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 ——《猎户星座》的个人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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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吗?

平凡之路

2015年6月8日晚,我坐在书桌前嚎啕大哭。刚刚看完电影《后会无期》,我对那过分渲染的现实感到窒息,但又对那茫然无际的世界充满情怀。况且,我又深深的明白,目前的现实不容许我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最重要的是,那天正是高考结束,而我在高考前一天便高烧39度,所以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天是如何度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似乎明白想象中的未来与现实之间的鸿沟。

我们家租的小屋外有一幕绿色的葡萄帘。夏天,阳光下,葡萄藤拼命地长,小青葡萄有些发亮。妈妈在庭院里把床单晒开,起了点微风。我坐在老藤椅上,在想,世界上的其他人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呢,这个安静的小镇里安静的庭院,是否会有一天认识那些战火纷飞的城池?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平静祥和?为什么激流中总有勇退?,为什么梦想最终都将让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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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星

很奇怪,这样一首纯净如钟磬的歌我却经常在闹市中听。我想第一次听应该是在火车上,在快到家的时候。2015年的冬天,第一次从北往南坐火车,看着它一点点一点点离开冬天,终于离开了那种灰沉沉。“莫说天无涯,海无岸,纵然归程须万载。今日归来不晚,与故人重来,天真作少年”我知道,天色不晚,我已在归途。

经过“汝水”(请允许我这么称呼,尽管这不是她现在的名字)的时候,月色分明,尤其是在那样的夜里更是“表里俱澄澈”,我多想放歌,只是故人不在。不知惊喜还是眷恋,小时候上学的路已经变成了历史文化街区,一切仿佛已然更改,却是为了更好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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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星座

2017年的暑假,我们骑着车在夏夜里乘风而行。停在梦湖边,我给他戴上了耳机,放的这首歌。他的眼眶突然有点湿润,闪着一点点夏夜的星子。他突然说道“我有点想我阿公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生竟然会这么脆弱,这么脆弱地爱着,爱着他的亲人和小小的世界。大概也是上天的眷顾,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去,但我却能读懂那种《猎户星座》带来的刹那感怀。

朴师傅是在2018年春节左右在后海给那些早出晚归的人们唱的这首歌。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在一个冬夜站在那里给妈妈唱这首歌。上午五点零一刻的北京,雾蒙蒙的还没有蓝天的北京,爸爸妈妈就已经起床奔波在路上。下午十一点五十的石家庄,雾蒙蒙的疲惫困顿的石家庄,我抱着书本从教学楼回宿舍。我只是坚持了半年,爸爸妈妈已经花费半生来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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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之年

这是一首能听见泥融飞燕,日暖冰化的歌,仔细听,2’58”。我总是在阳光下听这首歌,总是想起纯真年代。当然,也有例外。

2017年12月9日,你在郑州开演唱会,我从远方赶来,遗憾的是我没有票。那天,北风像是从那天开始刮起。我深红色的围巾不顾我的寒冷,肆意地追着风乱跑。我在国际会展中心的门口,站了三个小时。周围有很多人在出售,可是那些价格还是没有得到囊中的许可。我以为在外面也能听到些许。可是,只是从北风刮起的那刻,“大风吹来了,我们各自飘荡”,歌声便已经飘荡开。有人吃完烤红薯把袋子随手一扔,白色的塑料袋被风刮得很高,无一附着,无可停留,我冻得发抖。突然明白了魏文帝的“忽如飞鸟栖枯枝”,大概也同于“此身多寒凉”。

好好地

“我爱这快乐,孩子般快乐”“我爱这冲动,恋爱的冲动”

2018年元旦,就在我得到网易云音乐关键词“幸福”的第二天,我的小腿被热水壶里的水烫伤。这本该是件小事,可是我也不知道它竟然现在还在时不时地垂下阴影。当天便去医院包扎,一切谨遵医嘱,可是最不想发生的感染还是发生了。当医生告诉我会留下一大块疤痕时,我觉得似乎人生就此打住,半截彻底分开。我天真地发下誓愿,只要腿能恢复,失去保研资格也愿意,尽管二者并没有什么联系,而我也不知道会因为腿伤而最终导致保研的失败。我立即办好缓考,拖着一条麻木的腿回家。整个寒假,除了固定去上药,我都在潮湿的被窝里,动弹不得,啜泣无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腿好之后,可以放肆地跳舞啊,尽管我不曾学过舞蹈。

春天,我在北京一所中学实习,遇见了最好的岗友、老师和最可爱的孩子。可是呀,整个春天,整个美好的春天,我三天两次地跑去医院。我把纸片撕碎,把药罐打翻,想让它们都消失,可是什么都不能挽回。久病成医,我自己换药时必须得听这首歌,才能真正“将自己摊开,倾听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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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帆船 

“我爱这艰难而又拼尽了全力的每一天,我会怀念这所有的曲折”

2018年暑假,我在北京狭小的出租屋里度过了充实的暑假。每天保持着一个度的体温,起床与睡眠时间,完美的生物钟。可是我并不感到幸福,因为我所认知的幸福是直线型的,我感到每天都耗尽全力去重复这些循环。唯一让我感到快乐的,就是下午2点午睡醒时,可以打开音乐,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自由地跳舞呀。

每天,我骑着单车,从陶然亭到天安门,不远不近。我从一开始便没有开设导航,路线好像一直有变化,凭着直觉经过了师大附、琉璃厂、大栅栏、老舍茶馆和全聚德。尽管我的行程和西绪福斯一样毫无意义,可是“我爱这被风带走不会再有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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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knows tomorrow

“若明天相守,我愿和你一起共醉美酒,可如果你要远走,留下我独自唱离愁”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歌呢?尤其是当我知道我亲爱的朋友都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时。我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海棠树叶果然还没有飘落,老肥猫还在晒太阳。我打开手机,看见你们得到华南理工和南京大学的拟录取通知,亲爱的,我的战友,我一直都以你为荣。

我知道你们得到这个结果有多么不易,我知道那个什么都不确定的晚上我们在阳台上聊到深夜有多么迷茫,我知道你重感冒还要天南海北地跑学校参加面试有多么艰辛,我也知道你偶然发现华工的面试许可有多么幸运。虽然,在那个晚上辗转反侧的我最终竟然因为生病缓考的一门科目而失去了保研资格没能陪你们一路奔波,但是我知道平凡如我,你们仍然以我为荣。或许,明天就是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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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до свидания

有好多次想和一切说再见,可是我究竟放不下什么呢?安娜选择在和沃隆斯基相遇的车站放弃生命,因为她已经把车站的主题由爱演奏成了死。特蕾莎将书与贝多芬的偶然演奏成了必然,毫不犹豫地爱上托马斯。我们好像什么也没有,我们的生命乐章竟没有偶然相似的音符。告别,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我们却从未真正告别,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一起熟悉的第一个词。波澜不惊的相遇,平淡如水的四年。

黑夜里的站台,即将离开哈尔滨的时候,我笑着说“亲爱的,до свидания”。你也笑起来,“这可不是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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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青春

就是这么巧合。

当我看到分数的那一刻,我站在堂吉诃德身边,就那么笑着。那天,是雨天。我总想,我痛苦的时候妈妈一定更痛苦,于是进入了一个层层嵌套模式,让人崩溃。

博尔赫斯站在高山上,望着人世间的奥吉亚斯牛圈,他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维吉尔和贝亚特丽采的指引到达天堂,但读书,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事。

我站在汉普顿迷宫面前,不知所措。时间的流逝,空间的变幻,我们仍旧找不到出口。手机导航了很久,竟然都领着我们走向一扇扇关闭的小门。最后,仍然是靠着自己的记忆,回到原点。

我走到堂吉诃德身边,想要接过他与羊群大战的长矛,奋不顾身,他人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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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fear in my heart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南哭诉了数月的清晨日暮。好在每天起床后的小雨并不是那么糟糕。我习惯起床后去文昌里跑步,人很少,可以发呆地看雨滴怎样在树枝上聚拢又飞散。可是那天是必须得带上伞的,我逆着大风,走过文昌桥,忽然明白了“人生如逆旅”。经过桥头的一家花店,我看见我亲爱的朋友的身影。我急切地和她拥抱,哭诉我昨天出分后的经历。她一直静静地听着,和四年前一样。我们家在河两岸,她执意要送我回家。路上的积水已成污水。

回家后,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那是分隔一年多的我们在戏台第一次见面,我站在天井下面,伸手去掬那满屋的阳光。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朋友们都坚持让我去人大查分,于是我坐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我记得,我坐在靠窗,我的头发被阳光捉弄得明明暗暗,大概the fear 和no fear的颜色在交替。

还是这么巧合,巧合到事情出了二十年未曾有的反转——人大漏改了我的试卷。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从未如此不幸,也从未如此幸运。

Forever young

结果的确已经出来了,我最终没能像电影里一样实现反转,最后我还是失败了。爸爸让我去中学教书,妈妈让我调剂到普通院校,姑姑让我在她公司上班。确实没有比这还崩溃的了。没有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最可怕的是我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说我想要的从来就不符合他们的心意。

可是,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要去冈仁波齐山朝拜,想要去锡林郭勒骑马,想要去塔克拉玛干探险。我想去雷克雅未克听埃达与萨迦,想去弗罗伦萨看美的奇的徽章,想去马赛喝鱼汤,去巴塞罗那流浪。可是我这卑微的人生啊……我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结局怎样我仍然是我,just这么年少。

Track07

断章。

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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