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偕妻散步,见绿化带上丛丛灌木,枝密且错,叶如豆瓣,以掌抚之,说:“此木若为园囿篱栅,比细竹强之甚矣!”
妻笑道:“这是小叶黄杨,你不认识吗?”
“这就是黄杨吗?我识其名,不识其物。我在《闲情偶寄》上读到过,李渔赞其为木之君子,是知命之树。”
“竟有如此说法!今天再给你一个卖弄的机会。”妻一脸调侃的表情。
“哈哈哈!免费科普。”我不由得笑了,随即话匣大开:“话说这黄杨生长速度极慢,故而木质细密坚韧,是雕刻之良材。古人言其岁长一寸,逢闰年则反缩一寸,后人“辟谣“说黄杨闰年并非倒长缩减,只是不长而已。因此有“黄杨厄闰”之说法,喻其时运不济、际遇困顿。”
妻听得津津有味,本就很大的眼情瞪得更大了。
我继续夸夸其谈:“国民偶像苏轼有诗曰:‘园中草木春无数,只有黄杨厄闰年。’一个‘厄’字,道出几多辛酸、几许艰难。天命如此,黄杨只得顺从,无怨无悔,且生长得茂盛。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亦如黄杨,前进是主旋律,停歇和后退,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失为权宜之计。”
“呵呵!你还生出人生感悟来了。”
“人生哲理本就蕴藏于大自然万事万物之中,在于机缘巧合被人发现而已。“厄’,不一定都是坏事,司马迁《报任安书》中说:‘仲尼厄而作《春秋》’,黄杨厄才成上佳雕品,人厄一次,至少也成熟了几分啊!”
妻伸手抚着黄杨光亮的叶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