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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ONE - 老幺哥哥的生日
文 | 哒啦啦小顽童
1.
学校在很多时候，都令安昕觉得很不满。
比如说：校服虽然是量身定做，但仍然很宽大不合身；一放假就布置额外多的作业，生怕学生假期会组团非法偷渡一样；每个周一的全校例会总是那么长的时间，生生把人要逼出多动症才行；永远做不完的卷子，这辈子听到“随堂测试”都要不由自主的打寒颤……
但是，万万没想到，学校在数不胜数的致命错误中，还是生生扳回一局的。
“新来的体育老师，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
2.
周六，懒觉的第一天，安静就差点杀了安昕。
两个人蓬头垢面的坐在餐桌两边，怒瞪着对方。
妈妈叉着腰站在最中间，也是怒气冲冲：“疯了吗？上辈子你是秀才你是兵吗？大清早打什么架？”
“妈，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这丫头，冲过来就掀我的被子，”安静转过头继续瞪着安昕，“一大早就抽风啊？作业写完了吗你就得瑟。”
安昕立马把双手放在桌上撅着嘴看着妈妈：“妈，你看姐姐怎么跟我说话呢。”
“安静，文明用词，”妈妈象征性的安抚了一下，“那你一大早找姐姐干什么。”
安昕声音特别小语速特别快的说：“我想请我可爱可亲可人美丽动人大方善良的姐姐陪我去买运动衣，我的运动衣不是小了就是没有弹性了，上课被同学嘲笑，下课自己偷偷抹泪，太丢人我要逃学不去学校了反正我也学不好就让我在家里自生自灭吧，呜呜。”
安静冷哼一声：“打住啊，演过头了。”
安昕立刻停止了假哭。
安静伸出手：“你的衣服呢，拿来我看。”
安昕立刻把运动衣递过去，上衣袖口磨花了，裤子的裆部也扯开了。
安昕翻看了两遍说：“真没发现你运动起来还挺卖力，这是上体育课就能扯开的程度吗，生孩子也用不了这么大口子。”
妈妈倒是心软了：“那你和妈妈说啊，妈妈带你去买。”
安昕摇摇头：“我舍不得花妈妈的钱。”
安昕一条裤子扔过去，正好罩在安静的头上：“你姐姐的钱是抢来的啊。”
“姐！！”
3.
翘首以盼的体育课。
上好佳打量着安昕：“哇，可以啊，安德玛，又是护腕又是护膝，发带都有，专业运动员的装备啊，”上好佳凑近安昕，“要打拳击吗？”
安昕使劲瞪了一眼上好佳：“女为悦己者容，小孩子别多嘴，再逼逼削你。”
上好佳吐了吐舌头，上课铃响，大家排队站好。
远远地，一个自带BGM的男子走来。
所有女生都屏住了呼吸。
一米八五的个子，一身帅气的运动装，额前略微凌乱的短刘海，白皙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眸，他看向你的眼睛仿佛是甜的，望上一眼就醉倒了……
该男子站好，微笑着看着大家，在一片寂静中开口：“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负责咱们高一三班的体育课，我姓萧，萧清远，谢谢大家。”说完鞠了一躬，直起身笑着看着大家。
所有女生都用着此生能拿出的全部力气鼓掌，男生也很喜欢这位谦和阳光的老师，上好佳吹着口哨，场面十分热烈。
“ＯＫ，这样，”萧清远双手示意，“大家围成在一起坐下，咱们先来聊一聊。”
指令以最快的速度被执行了，井然有序的程度不亚于一组受过训练的军人。
“我想知道，大家之前的体育课都是怎么上的，以及，你们心中的体育课是什么样的。”哇，安昕心想，萧清远的声音真的是，是从电台跳槽过来的吗？
上好佳率先发言：“老师基本上不怎么管我们，每节课开始前先跑步，然后就自由活动了。如果赶上有运动会就比较惨了，集体练方队，差不多一整节课都在练。”其他同学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啊，”萧清远并不意外，这是非常传统的教学，“那你们想怎么上课呢？”
没有人发言。
萧清远环顾一周：“怎么？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或许，一整节都自由活动？”上好佳不愧是全班最厚脸皮，安昕很钦佩的看着他。可是，自由活动的话，老师会不会就回办公室啦，那可就看不到他了怎么办。
“那可不行喔，如果自由活动，我拿着这份工资，晚上睡觉也会良心不安呐。”萧清远捂着胸口，假装很为难的样子，有女生笑出声来。
“ＯＫ，既然大家没有什么建议，那我来问咯，喜欢球类运动的同学请举手，足球篮球羽毛球都可以，弹球就排除在外了啊。”
班里几乎所有男生和一半女生都举起了手。
“没有举手的同学，如果不喜欢，那有其它感兴趣的运动吗？”萧清远鼓励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吗……”萧清远还是等了等，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家看这样好不好，一节课４５分钟，我们最开始五分钟时间，体委带着大家热身，然后２０分钟的时间，我带大家做一些游戏，这些游戏是需要每个人都参与的，主要是一些带有趣味性的身体素质训练，接下来的２０分钟，我每节课组织一个主题运动，篮球足球或者羽毛球都行，大家喜欢的呢就参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自由活动，怎么样？”
“ＯＫ！”掌声代表全票通过。
“那……”萧清远笑着看着大家，“咱们班体委是谁？”
上好佳笑嘻嘻的站起来：“报告萧老师，我叫穆佳希。”
４.
晚餐。
妈妈准备了红豆稀饭，酸辣白菜，炖豆腐，蒸鳕鱼，凉拌三丝，小花卷和酸菜包子。
哥哥依旧是边玩边吃，儿童椅上的饭菜洒的到处都是，幸亏姥姥没在身边，要不又要说他种菜了。
安静自从在哥哥第一次上桌吃饭的时候被泼了一碗鸡蛋面后，就很机智的坐在离哥哥最远的位置上了。
妈妈递给安静一个汤勺，安静接过，舀了一勺面前小碗里的稀饭。夹菜的时候居然没人抢，安静颇感不适应，看了看问：“妈妈，安昕呢？”
妈妈挣扎着想把一块鳕鱼喂到哥哥的嘴里：“哦，出去跑步去了。”
“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爸爸停下筷子，“难道有人说她胖？是在学校被霸凌了吗？”
“哇，”安静十分惊讶，“不得了啊爸，这个句子说的很时髦啊，被霸凌，哈哈哈。”
“你可别小瞧你爸，”妈妈笑着补充，“看现在皮肤多好，昨晚还敷面膜呢。”
安静肃然起敬，冲着爸爸敬了个礼，“多亏了我哥，自打我哥出生，爸爸洗脸的时候都用洗面奶了，哈哈哈。”
爸爸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一句：“不然怎么办，我怕我带安之出去，人家都以为我是爷爷呢。安之上学以后，你去出席家长会啊。”
哥哥转过头，故意做着鬼脸叫了一声：“爷爷！”
“哈哈哈，”安静笑的前俯后仰，“葫芦娃！”
“所以安昕到底怎么回事？”妈妈略一思忖，“周末闹着买运动服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怪怪的，是不是到青春期，突然爱美了？”
“安昕从小都很爱美啊，以前啊，上幼儿园的时候，一定要穿裙子才肯去，每年到了冬天我都很头疼。”爸爸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是像谁了。”
哥哥奶声奶气的接道：“像爸爸！”
妈妈和安静顿时大笑，爸爸作势很生气，安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哥哥真是皇帝的新装啊，我们这些百姓，可是按捺着自己，硬是装作没看见呀。”
妈妈笑的肚子疼，揉着肚子说：“话说回来，安静啊，你抽个时间问问安昕，我和你爸到了这个年纪了，她有事情也不愿告诉我们，你替爸妈多留个心，好吗？”
哥哥抢先举着勺子响应：“妈妈妈妈，我替你留心。”
安静挑了挑眉：“可以啊妈妈，你两个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个儿子可了不得，一个贴心小火炉啊，”转过去看着哥哥，“哥哥，那姐姐怎么办呐，你也留心留心姐姐嘛。”
哥哥思考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小海盗的帽子。”
安静哀叹一声：“血浓于水，却浓不过海水啊。要把姐姐齁死呐，哼。”
全家大笑。
５.
安昕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定不能安息。
好累啊，跑步怎么会这么累呢，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迈不出步子，脑子里有一个回旋镖一直在来来回回的飞着喊“放弃吧放弃吧”，好想停下潇洒的去吃东西，想吃梧桐路七号的韩式泡菜锅，想吃星巴克的纽约芝士蛋糕，想吃妈妈用槐花蒸的麦饭，哪怕是阳台上那个甜瓜……
安昕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啥？！只过了五分钟吗？！
一脸错愕的她，看到身边有一条柯基，扭着屁股超过了她……
６.
安静坐在床上，头上扎着发带，正在整理近期前来咨询的患者的档案。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安静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继续整理资料。下一次听到洗手间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安静订了一个二十分钟的闹钟。闹钟响，安静锁定电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扭扭腰，走到厨房拿了一瓶果啤，想了想，换成一瓶啤酒，用托盘端着，放上两个杯子和一包浪味仙，敲了敲安昕的房门。
“谁啊。”
安静捏着嗓子：“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呐。姑娘，月色甚美，小酌一杯可好？”
“僧敲？尼姑敲吧。”
“再不开门就僧踹月下门了啊！”
安昕打开门做了个鬼脸：“这么晚还不睡，小酌什么啊。”
安静一阵风似的走进去，顺带一脚又把门轻轻关上了：“暴露癖都追求身体自由呢，喝酒还需要理由啊。”
两人在地毯上坐下，安昕递过去一个靠枕，自己也垫了一个，安静给两个杯子倒酒。
两人碰了一杯，安静看了看安昕的表情，说：“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吗？姐姐一天到晚都和心灵患者交流，感觉自己也要抑郁了，快救救我。”
“新鲜事啊……”安昕眨了眨眼睛，“没什么特别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下一个话题就是学习成绩。”安静眯起了眼睛，呃，这是一个信号。
安昕赶紧坦白：“新来了一个老师。”
安静给两人把酒倒上：“老师？教什么的。”
“体育……”安昕默默喝了一口酒。
“喔，可以追，前提条件是，先搞清楚人家结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安静盯着安昕。
安昕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哇，姐……”
“哼，你这个外貌协会，一定是因为人家很帅，在我看来师生恋也没什么，我们班就有一个后来嫁给老师的呢，不过，”安静看安昕眼里迅速燃起的小火苗赶紧说，“毕业，要等毕业才行，不是为了你，是对老师不好，毕竟当所有事情都涉及职业道德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昏头，以什么为人师表这样的话进行道德绑架。记住我说的，先调查清楚对方的情况，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安昕点了点头：“姐姐，你说的对。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
安静抓了一把浪味仙：“不过啊，那个老师如果真的很有眼光的话，你的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吧。”
安昕想了三秒：“姐！！”
“嘿嘿，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
“出去！我要睡觉了！！”
【案情再现】
安昕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没睡，黑眼圈大大的挂在脸上。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吸引那个体育老师的注意呢……
安昕窝在床上，像个铁板鱿鱼一样翻来滚去，突然冷静，不动了。
打定主意后，安昕把运动装找出来，举起剪刀，得意洋洋的咔嚓——剪了下去。
安昕十分满意的看着破坏掉的衣服，揣到怀里，一蹦一跳的往安静的房间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