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第二章 第三节 暗天时,明星陨

    洛阳地处前赵与后赵的交界之地,两国前后多次发生军事冲突。驻扎洛阳的守军原是刘耀部下,后叛变到石勒,而后又叛变至东晋。经此变故,三国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互相牵制,黄河流域暂且安宁。偏安一隅的东晋除了主动请求收复失地的祖逖外,对外只防守不进攻。而前赵国和后赵国都是虎狼之师,岂能坐吃山空。

    后赵石勒多次对段匹磾用兵,段匹磾势力已走到穷途末路,最终段匹磾与段文鸯被活捉而后被杀。前赵刘耀为扩展地盘借亲征剿灭叛军句渠知为由,派手下谋将游子远以宽仁政策招降了句渠知大部分部卒,而后不费吹灰之力剿灭了句渠知。而后游子远面临的是氐族、羌族剽悍的蛮兵。蛮兵不仅战斗力强,人数更是有十万之众。游子远效仿蜀汉丞相诸葛亮之法,对异族恩威并施,一面打击其精锐势力,一面优待俘虏,游子远深知俘虏杀不得,若真的激怒氐族、羌族,惹得两族势力联合进攻,以目前军事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恐怕还会威胁到前赵朝廷的安危。但又不能放虎归山,于是游子远将所有俘虏迁徙到长安便于管制。在前后五次击败异族首领虚除权渠后,虚除权渠有了投降的想法,投降后既不会有生命之忧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目前的地位。但其子伊余不肯投降,煽动五万部众主动攻击游子远。面临大军来袭,游子远却并未慌乱,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等待已久的,游子远表现出平时少有的大喜,游子远命士兵夜间吃饱饭,早上天气骤变,刮起了风沙,伊余认为这种天气前赵军队不会有什么动作,风沙中行军劳师远行即使到达敌人大营也没了什么战斗力,但是游子远的部队在天未亮时已出发,趁早上异族士兵尚未清醒之际,在风沙的掩盖下悄然靠近伊余本营。在伊余尚未察觉之时,游子远大军直闯大营,活捉了伊余。虚除权渠闻此消息大为恐慌,认为自己无颜再见游子远,于是割破脸皮披散头发前往游子远大营请降。而后游子远上报刘耀封虚除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保全其地位,另一方面游子远又将伊余及十五万俘虏迁往长安,从此前赵免除关外异族之患。游子远是在这个野蛮横行的乱世里少有的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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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祖逖北伐军首先遇到的就是后赵军队,祖逖没有急于攻城拔寨,而是选择学习晋朝开国大将羊祜之法,向后赵国士兵子民主动施恩。祖逖派小股部队去骚扰后赵守军,后赵守军一旦出击,祖逖便命令部队丢掉粮饷撤退。这样一来给后赵军造成一种错觉,仿佛祖逖军粮饷充足,战斗力不强。后赵军慢慢放松警惕,祖逖再突然出击,后赵军防守漏洞百出一击即破,战败后大多士兵都愿意投降祖逖,因为他们相信跟着祖逖至少有饭吃。而后祖逖调解了赵固、上官已、李矩、郭默四人之间多年来纷纷扰扰的恩怨,晓以家国大义,四人十分钦佩祖逖才能以及为人,四人率领部卒投靠祖逖麾下。由于北方很多后赵守军原为晋朝守军,只因家属被扣押,不得已替后赵卖命。后赵守军不忍心与祖逖军发生正面冲突,于是只守城不出战。面临这种情况,祖逖令大军长驱直入,为防后赵起疑心而殃及这部分守军,祖逖不时派遣士兵佯装攻城,大家彼此做做样子糊弄一下后赵朝廷。此后每每祖逖与后赵军交战,总能收到来自石勒军内部的消息,因此祖逖军战无不胜,黄河以南很快全被收复,祖逖北伐的顺利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无论后赵还是东晋,都没想到这支自发组织的军队可以取得如此成就,自西晋末年天下大乱以来,晋廷一直处于被动防守地位,防守尚不能自保,更遑论主动出击了,祖逖之名传遍黄河两岸大江南北,祖逖也成了一时战神。可是这时祖逖开始暂缓北伐脚步,休养生息,每日训练士兵,积攒粮草为更大的战事做准备。石勒深深感受到来自祖逖的压力,这种恐惧是打他起兵来从未有过的。石勒多次遣兵攻击祖逖,却被祖逖一一击破。好几次石勒险丧命于战场。石勒见硬的不行,便也来软的。派人找到祖逖的祖坟,修葺一新,然后写信给祖逖说尽好话,希望黄河两岸可以通商。祖逖并没有回信,但也没拒绝石勒通商的建议。但是晋廷得知此事后,开始怀疑祖逖北伐的意图,究竟是真的想要恢复国土还是另有他想。于是朝廷给祖逖派来个督军叫戴若思。当祖逖觉得万事俱备准备继续北伐时,戴若思却在此时冒出来阻止。但是祖逖却不顾戴若思的阻挠执意进取,祖逖先将自己的家眷安置在汝南大木山,此地正处于战场中心位置,许多人不理解祖逖何故将家眷安置在险恶之地。祖逖从戴若思的拦阻中看出了朝廷的隐忧,此举一是为表中心,以免遗人口实导致北伐失败,二来此举可激励士兵,表明自己与士兵共生死的决心。祖逖一鼓作气拿下黄河重镇武牢城,祖逖进城后命人马上修缮城池,武牢北靠黄河,西接成皋,四边开阔,唯独南面城池损毁严重,祖逖命自己的侄子祖济亲自去监修城南。祖逖取得的胜利越多,朝廷就越不放心。祖逖对于来自朝廷的威胁也感到深深的忧虑,尤其是朝廷里的实际当权者,王敦早有叛乱之心,但因一直畏惧祖逖迟迟不敢行动。于是心中横生一计,以嘉奖前线将士之名,赐御酒与祖逖。不久祖逖病逝于雍丘,豫州人民闻听此噩耗后,全部沉浸于沉痛中,祖逖死前仰天怒喊:我大军即将踏平河北,上天却要此时杀我,此非天杀我,此为天亡国啊。祖逖是晋朝恢复中原的最后一丝希望,如今却被晋朝自己掐灭这星星之火,此举着实令亲者痛仇者快。然而这一切实际上早有定局,祖逖北伐之初就不乏阻挠,北伐途中各地官员没有一个提供军粮,都是靠祖逖智取敌人粮草才使北伐军得以存活,各地守军为自己地盘大小打的不可开交,只有祖逖途径调解各方停火,朝廷内又有王敦、刘隗之辈为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祖逖死后王敦便在武昌举兵,并上书元帝陈列他的死对头刘隗、刁协的罪状。元帝对于王敦叛乱大为震怒,召集四方将士讨伐王敦,不料派出去的三路讨伐大军均被击败,不久王敦大军兵临皇城,刘隗匆忙逃亡至前赵,刁协被杀。元帝不得已立王敦为丞相,在忧郁中元帝驾崩,太子司马绍继位。后赵趁东晋内乱之机,石虎出兵重新占领黄河以南地区。王敦在取得绝对权力后,变得日益骄横,但奈何骄横之人势必有很多仇家,王敦做梦也想登上帝王宝座,可是这个愿望也只能停留在他的梦中了,晋元帝死后第二年,王敦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在历史上权臣突然身患重病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为夺权前最后一次试探,如晋朝的奠基人司马懿便是典型,后来者有鳌拜之辈等等,二是他可能是真的命不久矣,权臣仇家太多,遭人暗算在那个年代可能很容易,也可能很难。王敦因何身患重病不得而知,王敦死前给手下将军们留有三策,上策是放下武器归顺朝廷以保全宗族性命,中策是退守武昌,坚守本营,然后岁岁给朝廷纳贡,下策是聚集兵力攻打京城,寄希望于侥幸取胜。然而王敦死后,士兵们把他的下策当作上策,晋明帝为这一天准备多时,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一年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各地勤王军汇聚建康,王敦兵士虽然战斗力强,但军令不一,相持之中战力渐损,朝廷对其中将领分化利用,不久这支军队土崩瓦解,王敦势力彻底被消灭。同年,后赵张宾亡故,张宾之死对于石勒个人而言犹如失一手臂,张宾葬礼上石勒痛哭:是上天不想让我成就大业吗?为何这么早让我的右侯(张宾)离去。张宾是助石勒功成立业的第一谋士,从石勒早期混迹于后汉时期便追随左右。张宾所出计谋让石勒无往不胜。但是张宾之死对于后赵国而言已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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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已纷乱至此,时局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了的。任何明星的离世只会让他亲近的人无限惋惜,但是明星再耀眼,也无法照亮这个黑暗的时代。这个时代正在黑暗的道路上摸索前进,或许会走入更黑暗的深渊,或许能找到一丝黎明。战争的时代是诅咒还是自然地规律,请看第三章《谁人引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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