之上。不由让我想到,我们一路从清华镇出来,走过了浙源乡,游过了凤山村,来到这察关水口,再往下就是虹关了。

春天的风,暖暖的,山野大地的簇簇新绿,察关繁茂的古樟新叶勃发。风中,我闻到了香樟与油菜花混合的香气,清新、淡雅。

那些拿着画夹在桥头古树下写生的,是各地慕名而来的美术学院师生。在他们画境中都离不开繁茂苍劲的古桥、古桥,以及粉墙黛瓦的村舍。

古桥下不远有一处浅浅的河滩,这是拍摄秀拱桥的最佳角度。在溪岸边那些粗大而又壮实的古树群掩映下,秀拱桥古朴、苍劲,半圆形的桥孔,如果水面平静,将会在溪水中与水中倒影了一个完美的圆,似一轮满月,一幅恬静唯美的画面。

当我沉浸在这座古桥的独特之美时,当地老人牵着老牛,开始在桥上走秀,这一情景剧上演时,构成了诗意田园意境,我慌不迭地拿起手中的相机来拍个不停。

在这个喧嚣又充满各种焦虑的节奏中,有这么一个田园风光之所,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举目看着一位老人牵着一头老牛缓缓的走过古桥,这种在电影中见过的画面,让人产生烦躁得以宁静,让人轻松自然。

古桥的另一侧,清亮的溪水跌宕着从山间而来,爬过由涧河中的块状青石,钻过桥洞,留恋不舍地离去,神情里,仿佛还有着来不及诉说的万语千言,欲说还休。眼睛里满是多情的泪滴,晶莹透亮。

仰望绵延浙岭,聆听“吴楚分源”的回声,穿村而过的徽饶古道、浙源流水在袅袅炊烟里把日常琐碎的生活串成一幅幽静恬谧的水墨画。

洗去尘埃,行走在历史的光影里。沧桑与遁世的悠远,给古村落的落寂增添了诗意,给予我们更多的却是情感回归与心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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