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一个云雨之梦

这一夜,云遇见雨

浪漫无关年龄,玫瑰是女人不醒的梦。年味还浓时,情人节悄然来临,花店喜洋洋一屋火红,如杯杯层叠的萄萄酒,梦幻迷离,我眸光流转间沉入梦里,葡萄酒的酸与甜弥漫胸间。我抬头看看陪伴的他,几尾鱼纹爬上眉梢,几缕银丝挂于发间,心无杂念,紧握方向盘,眸子里全是前方的马路。

晚上,两人,一瓶法国葡萄酒,两只高脚杯,瑰红醇香,浅斟慢饮,推杯换盏,热血浅沸,渐渐醉眼朦胧迷离,举杯叮咚作响间,望着一圈圈荡漾的红酒,恍惚间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芳香四溢,他轻轻递过来,我笑靥如桃花盛开,甜蜜漾过心头,热流温暖全身……今夜有梦,进入了缤粉的梦乡。

梦见自己飞翔,不断的飞翔,飞到了宇宙空间,无边无际,深蓝幽邃,群星璀璨;低头俯瞰,碧净的大海若闪若亮,我仿佛置身在偌大而黛蓝的玻璃球里,飘浮着旋转着,忽听得宇宙幽远处,传来了一个宏亮的声音:这是皓,是观世音菩萨脚下的一朵白云,已修炼千年。那是柔,观世音菩萨宫殿里的一瓢水,已经修炼千年。五佰年前,皓与柔曾经擦肩而过,皓瞥见了柔,今生有缘,此刻又遇见。

我茫茫四顾,忽然瞟见一位帅哥,高逸而轻盈,着一身蓝紫长袍,衩裾飘飘;外罩一件纯白色丝绸袄,浅纹暗绣;七彩腰带镶嵌一块碧玉,幽闪闪系腰间;脚蹬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然后从发冠两边垂下如高山流水飘洒。

帅哥皓听得迷糊,木立在那里,放眼远处,他似乎看见了一幕流星雨,幽蓝里星星点点魅影烨烨,晶莹如潭水瓢泼洒下,剔透里如无数莹火虫若闪若灭。晧不由自主渐渐飞越过去,渐渐清晰了,渐渐显现一个天使般的妙女,金发过肩飘飘,七彩裙裾逸逸,颈间一串圆珠,似玉似晶似水,如此闪而柔,如此透而净;十指纤纤,肤似珍珠润白水盈盈;薄唇朱红,笑意嫣然,双眸如一潭秋水含情脉脉。

四目对视,皓顿觉温如电,迅速电过每一个细胞,从无有过的悦愉漾满心头,从未体验过,竟然有颗心在砰砰跳动,周身有股热力在涌动。只觉脸颊发烧,有种莫名的冲动,只想拥抱她,揽在怀里不再放开。这是柔?是水?似乎哪里见过?如此温情如水,正是我喜欢的模样。

远远的飘浮着一位仙女,那就是柔吧?碧彩的纱裙飘飘悠悠。宇宙之声远去后,柔也立住呆若木瓜念念有词:“我是柔?我是水?”

柔看见了远方一个伟岸的他,笔挺略上扬的鼻梁,黑潭般的眼眸乌灵又温暖,柔波如温抚的阳光,烁烁闪闪,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和柔怀。柔,莫名一阵脸红,眸子里无边的喜悦带点羞涩。只觉一个他脚踏白云,渐渐,渐渐向她漫游过来,这是皓?这是白云?越来越近,柔听到了皓粗重的喘息,咚咚的心跳,他温暖如火望着柔,如万丈光芒融化着柔,柔渐渐温软,忽然感觉一对有力的臂弯把她揽在怀里,顿觉热血沸腾,柔被融化了,柔被蒸发了,柔有点羞涩,只感觉灵魂飞越,不由自主,荡游在无边的幸福里。

幽远处又传来一个宇宙之音:这是小亚当遇见小夏娃,千年修得的缘分;你们不久将会有小小亚当,小小夏娃;今日你们既然选择牵手,从此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幸福,彼此相爱,彼此信任,同舟共济,风雨共担。

福音渺远,柔与皓甜蜜对视,柔与皓深情相拥。“难道我们命里有缘?”他们彼此问着彼此。从此,皓就伴在柔身旁,他们牵手遨游于宇宙,相拥着看月亮,数星星;他们相约环游世界,他们牵手飘浮着俯瞰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北冰洋,又从欧洲上空,越过非洲,南极洲,再绕过南美州,北美洲,来到了亚洲,看到了聚宝盆的中国,看到了中国的长城,看到珠玛朗峰,看到了美丽的西湖,皓有点激动,举起双手高声欢呼:西湖太美了!好一颗夜明珠!正在这时,乌云袭来,狂风暴雨劈头盖脸肆吼,把柔吹远了,皓疯狂追击,伸长大手高声呼喊:“柔,抓住!抓住我的手!”可是狂风挟裹着柔向下再向下,狂旋着,柔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柔看不见皓,只听得皓在呼唤,在追击,柔呜呜呜无力地哭泣,渐渐听得皓在嚎淘大哭:“柔…柔…是我不好,没能拽住你。”

柔被吹到了一座高山的上空,和着雨落在了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上,大风很命摇晃树枝。柔从枝叶里滑落,挂在悬崖边,万丈深渊,柔毛骨悚然。哭呀哭,可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只流泪;忽然哗啦啦,一波高山流水,把柔冲落崖下,砰地一声狠狠砸在沟里,被泥石流裹挟着,跌跌撞撞,千山万壑,不知滚了多久,忽地豁然开阔,来到了一片湖面,水是那样的清澈,东方一片鱼肚白,天微明,柔终于照见了自己,满身泥浆,伤痕累累,柔洗净污垢,还她美丽的模样。柔问鱼是哪里,鱼说是千岛湖。抬头寻找,茫茫天穹,皓你在哪里?泪水模糊的眸子寻呀找呀,终于瞧见一朵急速旋转的白云,依稀见得一双鹿皮靴,那不是皓吗,柔撕声裂肺呼喊:“皓,救我!”“皓,救我!”可是没一点回音,皓不要我了,柔伤心地哭泣,绝望的哭泣…

皓顿足捶胸,声声撕肺,无奈何瞧着柔,一个旋涡一个旋涡,向地球滚落。皓用劲蹬腿,想追柔而去,可就是下不去。看见柔滚落悬崖,皓急得撕扯衣服,见着柔被石头撞来撞去,心痛刀铰。终于见着柔来到宽广的千岛湖面上,皓稍稍宽慰点。听见了柔的呼救,皓用尽力气回应,可是仿佛柔听不见,柔绝望了,柔累了,柔昏睡了过去,漂浮在湖面上,任浪拍击。柔漂到了暗涛汹涌的闸口,皓拼命呼唤:“柔,醒醒,千万别再靠近,危险!”皓那个急,一声又一声呼喊,柔不知,天不知,地不知,皓独个儿干着急。

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塞在一根自来水管子里,忽然哗哗一声,跌落在一个蓝色茶壶里,柔一下绝望了,没命了,要被烧死。又是一阵呜呜㗒嚎,忽而一阵哗哗,壶满了,柔被溢出水壶掉落在水槽里,又从水槽洞咕噜一声跌落下去。一阵恶臭,柔被流入污水池,然后又是一路大管子,依然恶臭熏天。不知流了多久,柔发觉已经来到了一条河流,不再恶臭,但有浪,一个前浪,接着一个后浪,推着她前去,不知去哪里,她木然了,不再哭泣,任由命运作弄。

皓眼睁睁看着柔被卷入㫌涡里,消失了,皓急了,嚎啕大哭,他循着水路寻找,一条弯弯绕绕的钱塘江,皓一路呼喊:“柔,我见不着你了,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不知寻了多久,在一个浪花翻滚的闸口,看见柔冒了出来,皓兴奋的呼唤,柔仍然木无感觉。柔任其浪头冲刷,婚厥一般,没有一点挣扎,皓急了,柔怎么啦?病了吗?柔你孤孤单单病着,我无法陪在身旁,我有罪啊!

柔又一次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在一片美丽的湖里,碧玉般清澈。她揉揉眼睛细看,哇!不是我们那天陶醉的西湖吗?柔想,上苍最好让她留在这里,不要再漂泊,孤独终老于西湖也罢了。

皓眼泪汪汪,一路追随,只见着柔,随钱塘江翻滚的绿浪,穿越九曜山、龙井山、三台山…一日来到南屏山,高山峻岭,无数个飞瀑,把柔抛上抛下,潺潺白花飞溅,击石碎玉声声,进入了太子湾,一个下坡,游进了西湖,西湖波光粼粼,依然那么美。皓欣喜的发现,柔醒了,平和的笑着。皓也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皓想,这美丽的西湖,让我与柔相守终老多好呀。但是我下不去啊?皓苦思冥想,终有一日他想起了那日宇宙之音,我既是观世音菩萨的祥云,为什么不去求求?于是皓立马跪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想去人间,我想与柔相守一生,望菩萨成全。”不知跪了多少天,2月14情人节,皓心是刀铰,伤心无奈。突见一道亮光,观音菩萨面容慈祥,双手合十一支玫瑰,远远浮立在空中,只听得一道福音在空中回荡:“可怜的孩子,难为你如此钟情,去吧,好好的去爱,不可辜负。”音罢,一支玫瑰飞过来,然后无数朵玫瑰绕转成心型,皓立在心间,然后无数圈玫瑰心如螺旋状把皓包裹,渐渐沉下,向下,再向下。皓灿烂笑着,激情呼喊着:“柔,我来了!”

2月14日是情人节,柔思念皓,整日里她抬头仰望,找寻,找寻,可是始终不见皓的踪迹,难道皓彻底望了她,柔伤心欲绝……夜幕渐渐降临,柔万念俱灰,渐渐沉入湖底,沉睡不想再醒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闪电,把她惊醒,柔惺惺的眸子里,映见一片玫瑰,柔惊呆了,她窜出湖面,哇!多漂亮的玫瑰,一个心形,一个心形,旋将下来,如烟花璀璨绽放。柔微眯双眸,双手合十,陶醉了,隐约听得,皓在呼唤。她立刻睁眼搜寻,只见皓,浮在玫瑰花心中,笑意盈盈。柔激动万分,一跃而起,皓紧紧抱住了柔,越抱越紧,不想再松手。

只见观音菩萨,慈眉善目,微微笑着念叨:“皓,从此你是西湖的一条金鲤鱼。柔,从此你是西湖的一瓢水。享受鱼水之欢去吧。”音毕,菩萨隐去了。

从此,皓把柔含在嘴里怕化,又吐出来漾在身旁,怕她冷,又把她含在嘴里。柔,一会儿钻进皓的嘴里,与他悄悄细语,一会儿跳出来,啄啄皓的头,摆摆皓的尾,戏嬉着他,终日里浅笑妩媚,轻盈飘逸。

我仿佛醒来,揉揉睡眼,只觉一片浅白的天光。我又微闭眼帘,皓和柔,云和雨,玫瑰梦,历历在目,我不愿醒来,希望我是柔,我的他是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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