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众生

从我们出生的时候好像就有一个不辩自明的事实,“我”即我。打引号的我是只意思层面上有主管判断的意志;没有打引号的我则是客观世界中,真是存在的一个个体。因此,每个人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自恋感,就像动漫里被主角头上戴着的光环一般。在这种光环下,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一切美好集合体,正义且幸运……及时是我们自责向他人承认错误时,也带着难以察觉的优越感,仿佛在说:我都为你做出让步了,你别不识抬举。

或许随着岁月的推进,有些人会遭受苦难、有些人会踌躇不得志……可是还是因为“我”,多少人会客观的归因?多少人会象征的责备下自己,然后继续无止尽的怨天尤人、哀叹世道不公。

接下来,我并非是想告诉你这样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也不是想教你如何避免这样的问题诞生,我只是想记录一下,当“我”和我区分开后,我得到一个怎样看待世界的视角。

暑假的到来,让我踏上了实习的旅程,我的工作就是在路上乱串,到地图给定的点去实地勘察。因为工作的需要,我们不得不在很多情况下,横穿马路甚至堵在汽车来往的路口前。当然这样伴随着相当大的风险,还会被不明情况的司机指指点点,甚至破口大骂。之前网上流传了因为一块钱砍人头的新闻,心里真是打着鼓,深怕哪有暴脾气的司机一脚油门把我们撞飞。当然也害怕一些技术不够硬,心态不够好的司机错把刹车当油门,也是在此刻全然忘记自己考驾照尖酸辛苦,想着驾照考试必须越难越刻薄越好。

在这段路上,同行的人都表示着有恃无恐,当然人类设计出的一切秩序都为他们提供了最坚厚的保证:法律、道德甚至包括上面提到的驾校考察。好像路上的一切都一直这般井然有序,红灯停绿灯行、车让人,先避人后避物、机动车承担所有责任……尽管每天都有新闻会播报违规事故的发生,但好像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我想事故的当事人在事故发生前也是这般想的。

“我”的光环不再照耀我这个个体的时候,惶恐涌上了心头,我好像跟那些发生事故的人存在同一个时空甚至同一个制度下,再做同样危险的事。甚至,我有一种明天我就会登上报纸的错乱感。即便事故发生的概率很小,但我知道事故不会发生在安详躺在房间里的人、不会发生在坐在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人、甚至相比同样行走在马路,却更为规矩的路人中,事故更喜欢降临在那一刻的我身上。

不用仰头遥望星空,我就感受到我的渺小,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在这一刻事故到来的天平无限的倾向我。“我”知道,过度的惶恐可能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让天平完全倾斜。我能做的仅仅是适当的恐惧,唤起全身的警觉,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这条路上。

面对不明事实人的指着时,我心中没法有半点怒气,甚至没法有半点的埋怨他的不理解。因为曾经或许某一刻,我也在车里暗骂路上一些反常人一句“神经病”。在“我”即的我状态下,凡是我认知里反常的现象,我都不用去理解就可以直接下对和错、好和坏的判断了。就好像人类归类“益虫”和“害虫”的原则一般简单,全然不用考虑每个物种对于维系整个生态系统所展现的价值。

显然,此刻我被恼火的司机归为了“害虫”,他们也不需要理解我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当他们乘坐地铁、高铁时或许会感叹高度文明的人类社会,却决然不会和他谩骂过的我们联系在一起。“我”脱离了我后,我清楚这样的戏剧每天每时每刻都由不同的形式在发生,而我这个个体也是其中的一员,即便“我”已经清楚了这个道理,也难完全免俗再遇到此情此景时的暗自悱恻。

这一路的经历,无非是给我比仰望心空更确切的渺小感,无非是向我阐述了我即众生的道理。也无非能让我更加心平气和的接受一些人和事,因为接受他们其实也是在接受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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