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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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下午第一堂欧洲文学选修课,因为午觉贪睡过了点时间,到教室里一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座无虚席。

好不容易才在第一排瞅准一个隐秘的空位,三步两步冲过去攻下阵地,铃声适时响起。

上课的老师是学界久负盛名的资深教授,在台上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三尺之内侃侃而谈千年文学之流,博闻强记里又不失幽默风趣,直让台下学生们笑声不断,敬佩不已。

我忙着用手机将老师的PPT课件拍下来,右座的男生突然轻轻触了一下我的右手,我转头看他,迎面一双漆黑美丽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睫毛像一片柔软轻盈的黑色羽毛齐整地铺敷在眼睛之上。

“你好同学,我忘记带手机了,你拍的课件能不能也发我一份呢?加个微信可以吗?”他压低声音轻轻地说。

当他眨动眼睛,细长的墨黑睫毛也随之上下扑闪,原本秀气的脸更加灵动而生气。

“好.......好的。”他在纸上写下他的微信号递给我,我接后转过身把目光重新锁回讲台课件上,思维却一时半会还逗留在那双眼睛之上,流连忘返不知归途:“天,眼睛怎么这么好看。”

“同学们在阅读过的文学作品里,有没有比较偏情色的作品?”

教授在聊到文学史里偏爱用性描写来承载思想内核的作家时,与大家互动起来。“我觉得肯定有的,劳伦斯的作品读过吧,《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有没有读得面红耳赤?”

台下发出哄笑。“一般来说,很多作家在进行大胆直接的性事描写时,都是有其自己对于作品思想传达的考量,比如劳伦斯,他是想用这种自然的交合以反对工业化的机械虚假文明。”

我跟着教授的话语也点点头,注意到右座的男孩也频频点头。难道也是文学系的学生吗?我心里暗自揣测。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种玩火的创作,一不小心失了分寸,就容易被视为小黄书了。贾平凹的《废都》,在座有没有学生读过?这本书曾经因为过度的情色描写而一度成为禁书呢。”

我刚好在前不久读过,回想起书里那些不堪想象的秽亵画面,忍不住笑了。

“你读过吗?”右座的男生估计是察觉到我的微动作,突然问我。

“啊,啊那个,读过一点。”我觉得有点尴尬,好像应该假装没读过会显得更纯洁一点。

“那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是在问够不够黄吗?我有种六神无主的窘迫和慌乱,好像中学时代被老师突兀地点名要求回答自己没有把握的问题:“啊那个,就我也觉得有点过火呢哈哈哈......”我干瘪无力地笑了几声,目光无知觉地闪躲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噢噢,大概是讲什么故事的啊。”男孩不折不扣又追问了一句。

“嗯......大概是讲几个堕落文人作风腐败私生活混乱的故事,作者想以此表达对低迷文化景况以及末路文人自甘沉沦的担忧。”

我着重强调了一下作品思想内涵,想力挽狂澜地解救一下我濒临毁灭的纯洁形象。

“哦哦,斯文败类噢。”

男生挑起嘴角调皮地一笑,他娃娃脸的清秀面庞更显稚幼,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投射出纯澈的目光,宛如孩童。

我的心倏然一动,残留的最后理智苟延残喘地用蛮力将我的脑袋掰回前方,把目光重新定格在ppt上,却只能捕捉到一片空洞无物的白色荧光在嘲笑我的笨拙慌张。“天,长得真好看。”

“你是文学系的学生吗?”过后他又抓住一个空档问我。

“是的。你呢?”

“我是法律系的,来旁听。”“哦哦,挺好的,这个老师的课很好。”

“对,就是特地来听一听他的课。”

他这样是不是在搭讪呢?我内心暗潮汹涌,被这样漂亮的小哥哥搭讪,真是太幸福了,受宠若惊啊。

下课,大家对于这堂精彩绝伦的课都心有欣喜,不约而同地为老师鼓起热烈的掌。

我也开始收拾课本文具,男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要记得加我微信噢。”

“噢噢好的,我记住了。”

我若无其事地拿起书包走出教室,面无表情地混在人潮里,内心却是一江春水汪汪向东流,汹涌奔腾。

二)

周四,我全天空课,打算在图书馆耗上一整天。

文学系的研究生不好读,几乎每周几本必读书目,然后是永远也写不完的读书报告。

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描述文学研究生的日常:白天愁论文,晚上愁嫁人。很辛酸很贴切。越长大越明白,很多自以为是的挣脱和出路其实都是幻想。

人生的节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脱到另一个牢笼里,最幸福的时刻不是在抵达的点,而是在实现那个跳跃的过程,那个时候我们在两个牢笼之间的自由里飞跃而起,在腾起的朗朗清风的舒畅里坚信自己是幸运而幸福的,毋庸置疑的幸福。

落地之后,一切不过是幻象。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自习室里找到个位置坐下。

因为是上课时间,自习室里人不多,我照例坐在最左靠走廊的位置,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坐着等待漫长的开机。

笔记本已经用了很多年,早已名士白发,屏幕上堆满了细碎的白灰色粉尘埃土,尤其开个机的时间仿若一场盛大的开幕式典礼,慢条斯理有条不紊一步一个脚印,耗死人不偿命。

“吱吱......”手机发出微信震动音。

“学霸,今天课多吗?”我一阵抽搐般的狂喜,是昨天那位大眼睛的小帅哥,哇哇哇,无事不登三宝殿,搭讪必定有奸情,难不成我真的撞桃花运啦?

“今天没课,可是作业太多,跑来图书馆自习了。”

我反复检查了三遍,没有装逼的语调也没有过谦的虚伪,没问题,发送。

“哦哦,果然学霸呢。不打扰你了,好好看书(玫瑰)(玫瑰)”哇喔,好贴心啊。我的一颗寂寞春心已经被搅动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瞎蹦哒,满脑袋诲盗诲淫的非分之想。天,这么兴奋的状态,还怎么静心学习?

先交代一下昨晚的事情。回到寝室后我按纸条上写的字符申请了他的好友,很快便通过了。他的昵称是“虚室有余闲”,是陶渊明《归园田居》里的句子,哇喔,果然是个小文青啊,一个学法律的小文青。

我一边邪笑着,一边手麻脚利地把手机里ppt课间照片发给他。这边刚发完,那边很快回复了:“谢谢你呀(笑脸)”我告诫自己,女生要高冷一点:“没事不用谢(无表情)”等了一会没动静了,又有点失落,啊这样就结束了嘛,本来就该结束了呀,我又在一厢情愿地期待什么呢。

“你是文学研究院的学生,平时是不是要读很多书啊?”“啊!!!”我捧着手机差点发出兴奋的尖叫。看来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发展的潜力呀,就像中学数学课上做因式分解,眼看似乎已经到达了最简一步了,却突然灵光一现发现继续分解的玄机,真是一种舒快明朗的喜悦。

“是的,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书要读。”我的手指因为一种暧昧的快乐而颤抖不已,一个长年深闺寂寞的女子在直面一种模糊但美好的可能性时总是难掩内心澎湃的喜悦。

“哈哈,那天看你上课就觉得你有一股书香气,一问真的是文学系的学生。”

对于文学系的女生来说,最不能抵抗的撩话不是“今晚月色真美,我很想你”,而是“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书香之气”,“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既毋庸置疑地包含了对其专业性的肯定,又高度褒赞了其与世独立的端庄诗书气质,对于身患文艺癌的女生来说,绝招。

“没有啦,我没读过多少书,还得加班加点地多读呢。”我谨慎地回复,这种时候还是要按捺住快溢出指尖的喜悦而保持镇定的谦虚。

“嗯嗯很学霸了,我平时也喜欢读文学作品,有好的作品给我推荐啊(笑脸)”很好,这样就为我们以后的继续交流设好一个自然欢畅的铺垫,堪称完美。

“好的呀(笑脸)”“那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三)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周执。他说他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当时情况危急,医生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结果刚出生的他显示出让医生都惊叹不已的顽强生命力,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

他爸爸认为这是个偏执的孩子,便取名为“执”了。

—“哈哈哈哈偏执,我想你爸爸应该取的是执着的执吧(笑哭)”

—“也许吧,不过我现在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执着,反而很多时候都不合时宜地偏执。”

—“年轻气盛吧,现在我们总是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热切地希望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就算偏执也无可厚非。”

—“是呀,好像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地吵闹,但又不知道执拗是自己对固步自封的挑战还是只不过被当成哗众取宠的张扬。”

—“误解总是无法避免,一个文字意义上的哈姆雷特都能有成千上万个解读,没别的办法,执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嘻嘻。那我还是一个挺执着的人(笑脸)下午上课么?”

—“下午满课啊,累哭(哭脸)”

—“哈哈哈哈,稳住啊大兄弟!”

我们的聊天越来越流畅自在,话题由最初单调索然的一问一答也慢慢进展为互抒议论和情绪。

我把每天我们的聊天记录都另外保存下来,每天简单朴实的嘘寒问暖在我泛着猥亵绿光的眼睛里都变成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

周执,周执,我把头枕在左手手臂上,身体顺势趴在自习室明黄色的课桌上,右手则抓着笔在纸上胡乱斜划,周执,周执,我想象他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睛,想象他额边浅短的黑色刘海,还有温细的嗓音。

右手边的白纸上已经被我划出潦草杂乱的一团乱麻,只有我知道,其中隐秘曲折地暗藏着周执的笔划,融解了一个女生暧昧温暖的心思。

下午下课已经6点,深红的夕阳沉沉地坠在西边天空一角,像是一个酒酣的老人,温情地怀旧着往昔。

我沿着深色马路往食堂走,初秋的风已经在黄昏时分摇摇摆摆地吹起,两边的树木已经生出黄叶,颤颤巍巍在深蓝色的天空下倒数这一季生命。

生活像是一潭永远不会起波澜的狭窄水池,偶或一粒石子慌不择路投进水池,敷衍地惊起一点无所事事的无趣水花,转瞬又归于死寂。

讨论价值和意义是同样没有趣味的颓靡,没有蓬勃的干劲也没有破罐破摔的废丧,只是处在不上不下的平行线上,清醒地疯狂,励志地颓唐,理智地感情用事,正如古诗里所言:“东西何所安,徘徊以彷徨。”

周执是掉落在水池的一颗秘密石子,我不知道他是踏马而过留下空妄蹙音的错误过客,还是踯躅在幽雨深巷里寻觅如诗女孩的偏执忧郁的旅人,但他不假思索地掉落在水池正中,确确实实地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明亮璀璨的涟漪。

四)

—“你喜欢哪个作家呀?”

—“喜欢的作家可多了。”

—“哈哈,也是,毕竟读的书多,自然就得三宫六院了。”

—“每个作家的作品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和性情,确实是环肥燕瘦各有所美,难以取舍啊。”

—“对,读一本新书发现一个新作家,就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是的呢。江湖流传一个说法:中文系不出作家。我猜测有一个原因,是中文系的学生们在读过那么多经典名作之后,完全被大师文笔折服,不敢写字了,因为怎么写也不能与大师有一毫可比之处。”

—“有道理。我之前看过一个作家说过,你所写的东西永远不是你想要写的东西,在下笔之后,你会对自己的才华感到绝望。”

—“对的,就像钱钟书所说,我们不过是把创作冲动误当作了创作才能。”

—“总是很多无奈的事情,才华配不上野心的怨气。”

—“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无能的愤怒”。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是渺小平庸的我们徒尽一生之力也不能够触碰的啊,面对天边瑰丽奇绝的彩虹,也只能在地面上仰着头遥远又清晰地观望,那片浪漫的色彩,在平行世界的闪亮镜面上熠熠生辉,对于我来说,是如同水中花一般的虚妄。

周执也会是一朵水中花吗?很想与他见面,很想再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很想把自己放在他的眸光里,很想听见他绵软细柔的声音。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在班级教室的专业课上,在深夜的寝室里,周执变成一个无孔不入的精灵幻影,它见缝插针它无休无止,它润物细无声地穿进我的身体与灵魂里,我像是变成了一个春心荡漾忘记了经书与禅道的僧尼,禁忌危险又全神贯注地想念着。

—“今天看了一部韩国电影《东柱》,看过吗?”

—“没有哎,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不过题材和画风都偏压抑,是根据韩国诗人尹东柱的事迹改编的。很喜欢主角东柱的诗。”

—“哦哦,韩国的诗歌和小说都没怎么看过呢。”

—“推荐你看这部电影喔,感觉你会喜欢的。有一种感伤的优美。”

—“好的。”

—“里面有一首诗我印象很深,先跟你分享一下:

我在堆沙塔

向着名誉和虚荣天空

一层 两层 越堆越高

不知道会不会倒塌

那是我心里的大海

我的一片空想”

五)

我坐在图书馆三楼的中文阅览室里,正焦头烂额地赶着部长布置的一张海报,是最近要举办的一个研究生水果拼盘大赛的宣传。

水果啊水果,我想吃水果啊,我一边在网上搜寻着各类水果图像素材,一边垂涎欲滴。对着电脑莹莹发光的屏幕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整个脊椎都挺得扎扎实实的酸疼。

阅览室里冷气开得充足,感觉身体像泡在一汪冷水里,直起鸡皮疙瘩。我转转僵硬木滞的脑袋,抬眼看见窗外耀眼的阳光,绿色的叶片在微风里左摇右摆像摇头晃脑的调皮孩童。我站起身,走到图书馆外设的露天小台上,坐在木椅上,戴着耳机听歌。

正是将近午时,灿烂的阳光无拘无束地将光芒和温暖撒落在学校四通八达的青色道路上,衣着鲜丽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路上,耳畔听得见漂浮在风里的笑声,还有鸟雀在丛丛绿叶之间清越的鸣叫。

耳机里正播放着许嵩的《千百度》:“......我寻你千百度  日出到迟暮  一瓢江湖我沉浮  我寻你千百度  又一岁荣枯  可你从不在灯火阑珊处......”

谁不是一边享受着孤独一边寻找着解脱?我想人其实本质上还是难以爱上孤独的,很多时候我们理直气壮地说享受寂寞,也许只是带着一种讨巧和取悦心灵的狡黠,集体生活久了,会愿意独处,独处久了,会渴望陪伴。

正如村上春树所说,人可真是奇怪,“看人看久了想看海,看海久了想看人”。

—“今天有课?”

周执的信息。

—“没有,在图书馆。”

—“呀呀,我也在图书馆。你在几楼?”

像是被一枚绣花小针突然扎中,一阵疾风骤雨的脸红心跳。

—“在三楼,中文借阅处。”

—“现在忙不忙呢?可以见个面吗?做了一个上午的作业,累成脊椎病了。”

当然可以了!朝思暮想啊!望穿秋水啊!

—“嗯,行,我也是,一直在做海报,也打算休息一下。”

—“那到大门口见吧。”

—“好的,待会见。”

—“好。”

我放下手机,强捺住内心风起云涌的狂喜和忐忑,跑到洗手间对镜梳妆,左右调整了一下衣装,看见镜面里的自己眉目清朗,笑意葱茏。

“他不是镜中之象。”我对自己说,“我可以捕捉他,就像捕捉一只翩跹的蝴蝶,在我眼前缓慢飞过,让我捕捉。”

我走进空落的旋转门,透过明亮的玻璃看见门口的周执穿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衣裤和浅灰色球鞋,侧身低头站在台阶边上,两根细长白色的耳机线垂吊在他的两肩,晴天的风吹起他后脑的碎发,像几片零星的黑色羽毛摇摆轻浮。

透明的旋转门缓慢地向外旋转,载着我的一份甜蜜的少女情怀,向外旋转而去,向门外的阳光旋转而去,向阳光下的周执旋转而去。

—“嗨(笑脸)”

—“嗨(笑脸)”

六)

下课,大家对于这堂精彩绝伦的课都心有欣喜,不约而同地为老师鼓起热烈的掌。我也开始收拾课本文具,右座的男生似乎在等待着谁,依旧坐在原位低头看着手机,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装作不经意地瞅了瞅他,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衣裤,两根细长的白色耳机线垂吊在两肩。

他不会知道,在之前短暂的45分钟内,他已经和一个偶然同桌素不相识的女生共谱了一章暧昧温情的恋爱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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