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哥前段时间特别喜欢哼唱赵照的《当你老了》，去卡拉OK他点李健的版本，MP3里是莫文蔚翻唱的。我今天特意找来听了，为什么？与他关系不大，还是因为一首诗——《当你老了》。歌曲听了几遍，记住旋律，就会唱了。这诗上学时为了追求学长，我深刻地研究过袁可嘉先生的翻译版本，改编而成的歌词稍有变化，但记忆里诗的情意没变。
你会不会脱口而出叶芝两个字？或许会带着一瓶养乐多跑到天台上，对着石头直抒胸臆，顺便祭奠一下《二十四城记》里的一段黑屏，“我们曾经做过的和想过的，曾经想过的和做过的，必然漫开，渐渐地淡了，象泼在石头上的牛奶！”其实，你和我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如娓娓道来一段单向动人的爱情故事更应景，因为《当你老了》就是爱的信物。只是有些爱情她有去无回。
像叶芝的爱情，不得不用晚年茅德.冈回应叶芝的“诗句”再来怜惜一下他的一往情深，“这是一个像女人一样的男子，我拒绝了他，将他还给了世界。”还了也是好的，这个世界爱听叶芝清唱他苦涩的情。而这之前，叶芝自己也已用《寒冷的苍穹》作为悼词轰轰烈烈地为他苦苦暗恋美人的单线爱情举行了告别仪式。毫无疑问，诗是个好东西，掺了社会、政治、人性等内容的五谷杂粮，是语文老师备课簿里标注的能够“寓教于乐”的好东西；如若吟唱的单单是情，是借百灵鸟的歌声去叫醒爱情的耳朵，那么它更是个好东西。
与诗歌一样，能够取悦心情并能撼动灵魂的还有那些可以软化骨头的美好的故事。马修连恩的《布列瑟农》好听，但赋予环保意义的狼的爱情故事似乎更加动人。早前网络上流行过一个段子，十分有趣，分析与理解是可以别有洞天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但能够代入爱情、友情、人性，是个寓教于乐的好东西。最近在微博上再次看到它，是用“爱情”做药引子的，谈及复杂的逻辑思维，多视角分析方式对我又有了另外的触动。于是整理故事如下，谈谈我的感受。
从前有一对情侣，他们遇到了死神。死神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们猜拳吧，输的就得死。”最后，男孩输了。。。。。。。女孩抱着死去的男孩说：“亲爱的，说好一起出石头的，为什么我出了剪刀，你却出了布。”
是啊。先面对死神的鬼问题，管它合不合理，都只能接受。然后认真对待“抽签”决定生死的游戏吧。确切地说，这还不算是正规的抽签，因为有个可以协商的前提，“说好一起出石头的。”显然已在这一句里说明了一些客观事实，这不需要假设推测。总之，我决定从故事的结果切入，用我预设的善与恶，去比对故事中的人性善恶，由此，感受故事呈现出的不同的精神世界。
A最直观的判断结果：女孩善，男孩恶！
无关白头偕老与否，他们的爱情在生死考验的时刻脱轨了，是场悲剧，也是一场骗局，悲剧与骗局烘托出人性的善与恶。人们都在形同染缸似的社会里被漂染上了乌七八糟的颜色，所以对爱情对人性没了信任，直觉上往往是悲观的，至少不是百分百的乐观积极。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看到两种人性，给他们的爱情定义出了“并非真爱”的结果。
因为女孩子与男孩子都没有遵守承诺，所以能从结果粗浅地判断出截然不同的食言目的。“出石头”是需要相守的约定，以此为衡量输赢的参照物，如果出了能够“包石头”的布，此人大概是歹毒的，出了剪不动石头的剪刀，此人真心求死的心意似乎也是十分明了了。
于是得出结论，女孩子是善良的，男孩子是个负心人，就是要置女孩儿于死地。这样的坏男人在影视剧里一抓一大把，文学作品里作为典型的人物形象更不在少数，比如典故“吴起杀妻求将”又比如负心汉鼻祖陈世美。这是比较大众化的、比较直观的结果，肯定没错，因为这种可能性极高。有趣的是，这种结果肯定不是最深刻最具有故事性的。
普希金听到这样的结果，一定也不能赞同，他可以现身说法。因为他认定自己是好男人，他会说他若忠诚于爱情与婚姻，那就是真的忠诚。就算牢骚满腹，他仍可以弃江山（文学）选择美人，忍受着不务正业混社会的压力与不快，陪着夫人各种Party，他甚至可以为爱人选择决斗，即便已预感到自己将会悲凉地死在情敌的枪口下。电影《霍乱时期的爱情》也表示反对，它虽有一个到最后才得到一丝慰藉的结局，却是一个类似西方版林徽因与金岳霖的故事。讲一个男人在思念里独自走过一生，远远注视心爱的女人，默祷“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男人是绝世好男人！
B：延展的结果：女孩善，男孩也善！
于是，让我顺着最直观的结果，进一步延展下去。请记住下面一句话，女孩子抱着死去的男孩子说：“亲爱的，说好一起出石头的，为什么我出了剪刀，你却出了布。”从“抱”字我看到了女孩子决堤的泪，从她质问的语气我读出画外音“你应该出石头，那么死的就是我，这是我想要的。”
如此一来，我预设女孩子是爱男孩子的，她是善良的，完全解释得通。继续良性循环，他们彼此肯定是相爱的，当然还是相互了解的，彼此约定，但都有改变“出拳路数”的准备，目的都是为了使对方活下来。在女孩子预想的结果里可能存在2种方案，这样的猜想模式促使她做出善意的食言的举动。这能证明女孩是善良的，同时还能证明男孩也是善良的！一样善良！一样一样的善良！
1.女孩子了解男孩子，她想到男孩子会很听话，乖乖地出了石头，那么女孩子剪刀对石头，她的意图是求死保全男友，为爱，她遂愿。将来抱着哭诉的应该是男孩子。（现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女孩子猜错了！）
2.女孩子从没怀疑过男孩子对她的爱，所以她觉得男孩子绝对不会“出布”来包住“约定好的石头”，所以女孩子决定出剪刀，要么求死成功，要么与同样“出剪刀”的男孩子打平手。结果是怎样的呢？男孩子出了布，到这儿能说明另外的2个问题。
第一个，结论回到最初，男孩子坏得冒油，笃定女朋友很傻很天真，一定会出石头，甚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女朋友也是保命派，猜测女朋友绝对不会“出剪刀”，总总利己的考量，他选择出布，借机保住自己的命。其实这个我不想再说了，已经又绕到最直观的判断了。
说可能性也很大的第二种，我预设男孩子比人们想象的更加了解自己的女朋友，他猜到女朋友会“出剪刀”选择牺牲自己，而且他理性地分析，女朋友是善良的天使，绝对不会选择有50%冒险比例的“布”，所以他决定“出布”，他知道自己只有出布了才能一次性地解决所有问题，自己去死，女朋友活下来。当然，这里的猜测必须是百分百的确定，如果从结果往回推算，这就是百分百的确定。那么男孩子是善良的，出乎意料地善良，再加一个细腻体贴，毋庸置疑了。
这样的结果，最容易出现在韩剧里。还记得世界上最催泪的韩国MV《我是女人》吗？十多年前风靡网络，申贤俊跟吴慧秀演绎的经典爱情微电影。缘分来了，摄影师申大叔与洗头妹相遇相爱，因申大叔对物品保管不善，一次意外，洗头妹被化学药品灼伤眼睛，进而失明，申大叔以负心人的形象离开洗头妹。不久后，洗头妹得到捐献的眼角膜，恢复视力，申大叔则成了拄着盲杖依赖导盲犬的盲人。不用我深入剧透，已经知道申大叔饰演的这个男人好到可以作为活化石了吧。这样的现实会存在吗？我相信——会！
C：想象出一个结果，女孩恶，男孩也恶！
得到上面的结论，不能分析女孩子最后抱着男孩子说的话，对我来说，越分析越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我决定接受那样一种可能。两个人都是大恶人，就看谁是恶中恶，无论谁赢，赢的都是卑鄙。至于最后一句充满感情色彩的台词，只能说女孩子惺惺作态，是在演戏，事实上她的话里是满满的质问、嘲讽、揶揄。这一场恶斗，是女孩完美地运用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谋略，毫无美好的情感可言。说完这些，我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好了！另外，女孩恶的设定不变，当然也存在男孩善的可能。那就是更大的遗憾了！
D：编一句台词，让女孩恶得顺理成章。
接下来天马行空一下。现在我要借给你一块橡皮擦，擦掉前面的记忆。记下下面由我杜撰的一句台词。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只是在最后有所变异。女孩抱着死去的男孩，她没说：“亲爱的，说好一起出石头的，为什么我出了剪刀，你却出了布。”
她是这么说的：“说好一起出石头的，可是为什么让我猜到你会出布，为什么你会出布？为什么？为什么？”或者，她还是这么说的：“我就知道你会出布，我就知道。”
这么设计的目的有一个，证明在无拘无束的分析讨论中，还有那样的可能。从女孩子“出剪刀”意外活下来的结果看到了真相。女孩子是个心机婊，她或许爱男孩或许不爱，总之她运用了“战略”，最后她是赚了名声又保住了命，后面还能歇斯底里地给男孩子盖棺定论。男孩子可怜得叫人捶胸顿足，好与坏，还是两种可能，但绝对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利的。如果爱情走到了这个份上，那也没什么好探讨的了。
不管怎样，我喜欢如此复杂地没事找事，也更愿意相信女孩子与男孩子他们深爱着彼此，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对方。因为这种带有戏剧色彩的完美的理想化结果是能够令人性发出温暖的光与热的。
我觉得有颗诚实善良的心，就相当于有了一台养颜益寿的美容机，这个不用怀疑，向世界传递善意的人，都是每一寸光阴里被特别善待的贵宾，物质与人格上都不贫瘠。不信，向他们借些快乐试试，他们一定不吝啬。在生命的长河里翻滚，要在惊涛里打出漂亮的浪花，如何做到所向披靡、易如反掌？唯有不断修缮心灵，让自己每天都被那些美好的人与事物感动一次，如果可以，两次三次无限次，总之多多益善，最最重要的是，还要把那份感动化成滋养人生的清泉，去清洗所见所闻所感所染的污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