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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与赛琳,在布达佩斯开往维也纳的一列火车上初识。
当时尚且年少,两人眉目如画,从日暮聊至清晨,一夜就这么过去;
数年后在巴黎重逢,杰西已婚且育有一子,赛琳不再青春却依旧迷人;
再至希腊,
两人被岁月磨为标准的中年夫妇,身形走样、时光的印记跟上爬上眉梢,相处模式则由不断为生活琐碎争执而替代。
吉光片羽,生活如是。
“大家都是好评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和我一样失望极了啊?我十分希望看到的是和before sunrise, before sunset一样的纯爱片,而不是这种大吵架大打架,桥段老套,孩子一堆的中年危机片……如果这部电影只有他们行走在遗迹里的那段,我会给五星的好么。”
——豆瓣网某获得291个“有用”的短评
与《爱在》系列的前两部不同,杰西与赛琳之间如网友所言的“中年危机”,其实很难再以书信的形式加以表述。那么,关于有以上如此恶评的第三部,不如由电影背后的故事说起。
《爱在午夜降临前》全片108分钟54秒,在电影最后一分钟的演职人员表与出版发行商之间,有两行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字——
“这,是,谁?”
哪怕真爱粉如电影死忠,在首次观影时也免不了一头雾水,禁不住发问。
这个叫艾米的人,与导演之间有什么故事呢——
1989年秋天,29岁的理查德·林克莱特(Richard Linklater)正结束了他自编自导演的电影《都市浪人》(Slacker)的制作。
从纽约片场搭乘飞机返回家里的途中,理查德需要在费城经停一晚。在一家玩具店里,他与当时小他几岁的艾米·赖豪普特相遇,两人相谈甚欢,从午夜直至凌晨六点共度了整夜。
与《爱在黎明破晓前》里的杰西与赛琳如出一辙。
和电影中一样,理查德与艾米所做的绝大部分事情就是聊天,从艺术、科学到电影,无所不包,他们“Walking around, flirting, doing things you would never do now(四处闲逛、打情骂俏,做着现在的自己绝不可能会做的那些事情)”。
而《爱在黎明破晓前》结尾与现实大相径庭——理查德与艾米在分别时不仅互留了号码,并且在后来的日子也彼此打过几通电话,但终因熬不过异地恋,无疾而终。
理查德与艾米之间流动的感觉,是激发他创作本系列电影的最初灵感。
关于重逢,杰西比导演幸运得多。1995年1月27日,是三部曲的第一部《爱在黎明破晓前》的首映日,艾米并没有突然现身给他一个惊喜——作为电影中赛琳的原型,她已在1994年5月9日死于一场车祸中。
艾米·赖豪普特从未看过因她才得以创作出来的电影,哪怕一部。
写到这里有些伤感,不过并非因为导演与艾米未能终成眷属,而是无论电影或生活,那些存在过的美好时光,本应值得每个人珍藏。
《爱在午夜降临前》的拍摄地选在位于巴尔干半岛东南端的希腊——雅典卫城、可以眺望爱琴海的圣托里尼、白色房屋与蓝顶教堂,是它最广为人知的印象。
通过地图,可以发现电影中杰西与赛琳的活动范围,是在希腊历史上扮演重要角色的伯罗奔尼撒半岛(Pelopónnisos)。
1 卡拉马塔国际机场
Kalamata International Airport
影片开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行中的大脚与小脚——杰西在机场与结束假期将要返回美国的儿子告别。
与汉克的依依惜别,使得曾经的文艺青年散发着父爱的光辉。
与此同时,赛琳在机场外等着杰西,她所靠着的车子后排坐着一双熟睡中的天使。这是他们的女儿。
这段戏份摄制于卡拉玛塔国际机场,也是伯罗奔尼撒大区唯一的机场。同时,卡拉玛塔是区内最大的港口。
2 迈锡尼遗迹
Mycenae
在杰西一家驱车离开机场的途中,赛琳因被工作困扰,喋喋不休,杰西则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心中惦念着刚刚分别的汉克。
这时,车窗外闪过了迈锡尼遗迹。
赛琳:“我们说过要在这里停车的,孩子们要看遗迹。”
杰西:“但是应叫醒她们吗?在回机场的路上也可以带她们看。”
赛琳:“你知道我们不会的。”
杰西耸了耸肩。
赛琳:“天啊,咱们真是糟糕的父母。”
迈锡尼,缘何吸引了赛琳及女儿们?
有据可考的迈锡尼最早出现在荷马史诗(Homer's Epic)中,因无相关遗址发现,使得它一度被人们认为只是虚构中的城市。
十九世纪,一位叫海因里希·施里曼(Heinrich Schliemann)德国考古学家的发现使得它重见天日。
施里曼本是商人,对考古也颇有研究,自小对荷马史诗中的记载心存向往。在经商拥有大笔财富后,他放弃从商,毅然决然地前往希腊。最终,在阿尔戈斯平原上发现了曾由阿伽门农(Agamemnon)所统治的爱琴文明时期的城市遗迹。
傍山而建的迈锡尼古迹,除了狮子门外,还有保存较为完好的阿伽门农之墓等壮丽景观令人神往。
3 东南部的海岸线
The Southwest's Coastline
“在这世上,如果你睡过了,那就错过了。”
美其名曰“给姑娘们上一堂课”的杰西始终没有停车,他载着一家继续前行。在路过一间超市时全家总动员,进去购买了所需物品后驱车回到住处。
整个暑假,杰西与赛琳一家受作家帕特里克(Patrick)的邀请,前往他位于伯罗奔尼撒的住宅度假。
而帕特里克实际上也确有其人——他是全名为帕特里克·莱斯·法莫(Patrick Leigh Fremor)的英国人,在二战期间服役并立有战功,被称为“伟大的旅行作家”,代表作是《礼物的时间》(A Time of Gifts)。
通过照片不难看出,影片中的老者并非帕特里克爵士本人,其已在2011年去世。这座住宅,是他度过晚年的地方。
拎着从超市采购回来的东西,杰西与赛琳分头去忙。
院中踢着球的,是一起在这里度过暑假的其他人。
杰西、帕特里克、 斯特凡诺斯坐在石凳上聊天。
其中的两位都是作家,就自然地聊到了杰西的新书《长年上演的小众话剧<流年易逝>中的临时演员们》(Temporary Cast Members of A Long-running but Little-seen Production of A Play Called Fleeting)——称得上“史上最长书名”。
里面描述了几位对时间感知出现问题的人,持续性似曾相识的妇女、过目即忘的先生、近期之事总是遗忘却对儿时经历铭记于心,最终,这些人通过马兰·白兰度的电影联系在一起。
不远处,孩子们在一起嬉戏。
女人们准备好了美食后,大家围坐在方桌边,一边享用一边聊天。
饭桌上众人的对话,是全片最为精彩的部分。
娜塔莉:“他出现又消失,就像日出和日落。一切都那么短暂。正如我们的生活——我们出现又消失,对有些人来说我们很重要,可最后又只是擦肩而过。”
热情的斯特凡诺斯与艾瑞德妮为杰西夫妇预定了豪华酒店,并承诺帮他们看管一双女儿。盛情难却下,二人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答应前往。
沿途,他们像年轻时那样谈天说地。
一间有1000多年历史的拜占庭时期小教堂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漫步岛间,仿若初次遇见。
温馨的酒店令两人情难自禁地缠绵在一起,但谈及子女及生活琐碎后又陷入了无尽的争执。
盛怒下的赛琳推开房门离去,独自来到码头边。杰西随后也追了出来,意图化解当下糟糕的气氛。
最后二人和好如初,享受在伯罗奔尼撒的最后时光。
“今晚,肯定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影片中,除迈锡尼古迹之外,取景地都集中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东南部海岸线,经过了包括皮洛斯(Pylos)、卡拉米迪(Kardamili)、普拉察(Platsa)等小城镇。
地图反映出的地点跳转是按照剧情发展顺序,忽东忽西,折返了颇多次,显然不太适用于实地游览。
而伯罗奔尼撒本身作为一处岛,租车自驾是极好的选择。
疾驰在沿海岸线,碧海蓝天尽收眼底。
充满希腊神话及宏伟古迹,自然风光亦美得如画一般,这就是杰西、赛琳与亲友们度过愉快暑假的地方。
所谓的灵魂伴侣,就是有无止境的交流欲望,不可避免会有争执,即便如此,也总能以和谐收场。
在文首所引用的短评,用电影结尾杰西对赛琳所说的话来回应再合适不过,“This is real life. It's not perfect but it's real(这就是生活。它不完美,但却真实)”。
愿你与喜欢的人——聊更多的天,走更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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