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饮一杯深秋校园的桂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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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是一个开学季,风里也夹杂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十月的风温柔又醉人。印象里,该是有蟹香的,校园里的桂花香,连呼出的潮湿气体也在那样的风里变得与众不同,秋风一起,凉凉的,朗朗的,校园里那一起采酿桂花的青梅渐渐清晰起来,在天光大好的秋色里,美好的事物纷至沓来,留在十月的风里,留在霞光万丈的校园角落里。

清秋时节,日子疏淡。黎明本就来的迟,加上自身的惰性,怕是要在被窝里挣扎好久才能起床。好不容易战胜的我,一落到地就打了个喷嚏,阳台外是萧瑟的风,楼下的树长到栏杆外,簌簌的响,室内是死一般地闷,想要开窗,又怕凉风入骨。

清晨的校园是该是宁静的,掺着过往同学的说话声,耳旁的风也说话了,提醒我拉紧了衣襟。从寝室到教学楼其实并不远,总喜欢慢慢走,走路会经过一个T型路口,但我们更喜欢踩在草坪上的感觉,清晨的露水是干净的,沾在鞋底,打湿了裤脚,偶尔你碰到一旁树的枝条,叶子上的水滴在你的脸上,落在你的肩头,像天使的吻。你敏感的触角,碰触到她,美好而心安。走过那片清秋的草地,在哒哒哒地脚步声中踏上几层台阶,便开始了自习。

半小时的自习后,又会遇到好多娴静美好的事物,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有一条红砖路,砖缝里的草被很老很老的时光碾压过,被好多好多双执着的脚踏过,小路旁的梭罗花与白松站在那里几十年,草绿了又枯,天阴了又晴,不变的是他们的颜色,依旧苍翠,挺立身姿。若是细心的人,你会发现在这秋意乍凉的时候,那苏铁的中间藏着许多橘红色的小拇指般大小的果子,高中那时候挺喜欢弄下来玩的。你若侧过脸,会看到校园里的情人湖,听说是心形的,怕是要找个好的角度才能瞧见吧。

我喜欢这条路。一路走来,又添了些赏心悦目的景色,身旁的人群与你擦肩而过,你会留意到穿着桃红色呢子大衣的女生脸上的盈盈浅笑,俏皮的帽子也唱着歌,耳鬓的乌发在秋风里起航。两颊的酒窝盛满快乐,等了好久的梧桐树终于寄出自己的相思,落下一片树叶贴在女孩桃红色的左胸口。他垂下眼睫,嘴角微扬,双唇龛动,并未在意。许是懂了这秋日的浓情厚意。像古代韶颜稚齿的丹青,像今朝梳云掠月的星辰。鲜有的仙姿佚貌的人竟也撞入我的眸子。满树梨华,落了一地。

当我细细旁观这条路的草长莺飞时,蓦然发现,它也在步步留意我的潮涨潮落,它辨的出我哒哒哒的脚步声中有几斤不知所措和几两脚踏实地,他懂得我在清晨里看云的微笑,它盛得下我旁若无人的骄傲与倔强,也容得了我乌云密布的挣扎与绝望,它给得起每一个日升日落,也消化的了我心里的每一朵风起云涌,他看着我,像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望着它,像看见流萤遍野的故乡。

就这样和它惺惺相惜,与它默默相爱,每天只要想到将要踏上这条路,混合着凉凉的秋风,心里就会不由得雀跃,一切都好像轻薄的纱,并不会改变空气的质量,却能让我们的呼吸轻快起来。像杨丽萍所说:“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它唤醒了我的器官和活着的态度,来到学校,一种活着的态度,一个不愿无知无觉,不愿机械重复的人,总会有所感觉,也总会有所表达。它让我宽松、平和、自制、清醒、外表质朴,内蕴玲珑。像诗情对庸常生活的拯救。

叶落时分,男生女生,夹克半裙,平分秋色。

初晨,晚一点是薄荷,再晚一点是黄昏。夕阳斜过大雁,暖色的余晖里,风熙熙攘攘的越过我的肩头,抚动平静的湖面生出皱纹。边上是一树桂花,正是花香四溢的季节,风动花落,跟随着风的步伐飘向湖心,像夏夜的满天繁星,有鱼儿过来啜了几口,星星开始眨眼睛,都说酒香醉人,你可知道,这阵阵的桂花香也会沁人心脾。将鼻子凑到花前,轻轻闭眼,细嗅花香,感受那丝丝缕缕的包围,过往的同学三五两个,折一支鹅黄色的捧在手心,放进衣包,带回寝室,发酵成酿。

那个满眼落日的少年,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那些满腹心事的过往,被夕阳拉扯。

“你知道桂花酿吗?喝上一口你就会爱上它。”这听起来很有魔力的糖水更是吊足了他的胃口。所以他说:

“我试试!”

“虽然没有桂花,但我觉得别的花也一样。”

“有点苦啊。”少年囧着脸看着眼前的人。

“农历八月,桂花开过以后,味道会好一点。”那人有点难过“桂花酿不是这个味道。”

“好东西总要经过时间来慢慢熬的,早了会苦,晚了会腻。”

两人好像都懂了。

那晚少年有点鼻塞,入秋的月色是青白色的远处朦胧中有山,楼下行人匆匆,一树灯笼一树秋。

秋风给我灌下最烈的酒,空气中从此注满了我欲盖弥彰的沉默。

怪风太温柔,像是老友,像是旧时候。

我躺回床上,想起一首小诗:

秋天翩翩的来到眼前

枫叶草花捧起晶莹的露珠

微风拨响了柔曼的琴弦

青青的葡萄穿上了紫衫

酿成了琼浆醇美的清甜

校园里,十月的风留在十月里,见面的人留在见面里。而梦里,只余月光白,时间一天一天向前,秋天到了,桂花开了。收集桂花,之后将它们洗净、沥干,放在阳台,用纱布包着,让我一闻到桂花香,就想起那条路,那片湖,那些人,那个秋日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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