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归何处》| 往事(2)

1

两个女人一起坐在茶馆,回忆往昔,各自聊起了自己的故事。林思漫静静地听着Kelly Clarkson的Because Of You

I will not make the same mistakes that you did

我不会重犯你的错误

I will not let myself

我不能放纵自己

Cause my heart so much misery

因为我的心如此苦痛

I will not break the way you did

我不会像你一般彻底崩溃

You fell so hard

你饱受了煎熬

I've learned the hard way

我已经饱尝痛苦

So never let it get that far

决不让它越陷越深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我从来不偏离生活的轨道太远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learned to play on the

我学会了呆在

safe side so I don 't get hurt

安全的一面以免受到伤害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find it hard to trust

我发现很难相信自己

not only me but everyone around me

和周围的每一个人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am afraid

我感到害怕

I lose my way

我迷失了方向

And it's not too long

不会太久

before you point it out

在你为我指明道路之前

I cannot cry

我不能哭泣

Because you know that's weakness in your eyes

因为在你眼中那是一种懦弱

I'm forced to fake

我会要求自己

A smile a laugh everyday of my life

让微笑充满我的生活

My heart can't possibly break

我的心也许无法再碎

When it wasn't even whole to start with

因为本来就是一颗破碎的心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never stray

我绝不会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远离我的轨迹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learned to play

我学会了呆在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 t get hurt

安全的一面以免受到伤害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find it hard to trust

我发现很难相信自己

not only me but everyone around me

和周围的每一个人

Because of you

因为你

I am afraid

我感到害怕

青春的回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圆满而美好的落幕了,而时光无法倒流,只会悄然流逝。林思漫的记忆与另一个时空交错,她和前男友陆雨晨曾经到过这里,那时的陆雨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小小牛肉锅魁,盛满爱的记忆,曾让她发现亲情与爱情比金钱更重要。

那时自从答应了做陆雨晨的女朋友以后,他们就不断地约会。

他们一起走到锦里的一家绵阳米粉店,“就吃这个,绵阳米粉吧!”思漫说。

“好,听你的!”雨晨说。

雨晨自己叫了一碗肥肠粉,说那个很好吃,思漫却不以为然,猪的肠子有什么好吃的。

边上还卖着牛肉锅魁,而且大家都排队在买,它看起来很像北方的牛肉饼,引起了思漫的好奇,于是招呼雨晨去买。

“老板,来两碗米粉,一个牛肉锅魁!”

“好嘞,米粉来啦,锅魁要等会儿!”不一分钟,老板就把米粉热情的送了过来。

雨晨看着那碗米粉,思绪回到了以前。

“快吃啊!我请!”林思漫阔气地说。

“哦,不用还是我来,”雨晨愣了愣,慢慢说道: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做的米粉超好吃,那个味道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就是现在外面卖的绵阳米粉都不及,妈妈给我留下的爱的记忆就是那碗米粉,哎,可惜,我再也尝不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思漫问道:

“那年汶川大地震,我在成都上学,当时看到新闻,我们那边地震,我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赶回去。最后找到我爸妈的时候,他们压在废墟下人已经走了。我看到现场,爸爸搂着妈妈,那样紧紧地,周围的人掰都掰不开,由于过度悲伤,我一滴眼泪也没流,之后我一年没有说话,每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林思漫留下了伤心的眼泪,不敢相信的问:“天呐,没有人帮你的吗?”

雨晨叹了口气,继续说:“刚开始亲戚们还接济,但是你也知道时间一长,长贫难顾,他们毕竟也没有这个义务照顾我。那时候我还有奶奶,就两个人相依为命。不久,奶奶也去世了,我成了孤儿,想想不管怎样,我总要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

“后来呢?”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我辍学了,背着父亲生前送的那把旧吉他,漂泊在各个城市,就这样在外面过了十年的流浪生活,有一天我心累了,开始想念成都的一切,所以现在我又在这里了!”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过去的伤心往事了。你好歹看到过妈妈,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甚至连张照片也没有。是爸爸一手把我抚养长大,他是个穷画家,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自己都养不活,所以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自食其力了。我这个人每天装的没心没肺,跟男生称兄道弟,但是心里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哎,也说不太清楚。”

“哎,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雨晨说。

“有些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了 ,即使有人听,估计也没法体会。”思漫说。

“是啊,谁会想到原来一直嘻嘻哈哈的人,竟是在伪装自己的脆弱啊。”

“嗯,像我,从小不管遇到多委屈的事,我都不太会哭。有时候装的坚强了,感觉自己也就真的坚强了。”

“老板,为什么我的牛肉饼还不来?”为了缓解尴尬,思漫拉长了声音问小店老板。

“马上起锅了,起锅就给你拿。”老板笑笑。

终于等来了,那黄色的表皮,中间还有芝麻,她平时最爱吃芝麻了。

“切一下嘛,切不切?”老板娘问道。

“哦,切,切!”她急切地说。

外焦里嫩,吃起来酥酥脆脆,她心里乐开了花。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锅魁,跟我们北方的好不一样。”

“下次你如果有去西安旅游,一定要尝尝我们北方的牛肉锅魁。”

“哦,有什么不一样?”他好奇地问。

“完全不一样,这个倒是很像我们那里的烧饼,不过这个放了花椒的,味道有点麻。我还是更喜欢我们北方的锅盔,乾县锅魁最正宗,特别大。”她欣喜地说。

“嗯,家乡的总归什么都好。”雨晨很有感触地说。

“其实,我爸爸以前卖过这种饼。”

“伯父不是画画的吗?他怎么还会做这个?”

“那时候,我们家很穷,我上学的钱他拿不出,他便跟着人家学做饼,就跟这个样子差不多,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

“那真的很辛苦啊!”

“他用拿画笔的手,做起了这些粗糙的事,只为了讨口饭吃,养大我,为我交学费。这个活,他一做就是六年。”

“你爸爸好伟大。”

“嗯,他不善言语,经常抬头望着天空发呆。从小到大,我和他说话都不多,但只要我需要,他都会竭尽全力。”说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也沉默了。

“二位,慢用!”雨晨的肥肠粉来了,老板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

“咦,你这个好像也不错呀,我要尝尝!”林思漫调皮地说。

“嗯,很好吃,这个锅魁跟肥肠粉就着吃,简直就是绝配啊!”

“是啊,就跟我们一样配!”

“谁说的?”

“我说的,哈哈。”

“讨厌,贫嘴!”

“你跟我见过的街头流浪歌手不太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雨晨问。

“我以为你们唱民谣的都会像朴树那样忧郁啊!”思漫大笑。

然后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那一刻,好像所有的欢闹与嬉笑都定格在了时空中,成为了她记忆中的永恒,他们一起吃过的食物刺激了彼此的味蕾,也随之变成了爱的回忆永远留存,直到下一次看到,仍会想起。既然曾经有过美好,即使那个人是前任,不管过去种种,希望他都能获得幸福。

2

苏瑶也想起自己的过往,她的经历让她痛彻心扉。时光追溯到2年前。

那时她发现他的前夫和一个女人厮混,她看到了他们在床上那惊人的一幕,她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那女子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受到了惊吓,结果她的前夫就回了她一巴掌。

“那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她哭着骂道。

她看到他一把把那个女人搂到怀里,他很快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把她顺势抱进怀里,那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大胆地开始回吻。

他们滚上了床,她就在旁边看着。他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胸贴近了他的胸膛,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他居然做给她看,她气愤不已,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愣在那里说了一句:“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男人嘛,睁一只闭一只眼,给,你这个月的生活费!”

他把钱甩在她的面前。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你和那个婊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了!”她愤然逃离。她想到了离婚,可是离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婚前他和她一起凑钱付了首付,他只拿的出一万块,大部分还是她自己的积蓄,还有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钱,因为房产证上写了他的名字,离开他,她将一无所有。

她从来也不曾想过自己的家庭就此破裂,况且他们还共同抚养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家伙们都已经五六岁了,都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她心里觉得真对不起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当时她摔门而出,对他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她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玩偶,不要对任何一个男人听之任之,她就是她自己。

离开他以后,她孤立无援,独自一个人漂泊,但她从不后悔。从出走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决心,即使饿死也不会再回去了,即使他恳求,她也会无动于衷。

之所以这么坚定,是因为她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所在乎的只是他的名誉和地位,但是她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一个真正疼惜她仅仅因为她是她的人。

那是她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一切都挺过去了,才有了今天的她以骄傲的姿态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回想起那时候一日三餐的温饱无法解决之时,她露宿街头了,乞讨了三天,问过路的每个人要钱,把自尊和骄傲通通都抛弃了,尊严也被踩到了脚底下。

那时她在想,凭什么是我灰溜溜地走呢,我为那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落得如此下场。

大冬天,蓬头垢面的她像个傻子一样的在地铁站通道里睡觉,没有被子,没有食物,连流浪汉都想欺负她,她以为她的生命就会这样终止了。

她站在天桥上扪心自问:“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的选择对吗?”然而远方没有诗,只有痛苦而艰辛的道路在等着她。

这里的景色可真美,平时自己怎么都没有留意到,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无处可归的她只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孤寂。她实在太困,躺在天桥上睡着了,走过的旁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瞧啊,那个傻子不知道在乐呵什么。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白日梦,梦里有她爱的人,爱她的人。

3.

当她醒来,好似陷入一滩绝望的死水,痛苦夹杂着失落,纠集在心底,在无际的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梦让她彻底清醒了,今后的路她该怎么走呢?

当秋风带走最后一片落叶,当空气中充溢着伤感的悲歌,当夜晚的黑幕降临,她心中充满了惆怅,心底在呐喊,希望还在吗?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现在毫无还击之力。她爱她的孩子,因此必须成为一个坚韧的母亲,夺回孩子的抚养权以及房子。在旁人看来,她虽然痴痴傻傻了,但头脑依然清醒,必须有经济地位才能有底气在她的前夫面前扬眉吐气。

地下通道一个没手没脚的乞丐还在深夜里卖唱,痛哭流涕,还好她是有手有脚的,现在也就剩下这条命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凭着意志力,也要走下去,不能让人看扁,必须在这个世道生存下来。

天还没亮,她就开始找工作了,去应聘做了一名洗碗工,从厨房洗碗打杂开始,一个月虽然只有800块钱,但吃饭住宿全包,睡的是通铺,夜里总是有人吵闹个不停。

冬天的寒夜,让人手脚冰凉,冻得她浑身瑟瑟发抖,她盖着薄薄的被子蜷缩在无边的黑夜里,想着往事以泪洗面,每天早上又早早地醒来去干活。

到了月底发工资的那一刻,她很高兴地数着一张张毛爷爷。老板对她也很满意,说她手脚麻利,第二个月又给她加了200块工资,她心里想着要把钱存下来。她最大的那个孩子,小名叫风儿,小的那个叫玲子,她在心里夜夜思念,风儿、玲子啊,你们现在该上小学了吧,你等着妈妈,我不会抛弃你们的,我走的仓促,来不及跟你们来告别,请一定理解,我不是那个抛弃你们的人,我是迫不得已。

存了点钱后,她去报辅导班学习英语,又给自己买了两套西装,去酒店面试做了餐厅服务员,因为英语口语流利,得到了老外的夸赞,职位也由服务员升为了领班。

一年后,她成为大堂经理,她去学校偷偷接走了两个孩子。这一年孩子们都受苦了,他们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妈妈,表示愿意跟她走,爸爸整日酗酒抽烟还打他们,她流着泪说一定要让那个渣男付出代价。

两年后,她用积攒的积蓄去请了律师,以跟他分居两年,感情破裂的名义正式向法庭提起公诉,她的离婚申请得到了法官的认可,孩子归她,房子也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这个房子已经在我的名下了,请你滚出去!”苏瑶对着一个曾经最熟悉的陌生人说道。

李查德苦苦地哀求她:“请不要这样做,我爱你,瑶瑶,自从你离家出走后,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吗?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苏瑶恶狠狠地朝他脸上猝了一口唾沫。

她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在于她对着说话的这个人,他是她的前夫,她跟他离婚已经两年了,但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复仇,把一个女人丢失的尊严找回。

走到那一步,是对他们两个人过去的终结,也是属于她的胜利者的回归,可是她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和报复的快感,反而夹杂着复杂的迷惘和痛苦。

曾经有过多少爱,就会积攒起多少恨去蓄势待发,就是带着这股深深的恨意才使她活了下来。

跟她想象中的复仇计划相差甚远,只用了两年,她就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走到了前夫面前,她放下了过去的一切,而且她也已经不再嫉恨他了,至于以后,她想,还是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来吧。

29岁的她又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和梦想,她靠着自己的个人奋斗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心里真的很踏实,只是经历了欺骗和伤害后,她失去了对人的信任和爱的能力,把孩子们抚养成人,就于愿足矣了。

对苏瑶来说,即将面临残酷的考验和新的挑战。值得庆幸的是,她在成长,“心”的征程也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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