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小确幸‖北方的雨季

盛夏,正值雨季。

然而说起雨季,对于北方人而言,却是个模糊的概念。因为在很多人心里对雨季的认识不足,包括我。我心中的雨季应该是南方那样出门便带把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而在我们北方,下雨天只是炎热夏日生活的点缀,这样的时节称不上雨季的。

百度百科说,所谓雨季,是指一年中降水相对比较集中的季节。在我国,南方雨季为4-9月,北方雨季为7-8月。如此说来,现在正值雨季这样的观点倒也没啥错;且“相对”一词用的更是无懈可击。只是限制了生在北方小城却酷爱下雨的我对雨季的无限畅想。

说起我的爱雨,是不分时节的。夏日的雨,我爱;春日、秋日的雨,我也同样喜爱。

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写过一篇关于春雨的文字,初来乍到的春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而在我的字里行间所流露的自然是对春雨的百般倾慕与留恋。评论区有感同身受的朋友留言抒发自己的感慨,我看了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有一条评论与众不同,大意是:也要分地方吧,我们这里天天下雨,到处湿淋淋、潮乎乎的,那种感觉很不爽的。

冷不防地我吃了一惊。其主要原因是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天天下雨的地方,而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那多雨的南方该有多好。同时也想,倘若真的能够如愿,我会不会像那位朋友一样,也有惧怕雨的一天?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最是了解自己,我之爱雨非同一般。

每逢天公开恩,自九天洒下雨水,哪怕是细细雨丝、滴滴雨露,都能在我的心中激起涟漪;而每逢这个时候,只要天气不十分恶劣,比如大风,或寒潮,我都会喜滋滋地走出家门。有时是独自一人撑一把伞,走在茫茫雨幕中,有时是由老公驾车,任车子在雨中驰骋,我们躲在距离它那么近又那么安全的方寸之地,观天地浩荡、感风吹雨打。

说到这,我想起之前两次雨中出行的糗事。

一次是2018年初夏的一天。酝酿了一上午的天,午后终于噼里啪啦降下雨来,我坐在阳台的一把椅子上,膝头虽像往日一样摊开着一本书,心却被窗外那肆无忌惮的雨声吸引着怎么都读不进去。索性,便将书合上,拿了把伞推门而去。

记得那是一次历时最长的雨中漫步。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走走停停的,我绕湖区转了一大圈,走到最后雨停了,我却给人一种狼狈样。衣服湿了、鞋子湿了、人也累得够呛,那是因为在归程中,在湖的拐角处,路面积了好大一片雨水,虽说它们在不停地往湖中流淌,但也架不住来自更高处势不可挡的急流持续不断地滚滚而来。我前后左右审时度势发现唯有从在积水中蹚过,代价最小。只是我疏忽了一点,虽然我脚下那双鞋子在雨中跋涉了两个多小时,看上去是湿的,但是,等我完全把一双脚踩在水中的时候,我才晓得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湿。

还有一次,好像也是2018年,时间比这个时候稍晚些,8月份。下了一夜的雨,早晨仍然没有要停的样子。而眼前这个小县城似乎已经盛不下我的激动,于是,一家三口合计后要到就近的聊城东昌湖赏雨去。

自我们高唐到聊城也就一百多里地,平时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虽然雨下得不小,但因为路况好,我们也很快就到了。

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湖面上水汽弥漫罩着一层雾,岸边高地上有湍急的水流注入湖中,湖边停了一大排观光小船,只可惜在这样的天气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勤于职守。我和老公、儿子一人撑一把伞在岸边随性溜达,倒也偶遇三三两两和我们一样有这闲情逸致者。

只是,后来因内急我们四处寻找卫生间而不得,等终于找到把要紧事解决了,也失了继续赏雨的兴致。于是,在车上稍作休憩后我们也准备返程了。雨似乎更大了,坐在车上观窗外的世界别有一番风趣,我立马精神振奋起来。可是,眼前市区积水太多,令人担忧。我看到辅道上一辆电动车险些没过车座,便指给老公看。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追了前面车子的尾。

那是一个外地牌照,而我们也不是本市人。这些都不打紧,只是雨水如注哗哗下着,我们堵在路中给本不顺畅的交通带给更大的不便。老公和前面车主各自撑着伞在雨中交涉,最后我们赔人家三百元以免去雨中修车、耗时等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在接下来的归程之路上,确实没啥兴致了。啥啥都喜欢向母亲汇报的我,回家后也没敢提这事儿,因为钱不钱的是小事,我受不了的是她唠叨个没完的埋怨与关切。

不过,不管糗事有多糗,仍挡不住我对雨的豪情万丈。下雨天,是我的好天气;因为稀有,愈加珍视。所以,当我慢慢发觉这两年的雨似乎变多了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可以想见的;就像是平白增多了公共假期,无比欣喜。

是的,我似乎感觉到点南方雨季的韵味了。尤其是前几天,看着是晴朗的天,谁知一片乌云过来,天色瞬间暗下来,便淅淅沥沥地下个半天;有时,夜间睡着睡着便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雨紧随其后而来,那初起时铺天盖地如天空对着大地耳鬓厮磨、窃窃私语的声音,最是让人沉醉;还有时,晚上下了,白天接着下;下一阵儿,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再下一阵儿……

总之,老天似乎是想让我过足下雨天的瘾,今天下了,明天下,一天接一天,险些要天天来报到了。

我自然是十分欢喜这样的天,稳稳抓住愉悦心情的好机会,能走出去就走出去。就在前天傍晚,我们还在雨中拜访了乡间田野里葱翠的玉米苗、累累小果缀满枝头的果树林,以及坑洼不平、蓄满了雨水的田间小道。

怎么说呢,行乐要及时。求雨中之乐,更得趁雨下得正酣之时。毕竟,我们摸不透老天的脾性,这会儿下得酣畅淋漓的,说不定在你稍作迟疑之时,它便歇住了脚;而北方毕竟是北方,我可不好错过连日来的阴雨带给我之南方雨季般的错觉。

对,就是错觉。不过,就算是错觉,我也乐意陶醉其中,只因快乐是实实在在的。

下雨天里,那种确切的小幸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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