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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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9月,一切又回到了记忆的起点,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那次书法课上,一位老教师给我们讲三皇五帝的起源及其后代的事儿。我听得格外入迷,同桌却会时不时不想听。此时我就给他投去白眼,还会让他别骚动,安静点儿。这个老老师温善和蔼,之后还给布置说下周上课要练字帖,让我们自行买字帖。我心想初中我都不练字更何况高中,买字帖又要花一笔钱,所以把老师的话当耳旁风。再次上课时,老师真的讲完三皇后让我们练字帖,适逢我坐在走道边的座位上,而且是第一排,老师下来巡视,见我没写,问我为啥不写字帖。看着老师和蔼的样子我说字帖放在宿舍忘记带了,他说下次记得带上便走过去了。老师走开后,同桌嬉皮笑脸地对我说,看把你紧张脸红的,一说谎就那样,也不跟我学学。我懒得理他心想我说谎一向不是脸不红心不跳么。然后过了会儿他准备把自己的字帖撕成两半给我用,我赶忙制止,心想我和你有这么熟吗。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春天是新的学期,于我们来说也是渐渐熟络了的环境,只是年少的我们对陌生的环境有太多的恐惧。这漫长的适应期或许还在纠缠着我们。春天里有搬花的活动,好像是年级里随意给每个班不定时安排的课外劳动。这对于我们这群困在教室里的来说也是一个放松的机会,谁知却占用我们的休息时间,监督老师还要大家上课前必须搬完。还时不时说风凉话认为我们上课了也搬不完,于是在副班的提议下,大家从五楼到楼下排成一条龙,挨次很快便搬完了,也许那次是第一次团结友爱的烙印印在大家每个人的心上。

前院的丁香花开了,花枝长到二楼的窗户边上,年级里又安排的我班打扫花池的劳动,丁香月季花丛里有很多杂物,也有很多陈年积攒下来的沉坷,班里分了组,每个组一片区域,我不记得其他人,但清楚地记得有小马和我那让人头疼的同桌,我和小马是女生,我们刚开始观望,后来见男生不动,我便跳下花池开始清扫,小马也帮衬着,而同桌此时想开溜,其实我也和他没多熟,却叫住他非让他下来,他犹豫了会儿还是被我拽了下来,那是唯一一次见他像样地劳动了一回。虽然春末初夏已经微热但我们一起在月季花丛里刨垃圾捡纸屑倒也是别样的回忆,之后大家几乎人手一根冰棍在吃,虽然热和累,但一起做事儿的感觉好像并没有太差。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那时我们尚不知愁滋味,更没尝过求不得之苦,所以明媚的春光于年少的我们来说是一种召唤,即使身处高中。春风吹过处,是每个人内心的躁动不安又是安坐不住的狂热。于是学校适应青少年的心性,在此大好春光里举办了春季运动会。不比所有好动又爱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们,本班的运动会动员并没有太顺利,互相推诿是常有的事儿。许多时候我们都是被动地适应环境,那时在推推搡搡中,总算凑成一支班集体队伍,无论大家体育性能如何,总得为班集体出一份力。好动的同桌连哄代劝被推选为田径选手,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我心里却暗自幸灾乐祸。火热的运动会就这样在春阳灼灼中开展了,因为平常不怎么有机会去操场,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是我高中的主旋律,所以运动会那几天反而常常去操场转转。看到我班本部休息区那里几乎只有班委,也是觉得缺点儿什么。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城那时塑胶跑道还很稀缺,Y中算是全市最先拥有塑胶跑道和绿茵场的学校之一。那时坐在高一点儿的看台上看着下面流动的人群,会很矫情地想到郭敬明小说里写的段落,大片的阳光如浮云散去,我们的青春单薄地穿梭在蓝天之上。登高必赋是古代士人传统,也许年少时我们就懂了俯瞰时积郁于心的感触需要这样一个高阶来使情怀外溢。热闹呼喊声,人流涌动声,以至于在以后的大学校园里还会时时想起那穿校服的一群欢闹。本班的比赛下午算是比较多,那天下午也正好是同桌的项目,他在看台上来回练跑,我心想他不是什么都满不在乎吗,这是紧张的吧。继续望着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的操场,夕阳也露出淡淡微光。在出神间,同桌塞给我他的马甲背心儿(我们的校服是白衬衣配马甲)就跑了,我心想我跟他并没有多熟。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然后班里同学都跑到赛道那里了,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在快要到终点时,同桌已经被一个同学拖着,不知是否身体出现状况了,跑完后他真的在操场边吐了,那一瞬在远处的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流光散去,运动会的喧嚣总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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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峰有首歌叫春天里,歌词中写到把我留在春天里。那时高中的春天也真是活动丰富多彩,烟花三月时节学校里有母亲节,我们把三月八日的妇女节过成了母亲节,学校精心安排的很多节目还是很让人感动,在前一周时班主任让我们每个人准备个信封,里面给母亲写上要说的话,在那天全校的大会上亲自交给母亲。对于并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我们来说这个活动可谓意义深远了。但是多少我们也会有点儿排斥这样的安排,精心地又有点儿刻意。会上的确每个母亲很开心和满足,慈母的微笑也让我们很欢乐。文艺活动的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知道那次长长的会后我回去好睡。后来听同学说那天有个拥抱母亲的环节,同桌和他妈妈拥抱时的样子特别像情侣。言外是妈妈年轻漂亮,儿子高大帅气,同学们那时候真是不吝夸赞各种美好的事儿。春末夏初的确是美丽的季节,也许年少时还是把考试看的很重把各种期望压在自己心头,那时的春天并没有多轻松,心头的烦恼却总是时时萦绕的。直到后来在大学校园里,在北方高校常有的那些参天古槐和一场春雨过后玉润沁凉的丁香花香所组成的宁谧清朗中才知道那是人间的五月天,是一年中的好时节。人间五月天,马上成年的我们还举办五四歌咏比赛,这却遭到了喜欢唱歌的同桌的鄙视,也许他觉得唱红歌唱青春校园歌曲很没劲。但于我来说却是心里比较欢喜的,因为不用每天上课,心弦紧绷了,可以有大量排练的时间,可以在班里看大家一起唱的确不怎么流行的歌。无论在教室学习还是在课外活动,那时走到哪里大家都是微汗,空气中还可以闻到那种汗水夹杂着花香的味道,而回忆最先涌来的竟是味道。闹哄哄,热哄哄回到教室就趴下睡觉是同桌那时的常景。那天歌唱比赛班里男生竟然在五四校园节日中去喝酒,他们大部分还是住校生,我记得他们被班主任一顿臭骂,被安排在教室外,F同学还因此没去参加比赛。初夏暖阳照着教室,我问F同学你们怎么这么胆大,以后可别这样了。他不置可否,酒醒后和我瞎聊了一下,我们看着窗外日下的夕阳,照过教室课桌椅的余光,闪闪落落,突然有点儿懂明媚又忧伤这些字眼。自此算是和F同学有过单独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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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同学及其舍友也许那会儿最让班主任头疼,他们会逃课去玩网吧打游戏。作为90后排头兵的我们娱乐活动很少,电影电视和通讯都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所以总有一些胆大的,就在那个象牙塔里翻墙越栏去放纵自己。而凡同学就和自己的舍友在周末常去网吧玩儿。那是个下雨的周末,确切说是个雨夜,我从教室复习回来,凡同学他们急着去外头打游戏,走下6楼才发现下雨没带伞。这时他们迎面碰见我,即使一个班但我们似乎不怎么说话,凡同学走过来跟我说帮我借几把伞吧,晚上回来还你,记得等着我回来还。看着那一对人我便回到楼里给他们找伞,我挨个在每个宿舍借,竟给他们借到了。看着一群人匆匆消失在雨夜里,我继续回到宿舍温习功课。天黑的更沉了,却依然不见凡同学来还伞,我在床上沉沉昏睡。以为天明时,感到有人推我,原来舍友说窗户外有人找。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站在窗下,发梢还有雨珠,看着他微微笑的脸便准备去接,但想到这个窗户在露天,万一再淋雨了怎么办,便对他说你等会儿我出去拿。男女生公寓其实是对门,有个公共的过道,我拿上伞本想多问几句,但还是退回来让他赶紧回宿舍。这样的雨夜,想起三毛写的温柔的雨夜,我们友爱的同窗之间可能意识不到此时此地在之后再没有复制,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有时真的是须臾之间。回到宿舍舍友问那个清秀的男生是谁,我第一次听到用清秀形容一个男生。

转眼间雨季来临,初夏的阳光已经闪闪发亮,雨水也蔓延浸湿青苔,江南的石板路上也在跳跃漂亮的水花。那时我们学到了郑愁予的《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

  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地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

  三月的春帏不揭

  你地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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跫音乍响,夏日悠长,教室里的我们还是在学习和游戏间切换,都说那时年纪小,的确是少年,一瓶矿泉水也能在教室追着洒着玩,阳光刺眼时手里不停地转笔,转出几个圈圈,闪出道道的光,还会老师在讲台上引经据典时我们在下面互相抢着吃零食。还有在夏日长长的午后唱低沉的歌,歌声和笑声便穿透夏日的碎阳,在炎热的空间里留下宛如清泉般的回忆。

高一的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继续往前走,五四青年节过去,属于我们相对自由又凌乱的生活便结束了。回归到三点一线的生活,期中期末考试也接踵而至。而同桌却一如既往,他的生活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是一个我看不透的人,也是曾经一度让我很排斥的人。刚入班时每个人都是怯生生的,唯独一群男生很快就打成一片,让我一度怀疑他们在这个学校在这个班级已经生活好久了,于我们来说漫长的煎熬期,对于他们却是那样地轻松,无畏。这也打破了我对Y中的认识,不是都是各地区各学校的娇娇者才能来的学校么,那种初中时期积攒的各种对此类学生的排斥和厌恶让我一度抗拒着这个班甚至这个大环境。哪个学校哪个班没有几个混的学生。诚然我们那时年少,真的因为一时的想法就努力去做,或者随意地喜欢、厌恶、不服气,还可以任性又独断专行地不去想会对日后产生怎样的影响。在那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离这些人远远的。高中的第一个班主任是个有很多带班经验的老师,自带很强的气场,对我们倒是很有震慑力,之后的老师各有风格,却没有这个老师的气质了。老师在新学期开学讲话中教导我们高中三年要雷厉风行,要有自己的目标和规划,这很符合他的气度。而唯一比较庆幸的是他是教语文的,也许在上课中他就会比较婉转了。这个雷厉风行的老师雷厉风行地开始了入班第一件大事分座位,就是分座位,选班委都没有这个重要。于是我便和一个最初最没想到的一个人做了同桌,而他就是我先前说的讨厌的那些人之一。而这个同桌一坐就是一年,是真的整整一年。一天都不少。在校的一天都不少。那时除去寒暑假,我们的大部分在校时间都被固定在了座位上,朝朝暮暮独相见,最好相看两不厌,不然这漫长的日子无疑是场折磨。而我最初就在这折磨中度过,可以说是自己对自己的折磨,无限放大新环境带来的压力,把本是新生的生活过的像一场沉沦。这种压力也给家人带来很多担忧,那漫长的日子里,心门紧闭只能自己治愈。而我以为的沉沦,在无意间却有了救赎。

冰冷地拒人以千里之外,裹着茧子过自己的生活,那时年少胆怯,怕有人来惊扰了内心的固执和偏见。而这个惊扰却是不可避免的,初初坐同桌我天天在座位上哭,回到宿舍在宿舍哭,无助感和压抑感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甚至有时都有窒息之感。那时的我因为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来上学,这里的大环境又和想象中有很大差距,那时班里的同学们一个个自信又张扬,于是我便越发地感到孤独无助,又紧张压抑。好友回忆起来入班的我也是怯生生的样子,无助感在进入那个教室一瞬间都写在脸上。而y中的老师又没有初中老师那样管理地仔细,或者说细腻。我放佛掉进一个深渊里怎么呼喊也没用,而时过境迁再次回想,也许班主任老师偶然地分配的同桌冥冥中是我的救赎,因为他真的抚慰了我的孤独和无助,化解了我很容易压抑的性格。我那时只有老师讲课时才会抑制住哭泣,就连哭也怕别人知道。但那时的我在慢慢有点儿清晰认识时,却觉得我得换同桌,心里觉得这个才是问题的症结点儿,是我压抑又苦闷的来源。奈何班主任严厉异常,气场足足,我靠着自己好好学语文好好回答问题在他面前赢得熟悉感,希望有说话的机会,好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那时还是年少胆怯,不知道其实一切慢慢交给时间就好。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是西西同学,慢慢认识了其他的女生,但这些依然没有半点儿作用,固执如我却觉得身后有万丈鸿沟。走不出也靠不近。既然这样我总想在其他地方找些着补,于是拼命地学习,没日没夜地学,从那会儿我就发现无论是物质安逸还是精神安逸都不足以激发人。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古人诚不我欺。高中入学的第一学期就在我仅有的些许印象中度过。而同桌他依然我行我素,我解读不到他最初的模样,只记得他每次回座位都非常小心,有时我都不知道旁边多了个人,熟了以后听身后有同学调侃他真瘦,这么窄的缝隙都能穿过,而我回头和同学打交道的勇气也没有。那时我们倔强又自信,自信又自卑,无助又辛苦,看到的世界真的很小很小。也许每天可烦恼的便是自己的小情绪。逐渐地熟络不可避免,他经常缺书,我时而缺笔,有时一起看一本书,有时借个纸张,他小心地每次和我说谢谢,依然来去座位悄无声息。就在这初初认识的日子里,他身上那种让人安心的气质其实在悄悄地弥漫,弥漫成青春岁月中最美丽的花朵,又盛大又唯美。也许最初就是这个悄无声息让我对他逐渐改观。而之后便是他开始不安分地和旁边人开玩笑打闹,我才发现他真的是和谁都能玩儿起来,也真的是能带动人的情绪。人年少时玩心真的可以很大么,好像现在的我们玩心依然不减。他不喜欢埋头看书,做题,他最初的安静已经给了我比较多的尊重。于是发现其实大家都没有谁天生那么喜欢钻研习题,你来我往中,小马以及数学课代表便在我们的小区域里一起玩儿开了。每次回宿舍我的心情不再阴郁时,慢慢才看到学生生活它本来的样子。

岁月悠长,有足够长的物换星移供我们去咀嚼回味。年少的日子不经过,只是身处其中的我们觉得日子总是很漫长,好像永远也过不玩,非离别不能显其可贵。

和身旁的人渐渐熟络了之后,大家各自拿名字开始取笑,美其名曰解读名字,那时我们大部分人都是90年,90年代举办的亚运会以及它所带来的社会余响便是大家的名字常带个亚字,男生女生的名字里都有。除非几个比较别致的,而那些别致名字的同学也包括我的同桌,多年后学《说文解字》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真正的大智慧。其父母的学养可见一斑,但却被伙伴们玩笑曲解。另一个名字别致的是我至今的闺蜜,她的名字很有中文系气息,取楚辞《离骚》中常见字,在很多年以后我才知她爸爸竟是我的老学长。在嘻嘻哈哈地取乐中不经意间我们真心地算是比较熟了,但我也仅限于和其他同学,于同桌,我真的觉得不熟。

高一刚开始他逃课并不多,作为跑堂生他每天都要回家,于是他的课桌很精简,只有当天上课需要的书,桌子抽屉几乎都放不满,桌面更是空空,而我们住校生是几乎所有的书都放在教室,随着开学日久抽屉和桌面不久便满满了。而这种情况使得他带书会有失误,因为不是每个老师都在课前说下节课讲什么,需要带什么,即使说了也会有变更,这也是为啥他会缺书。起初他和自己玩儿的好的同学借,也因为起初我并不知道他常常没带上要讲的书,有天隔壁班有人来给他送书时我才发现。那时的我不懂得继续保持冷淡的模样,随口就和那个送书的同学说:“你自己还要用呢,你们来回送多麻烦,我和他用一本就好了”。于是我们算是有个同桌的样子了,他没带的书我都跟他一起看,要做的题我会让他先做,美其名曰我做的比他快。有时我会提醒他第二天要用什么书,有时他还是会忘带或带错,这样的情况最后导致的就是我的书都放在他的桌面上。我从最开始淡漠不语到直觉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直到我时而霸道时而爱发脾气的一年中,才发现他包容也开解了我许多许多。和好友聊天说到之前热播的网剧《最好的我们》,那会儿感慨人生得开几百次外挂上天才会赐我们一个昊然弟弟那样的同桌,如今回忆起来,我的同桌就是很好的同桌了。我的书放在他的桌子上,我除了抽屉里满的以外桌面很空荡,一下子就神清气爽好多。有个男同学好像是常和他打球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我已经记不得样子了的一个男生,有天当着我俩的面儿说:你为啥都把你自己的书放人家桌子上。我听了觉得好笑,心想这和你没关系吧。于是我说我这是合理利用空间资源,还有人家本人都没说啥你有啥意见。以后断断续续还会有看笑话不嫌事儿多的人来质问我,我都说我这是合理利用空间资源。而他每次看我和别人争论,也只是笑笑。后来在大学里学了社会心理学,陌生人以及陌生环境之间是有气泡的,一旦别人入侵那种气泡升腾保护主人免受外界打扰。而我们其实比别的同学更早或者说更容易地彼此跨越陌生的恐惧了。但那时我的内心是觉得我们不熟的。

每天上课的日子波澜不惊,方方正正的桌子是我们的阵地,而同桌真的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看到别人高中丰富多彩,其实我们的高中就是那个方圆之间,有凌乱,有落寞,同时还有少不更事的欢笑,当然还有那时我们意识不到的成长岁月中的陪伴。同桌能够好好听课已经是最好的表现,只不过他还还是一味地爱玩儿,不能够去室外玩儿,他就引逗着前后左右的人跟他玩儿。而那时为了避免男生在一起影响我们的晚自习,我总是把他和别的男生隔开,但最后发现真的无济于事。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们那样子地爱聊天,不喜欢安静。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家便发动自己的智慧找各种休闲娱乐,五子棋便在那时风靡整个班。简单的一张纸框框可以自己画,用名字首字的首字母做标记,然后用圆圈和叉走步。对于同桌来说玩儿可能使他永远有精力,他和各种人挑战,教室前前后后都玩,每次玩完儿得意满满地说自己决胜。那时的我很不解风情,任何娱乐活动都不会参与,做着乖学生好学生。因为于我来说学习的时间都未必足用。但当他真的次次赢时我实在看不了他得瑟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太善于鼓动也许是真的年少总爱不服气。我说我来和你下,我真的放弃自习时间和他下,当然最初他得教我还鄙视地说他们初中就玩儿过,我竟然没听说过。在他教会我之后,我和他玩儿,我的确一次也没赢过,但他赢的也没有那么轻松,自此他不再炫耀自己战绩了。那会儿和他一起下五子棋看到他专注的样子我都会想,他要好好学习该有多好。小小的方方框框在当时却是紧张刺激,让我们调动所有的心力,回忆起来却是意趣横生。只是那会儿没有读过纳兰词,不知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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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了爱玩儿之外便是爱唱歌,其实从我和他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而我从小说的是本地方言,在小学初中只有读课文时说的普通话,从来没说过普通话,最开始我的冷淡和抗拒想来也有语言的关系,我被迫着看着其他同学如同说我从小就说的话一样说着普通话,在我们那个小城市其实并没有现在的小孩儿一样普及普通话。他爱唱歌,还喜欢到处唱歌,有同学回忆他在楼道里也放声高歌,现在想想那时的他除却学习的确在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存在。后来在书中读到一些话意思即也许我们的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种人,身上会散发出光芒,在那样的光芒下面会觉得温暖和舒适,但距离太近便会觉得刺眼。而且在光的旁边,会觉得自己比较黑暗。而同桌那时可能很多条件中和使他即使散发光芒但却并不刺眼。而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他的回忆的感觉也是微笑,温暖和舒适。

爱唱歌的他还爱找听众,给玩伴儿唱,自说自唱。虽然从初中时我们就用复读机听歌,上高中有的同学也会有MP3,教室也是多媒体教室,于我们来说听歌还是很容易的。但那时几乎没有同学把P3带到学校,起码最开始是那样的。我在小学和初中就喜欢摘抄歌词,有时听电视剧主题曲便默写下来,然后大家争相传抄,那时的我们不玩电脑,没办法打印,全是手写。也是那时我发现自己记东西比较快,以致后来总是和朋友调侃我也就这么一个优点。那会儿我摘抄过王菲的《流年》,还有校园广播常播放的《一路顺风》。而同桌和他的小伙伴们则会有一些歌带后面的歌词本,每次他拿到一个歌词本就会练着唱唱,尽管我态度不冷不热,但觉得他应该是真心热爱。所以听他唱歌我也是被动的,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唱歌比他本人的声音还好听。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美好的东西,于是他就唱他自己的,我还继续做我自己的。他那会儿唱《小丑鱼》、《灰色空间》,还唱周杰伦的《发如雪》,而那时的我也不吝夸赞他唱的好。他还是一如以往的自恋毫不谦虚地说着那是。在那样简单有时又略显枯燥的日子里,音声和音乐便在同学间流转,歌唱着属于我们的正在行进着的青春。后来和同学回忆总会有同桌一起共用一个耳机听歌的经历,那时青春年少,感情单纯真挚,边听歌边哼唱,偶尔有眼波交流,单纯又美好。但那时的我们之间,我只有很多书,他的教室家当更是少之又少,我们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只是他经常唱歌,忧伤唱情歌,而我或被动或主动在听。仅此而已,当时以为真的仅此而已。歌词中有:原来不是白就是黑,只不过是天真地以为。要醉的清醒,要无辜地犯罪,醒来的夜里只有黑。歌词中唱着:

狼牙月 伊人憔悴

我举杯 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 几番轮回

你锁眉 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

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 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 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 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 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 刻永世爱你的碑。

多年后在大学校园里的广播听到《灰色空间》这首歌时我内心满满的感动,情不自禁地蹲在地上哭泣,跨越时光我读懂了我最初听同桌唱这首歌时的感动和震撼。年少时的我们是多么容易感动,又那么地多愁善感。

之后的班级里同学间是真的比较惯了,大家一起调侃某老师,会比较班里男生长相,对于漂亮的女孩儿也会发出赞赏。那会儿的女孩儿好看漂亮是真的好看。素面朝天,清一色扎马尾。没有化妆,没有保养,用的还是最基本的郁美净,好一点儿的也是小女孩儿用的,每个人被裹在宽大的校服里,都被泯灭了个性。记得那时班里有个女孩儿长的像张柏芝,甚至比张柏芝还清纯,只不过地缘关系我们并没有多交流。那会儿班上肯定有男生喜欢的,女生都觉得美的女孩儿是真美。那时我们却从不说喜欢,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感觉,好像任凭它自然生长就好。所以我没有爱情可写,我看到听到的所谓爱情也没有触动到我的。所以我还是平实地记录我所见到的生活。

但本班男生的确是比女生活跃的,不知他们自封还是以什么为标准下的一个结论,同桌是班里第一帅,F同学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原谅我真的记不清了。但后来我获取的信息是女生并不觉得本班男生帅的,就像男生不觉得大部分女生漂亮一样。哪怕心里未必这样想,但在气势上彼此是不会落下风的。空气中都是彩色的气泡,滋润着我们还算肆无忌惮的年少青春。我却把这个八卦和同桌说问他有何感想,他说:你肯定觉得F最帅,我只能回答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每天的学习生活还在不紧不慢地过着。隔壁班是个年轻的班主任,喜欢和学生玩儿在一起,在本班却异常地喜欢同桌,经常把他当做副课代表对待。在长久的周围的同学和老师的态度中我发现了他的另一个优点即亲和力。于是这个年轻班主任组织的兄弟班篮球联赛他肯定是参加了,除去唱歌篮球是他的另一个爱好。后来看小说见到书中总会写的那些青春校园男生,唱歌打篮球就是那些人物的标配。最好还会写歌。好像只有这些人才能点缀出青春的热血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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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初夏时节,老师要班里没事儿的同学给本班助威。同桌也鼓动着要我去看他打篮球,我最不爱去的地方之一就是人多的操场,那会儿直接跟他说:不去,就是不去,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么,怎么担心去给你捧场的女生不多,还是想让我去见识那些花痴女呢。他每次说不过我便开溜,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出教室了。不知是嘴硬还是那天真是去超市有事儿,从超市出来,他们的比赛就在超市边,于是便顺带着观看了这场友谊赛。那时对篮球一窍不通,如果说看热闹别人也不会相信,年少时凡是看篮球赛就等同于看帅哥。那时枯燥的生活这些帅哥美女八卦好像真的就是调剂,成了生活的调味品,而且是青春的独家配方。这个老师因为和我也比较惯,上课时总爱叫我回答问题,考的数学不好了,也会狠狠地教训我,一点儿都不留情。所以这次他又看见我在操场边,便让我给他们记分,我不知所从,对于我这个头号体育白痴来说这太难为人了。还好在旁边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一起记录了,那场比赛我只记得隔壁班有个男生鞋掉了在他提鞋的空档却不经意投了个三分球,他们班大声欢呼。比赛竟在我迷迷糊糊中结束了。也是因为年少,那种集体荣誉感很容易鼓舞起来,微热的天气中大家的热情却是满满,而我也被深深感染了,这也是后来我会喜欢看NBA比赛,不经意间看到科比的自传并进而关注和崇拜他的原因。多年后在大学里观看母校和西北王球队对阵比赛时,跟着全场女生喊到嗓子快破时我都会想起这场我看的唯一一场现场比赛。赛后两班也的确增进了友谊,因为隔壁班的一些人在那之后进入本班就像进入自己班。比赛后回到教室,同桌问我记了啥,我胡乱一通给他看,他嘲笑了半天居然还一一给我讲解,还说每个进球的分都有不同的记法,他当时说的专业词我一个都不记得。连他比赛投篮的情景我都不记得,但印象中他打球也应该是很帅气的。这个比赛过后班里男生又开始排名,我同桌篮球打的最好,体育委员足球踢的最好,某同学台球打的最好,某同学乒乓球打的最好,我想那时高傲的男生是不怎么在乎我们女生的想法。我又把这个和同桌交流了,问他怎么看,他嗤之以鼻说:足球,我以前和很多人玩儿都玩儿不过我,谢谢。后来就常打篮球,台球每次在厅里我赢最多,谢谢。乒乓球我都不屑于打,谢谢。从此之后我发现他自信地过分,为此,我听他说完不知如何反驳只能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谢谢。这样的高中生活好像有了它该有的节奏,青春,友情,集体,音乐,篮球,读书学习,一起绘制着我们普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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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中并不总是嬉笑玩闹的,一旦考试来临便把我们打回原形,都得收敛着缩着自己的性情。而每次考完试是没有几个人欢喜的,老师也不欢喜,我们也很低沉,即使是说话都是没底气的。而同桌只有在这会儿才会稍显低沉,还会让人觉得分外忧郁,以至于我都恍惚其实这些情绪不应该在他身上。期末考试临近时,大家夹着尾巴做人,即使很压抑和烦躁,大家已经开始心照不宣。每个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儿。

那是一个夏天已经赤裸裸走进校园的时候了,闷热的滚雷,时而瓢泼的大雨,教室中的我们是奋笔疾书着,时不我待,年少并非总是无忧无虑的。班里的跑堂生和住校生已经自成团体,在这回我才听到还有很多陪读生。那是一个夏天的晚自习前,时常坐在我们身后的宋同学回到教室的时间比较早,她回到座位后我们便开始瞎聊,只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儿,但没多会儿她就哭了,哭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能感觉到很伤心。小心翼翼地询问下,才知道是她爸爸说自己的考试成绩了,陪读生每天和父母在一起的确会有来自家里的压力。那时的父母可能说者无心,对于敏感又自尊心很强的我们来说不经意就会觉得委屈,现在回想也觉得只是小情绪,可少年的心性使多小的情绪都分外鲜明。无论如何,世上陪自己最久的还是家人,为自己考虑很多的也是家人。她的哭诉多少让身边人有点儿感同身受的,在那时我们几个人却没有更好地安慰到她,只是陪着。年少真好,即使哭泣也会有人陪,哪怕没有安慰,多年后同学间说起多去找找学生时代的回忆,那样就会更有力量,也许说的就是这种温暖治愈的感觉。不久后同桌也回来了,他起初没在意,后来听我说了,就扭头问怎么了,我们和他说了个大概。他隔了一会儿说:“我上初中那会儿也和我爸发生类似的事儿,有段时间我就不怎么学习(我腹诽你现在也不学习呀),我爸爸就发很大的火,有一次闹的特别大的动静,还吵架了。那之后不久,我就发现我爸长了好多白头发,突然我就特别后悔。”他说完后宋同学已经渐渐好点儿了,我们却都内心对他刮目相看,这么一个看似不羁的他还有这样懂事儿的时候,但也同时让我们想到自己成长中和家人的一些事儿。临上自习了我内心触动很大,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你说的那个故事是不是你编的,故意安慰人的。他说:随你怎么想。我随即又说:我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好好安慰我呀。他笑而不语,又是浅浅地笑着。我想总算是大家都别太凝重了。

但这次的事情也许是我内心对他的一个很大的转折点,之后我们常常深谈,谈初中谈友谊,谈曾经那些在我们生活中留有深刻印象的事儿,具体的聊了些什么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描述的那个初中是骑着单车的青春,是和小伙伴骑过这个城市每个角落的青春,那是和我迥然不同的青春。他说话间我能想到很多的画面,而且想要继续深入了解。有时同学走过身边也会问你们在聊什么那么专注。人之相识就是这么奇妙。模糊记得他很自恋地说初中很多女生喜欢他,我说你肯定瞎编的,现在我都没有听说有哪个女生喜欢你,而且怎么会有女生喜欢你。他还是淡淡地笑着。这整个过程中我都感觉到他的真诚和自信,也许需要什么来调剂一下他满溢的自信,又或者我需要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从那以后我们更加了解彼此,某些地方有很多的默契,日常生活不需要叫名字便知道彼此要做什么。但即使这样我内心还是觉得不熟悉,因为我觉得我们有许多彼此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和境界,就这样舒适和谐地划下了自己青春的一场邂逅。那时在同学间时不时会有一些小矛盾的时候我和同桌却逐渐和谐。我想我们这样是班主任最愿意看到的,管理起来多省事儿,同桌时不时也会听我的话,以前他的听话或许有点儿讨巧卖乖是做啥打扰人的事儿之后的弥补,现在则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尊重。我以为的学生生活状态已经处于它最好的模式了,我心所愿的是自己能安心学习,不断进步,更希望他也能这样做。此时高一已经不剩下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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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呼啸而过,那些在课堂上在辛勤又可爱的老师那里所学到的或知识或道理,已经内化到我们的自身。但所存于脑海的情景却也只有片言只语抑或只有模糊的印象。记得的也只有讲台下我们的嬉笑怒骂。大的事件上同学们还是很团结友爱的,但也会有小的插曲,座位风波就是比较有趣的事儿了。那会儿每周都要换座位,换到中间便是四个人坐一排。我为了和西西同学暂时坐一下同桌,想让她同桌坐到过道边,这样我们就可以坐到中间了。奈何他的这个同桌超同学十分地固执,我用尽所有的方式说尽所有的好话,他滴水不进,软硬不吃。于是至今我都没有完成这个心愿,后来得知他最讨厌坐路边是担心老师提问和检查。也许那一年我们即使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的还是老师。关于座位风波的另一件就是我本身了,确切说应该是我的同桌。那时他依然和好多人玩儿,男生也都喜欢跟他玩,本班的外班的,以至于教室门口经常有男生过来说帮我叫叫×××,门口的同学便大声叫×××有人找,有时还不忘加一句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生来找,那对于本班来说不异于一爆炸新闻。可惜终其一年没见有女生找。但见他每天被各种人找,我私下调侃说你真是“交际花”。而就是这个“交际花”给我惹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儿,班里有一男生死活闹着要跟我换座位,而这个男生就是F同学。我没有超同学那样的定力,也不想每天受烦扰,就和他换了几节课。我曾告诉他可以和班主任提议,但那会儿谁又敢去找班主任,见了不躲着就不错了。于是在非语文课上大家已经开始随意坐座位,只要彼此同意就可以换着坐。但一到语文课上,所有的一切恢复秩序井然,大家一个个温良恭俭让。和凡同学换了几节课,除却有时找书不方便其他的还真是挺清静。于我真的没啥,如果凡同学和班主任沟通我是不会也不敢有很多意见的。一次上语文课后,我询问了一下同桌他是否愿意和凡同学一直坐同桌,他还是嬉皮笑脸,撇清所有关系,很委婉地让我捕捉到不愿意的信息,后来我就不再和凡同学换座位。又一次的座位风波算是过去。

年少时在书中见到说到自己心坎里的话语总会摘抄下来,翻开那时的书页,虽然泛黄却脉络清晰。那会儿一句回忆是连神也到达不了的地方,让我们唏嘘叹婉。所以即使不如意但也不会和神去计较。历经世事,患得患失,许多的占有和欲望甚至贪婪衍生出很深的愧悔和意难平。但年少是没有这些的,年少的悲愁都是很单薄的。偶尔回忆也只记得美丽和美好的,记忆总是经过过滤的。在周杰伦的菊花台唱遍校园的秋天之时,在四季依次轮回之时,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又一个春天横穿校园时,我们都已不复最初的模样。因为都习惯了回忆,都在不可抗拒地成长着,都在愈挫愈勇着。而我在穿过校园小路,看到紫藤萝开始萌发新意时,不自觉地回忆到了去年此时。那天下午丁同学从宿舍带来了自己的吉他,想要在班里小练一曲,他手提吉他和一本厚厚的乐谱书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时想到流浪的音乐人,幻想着象牙塔外的诗情画意,那时候我们不懂诗和远方,仿佛诗一样的生活就在身边。他走进教室,同学一下子就围过来了,热闹开心地玩闹着。尽管大家大多并不熟悉这种器乐,但对这种文艺的东西总是怀有一种虔诚的敬意。紧接着小丁同学弹了一曲许巍的《蓝莲花》,曲里有沧桑感,那种青春的空旷寂寥之感。这首曲子也让大家暂时安静下来,一曲过后,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会儿又你追我赶着,好不欢乐。乐谱书被晾在了一旁,吉他也空放在那里。不一会儿,在外面打球的同桌回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了座位上。那会儿我并不在教室,下午的休息时间有点儿长,教室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同学在疯玩,他看到放在桌上的那把吉他就拿起来了。“这玩意儿,我有多长时间没碰了”他心里想着索性坐在了桌子上,脚踏在椅子上,背上吉他开始调弦。先是调不成调,调着调着于是便传出一曲优美的调子,也是那么既清纯又忧郁。同学们有的回过神来看,有的充满欣赏有的在专心聆听。而我在此时从教室外回来,我没有直接进去,在门口远距离地看着,有那么一瞬呆住了,我不记得那首曲调的名字了,却发现了一幅绝美的画面,他微微低头,额前的刘海顺势飘在前面,棱角分明的面庞充满着忧郁和不羁,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闪亮但又迷离的眼睛,此时却不知在看向哪里。后来回想,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有认真注意到他长什么样子,这样隔开同桌的空间来看他。那天教室窗户外面是西下的夕阳,霞光映红了半边天,葱绿的松柏挺拔地往上窜,长到二楼教室的窗外,一阵风吹过摇晃着,连同晚霞一同映衬着这个梦幻漫长的青春时光。那样的背景下,他依然在弹吉他,专注的样子以及以他为主体的画面映在了我的脑海中,那片夕阳,那些树影,还有教室里依然疯玩的小伙伴们,都留在了那个无限美好的下午。那会儿没有知道冯唐,没有读到过他的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是怎样的新鲜灵动。这样的感受当时并没有多深刻,我只是在钟声敲响前坐下,然后故作不经意地问他,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他依然一脸骄傲地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一年后的我听到回忆里传来的对话,在空旷的校园里仿佛听到了很大的回声,还多着呢,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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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春到仲夏,那时是2006年,社会上没有大的新闻,也没有大的活动,激起人群动静的就是刚过去的超级女生,还在举行的快乐男生和加油好男儿,还有就是周杰伦发布新的专辑了。这是后来的同学帮忙回忆的,我的记忆中已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模糊有点儿印象是宿舍有女孩儿喜欢何洁和黄雅莉,宿舍墙上还有她们的非主流海报。我在之后有天听张靓颖的《画心》才知道她也是那一届的超女。而我们周围的伙伴们喜欢小猪,喜欢刘德华,喜欢张娜拉,喜欢刘若英,而我从初中时便喜欢贾静雯。那会儿大家在哪里看到海报也会给伙伴买上送给他,或者是贴画。桌子本子上的贴画有的至今都还在。这些小物件偶尔也会激起我们的泪目,也许就是它们背后的小故事在勾连时空,横穿过去,带我们回到过去。一生中只有那么一个美好的阶段,那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

此时的班里主旋律还是朗朗读书声和彼此讨论数学、物理题的热火朝天,尤其是讨论物理题时思维碰撞的刹那闪现灵光,那时我们的求知欲也和身上用不完的精力一样在潜滋日长着。这也因为是少年,所以太多其他的情绪总会不久便淹没,数不清的题山和书海在等着我们,让这个所谓重点高中中的我们还能昂扬起精神斗志。每当这时我是找不到同桌的身影的,其实除了上课和自习我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班里的每个人也都是这样似近实远,所幸一旦有活动便团结友爱了。教室的文化角就是那时不大不小的一件事儿,每个人都得在那里捐一本书,然后组成图书角。自从那个文化角办成后,大家便常常在那里翻书,而我们的座位便在文化角旁边。那时地缘关系,凡是走过的同学都会讨论看过的一些书。于是看书,看小说又曾一度在班里成一时风潮。那时我随手拿过书看了一本《茶花女》,初中时只看过减缩版,这次我在课余看完了全本,阿尔芒和玛格丽特因为误会而不在一起,当他们再次见面却面临生死离别时我压抑地喘不过气。初中那会儿感叹宝黛也只是唏嘘叹婉,这会儿却是挠心抓肺,久不得释。西方小说对人性的解剖和情节的巧思的确是出神入化。我在大学时啃过一本很难读的书,那会儿猎奇心重,细读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至今都顶礼膜拜。只因最后学了古典文学已经好久不曾涉猎西方小说。那时少年心性,感发之心还是很浓。那几天精神不济,仿佛自身经历一般,神思不属。同桌问你怎么了,我只说没啥最近你别理我。之后我跟他说是因为这本小说,他也想要看一看,只是文化角这本书已不知被谁借走了。后来大家也会时常交流自己看的小说,而不是之前常聊电视剧了。同桌一直有看课外小说,只不过那些小说书名都很奇怪,大概是武侠为主,很厚的书读起来却很快。有段时间他还给我讲小说情节,我每次追问他后来怎么了,后来怎么了。那也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年纪。也许是这些读书活动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同学们之间也能畅所欲言了。那时我们没有谈理想也没有执着未来,仿佛我们当下的日子就很漫长。于是三五同学间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记得一次晚自习大家在一起,确切说是我和第二排的几个男生讨论起了金庸的小说,起初是他们在讨论,奈何我对金庸的小说的确下过功夫。受不住这个话题的诱惑,主动插嘴了。我跟他们说金庸的小说可以编成口诀,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还有比较精炼的射雕三部曲。我小学时看的武侠小说比较多,初中简单整理过一些。然后我问他们最喜欢哪个人物,其中一同学说:我最喜欢杨过,因为他可以和自己的伴侣一起练武功,一起行走江湖。(少年情怀,只看到他们的侠侣,其实多年后他一定不会这么说,因为神雕是金庸小说中悲剧性最浓的一部作品,单是情之一字就消磨着书中的江湖儿女。情不知所起,熏神染骨。元遗山的摸鱼儿,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曾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已经说尽万古情之摄人心魂,生死不休。苏子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也说尽经风霜后,情之凄清悲苦。以至多年后再读此书,又会因李白的相亲相近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而怅然若失);其中一同学说:我最喜欢乔峰,因为他有万夫不敌之勇,他一个人就可以横扫千军万马,他很强大。临了,他们问我喜欢谁,我说:你们都说的男性,我对男的都没多大感觉,只是一直特别喜欢赵敏。因为……还没听我说完,他们一片嘘声,说那你喜欢张无忌呀,他有啥好,见一个爱一个,看你喜欢的是啥。好吧,童言无忌,这样就不能继续好好聊天儿了。那天同桌并没有参与我们的讨论,好像别人追问他喜欢谁,他也反应淡淡的,实在不记得那天他是否情绪有恙。不过后来我私下也问他了,他说他最喜欢令狐冲。他说完,我就心里了然,因为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令狐冲醉意飘零,最喜欢自由,又很有狭义心肠,他不争,但最后谁都争不过他。老子云: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令狐冲学的武学也偏道家,他学独孤九剑也是以快为胜,以意为主。不以循规蹈矩的规则方法获胜。但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他和盈盈学琴,有代表两人情思的《有所思》,多年后我在学校师从一老师学古琴,闲余时间就把《有所思》摸下来了,人来人往都是客,酸酸涩涩忆心头。这里是有知己之情的爱恋,琴箫合奏绝迹江湖,想想都是很浪漫的。

那会儿神雕的《归去来》是我们心中的感动,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

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

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

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

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

那会儿我们感动于《倚天》中的歌词,你要他一生为你画眉,你要他身边再没别的女人。感动于《笑傲江湖》中竹林小屋,浅浅低语,远韵空灵的琴声,隐忍深刻的少女情怀。每个人的青春也都有一个金庸,金庸老爷子影响的又何止是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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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雷滚动,草木的气味浓烈馥郁,时而的倾盆大雨也浇不灭那会儿的焦躁不安。期末考试临近,高中分科的信息也时不时在同学之间流传,虽然看上去按部就班的生活其实涌动着许多的变化和不确定,这让原本就焦躁的我们更平添许多烦闷,郁闷这个词儿是那时我们常挂在嘴边的。同桌依然如故,我不知他在和哪些人玩儿,直觉上觉得他虽然看似和大家玩儿在一起,但他内心似乎比任何一个人都游离这个大环境。那会儿他从外面回来,我总会闻到一股烟味儿。最初第一次闻到时,还没等我发作,他就先说不好意思。弄的我都不好再说。之后渐熟,他还会时不时带着烟味,但还夹杂着口香糖的味儿,我说你吃再多的口香糖都掩盖不了你的烟味儿,他会说你狗鼻子呀。再之后我也会连骂带劝甚至带哄跟他说不要抽烟,而之后有啥见效却已不可追寻。但临近期末那几天他又重新带着烟味儿回来,他不再抱歉我也不再反感。习惯有时就是种很可怕的力量。

就在这样凌乱又纷扰,压抑又焦灼的时节里,班里发生了一件算是挺大的一事儿。挺大是因为对于那时16、7岁的我们来说还没有能力做出最合适的反应。在说此事前,不得不提班里的C同学,也许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遇到这样的人,或许性格使然,或许年少一些不可知的心理作祟,总有那些爱欺负别人的人。这种欺负有各种程度,而此同学却有种能力,他专挑同学的痛处,而且从不知克制。那会儿C同学就是这样的人,他曾说女生胖,把人说的生气,他还因为某女同学的胆小也不停地埋汰直到把人说哭。那时大家对这样的人是敬而远之的,现今有句话叫不与小人论短长说的几乎是那时我们的心理。而我自然也对C同学敬而远之。之前有次考试数学考的不及格,也是我求学史上唯一的一次不及格。那个年轻的数学老师顶着低气压回到教室,奈何我首当其冲,在教室第一排离门口最近的路边座位上,他劈头就说我这份题怎么能做成这样,然后把错了的题挨个激烈地讲解,末了还直问我某某节课是不是讲过一样的题。扭头还对同桌说等着哪天说你的卷子。那时只觉得这个年轻老师的恨铁不成钢,虽然羞愧但也没有多难堪。那次班里整体考的可能并不算太好,原以为班主任语文老师会对我们发火,但意料之外他并没有过多严厉,反而说这次考试年级里总体就很难,每门科目都算是这几次考试里比较难的。尤其是语文,但大家考的还可以,不难为大家。那是印象中班主任最和善的一次了。同样因为离讲台近,讲完后他翻着我的卷子说不错,这次考这120多分真的不错。那天的我被数学老师批到抬不起头,又被威严的语文老师生平第一次委婉地夸奖。起起落落的情绪在那时也就是考试带给我们的最直观的感受。此时C同学便按耐不住开始了挖苦,说他一个从小在一块儿上学的一个女孩儿在某某班这次数学考了很高的分,说人和人是不能比的。那会儿我本着不与傻瓜论短长的心理,尽量不搭理此同学,奈何他就有种韧劲儿喋喋不休,最后在同桌很不经意的一声:她语文成绩应该是最高的发言中结束了这场荒唐的自说自话。

那段时间的滚热又烦躁纷扰的氛围也许就在昭示着似乎该有什么事儿发生。临近学期末,班里依然有很多玩游戏的男生,教室的多媒体为他们多少提供了方便。高考时教室实行监控那段时间算是比较消停,而那之后反而没有节制了。除去玩游戏,我们那会儿在早课前会在多媒体放歌鼓动上课的士气,之后爱听歌的人偶尔也会在晚自习的中间放歌。总之,凌乱又混杂着各种音声是那时的常调,不知不觉中,其实某些规矩已在打破,处于其中的我们混混沌沌。那时的老师如果兼任班主任是没法三头六臂地管着这一班的同学的。那样一个燥热的六月天的晚自习中间休息时,讲台上依然有一堆拥挤的同学,有的玩游戏,有的瞎鼓捣,当然教室还是在放着并不算太小的音乐。就那样熙熙攘攘着,第二节晚自习铃声敲响了。上自习后教室并没有它在晚上9点多应有的鸦雀无声,反而还很骚乱。这时几乎谁也没有意识到多媒体上依然放着大声的歌。直到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一片静寂中那音响的歌声便显得格外大声,似乎也应该在楼道里就能听到吧。老师进到教室是啪地摔门进入的,没说其他话,迎头只问:谁放的,是谁放的。一句比一句大声。那时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好多人才回过神,但依然是一片死寂,没人应承,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班委也没人站出来解释,我想那时还年少的我们是真的被这个一直气场很足的老师吓到了,空气中都是胆战心惊的味道。见没人说话,一向虽严厉但还和善的老师被气地国骂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老师发那么大的火,之后他摔门而出。多年后我们在一起回想,班主任可能并不是真的就要非查到是谁放的歌,不然他会留下来排查。也许真的是夏夜本应寂静,但本班的那种异响格外震耳,也许是被同楼的其他班主任老师听到告诉老师,他觉得本班太显眼地让他难堪,所以才气极之后说的话。成人的心理我们那时还揣测不到,可如果真有人说话让老师气消也就是很平常的一个插曲,奈何那天每个人都吓怕了。也许都在想如果不论谁及时关掉就不会让老师这样子生气和失望了。但没有太多如果,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老师走后,C同学不知哪来的一股和老师类似的火气,在教室骂骂咧咧,直说非要找出是谁放的歌,如果找不出今天都别回家。班委也没有同意他,还劝他就算了吧。但这位同学真的是对班主任的怒火感同身受,他挨个询问常去讲台和那天去过讲台的人。教室里由最初的胆战心惊变成了厌烦,似乎都在希望今天快点儿过去。而好巧不巧,那天我真的去过讲台,因为晚自习瞌睡地厉害便去讲台溜了一圈,我还看他们在那里放歌,大家还七嘴八舌说放哪个歌好。于是在C同学询问一圈之后回到了我这里,像逼问其他男生一样逼问我放没放歌,还让人发毒誓。他还解释他挨个让每个人都发过毒誓了,就差我了。他觉得他做的这些事儿是理所应当的甚至是合情合理的,一边说一边和我的同桌讨论他的“拷问”成效。那天中间休息时同桌并没有在教室,所以他或许并不了解整个状况。当他逼问完我,甚至采用人身攻击的要求发誓时,我内心是极度气愤的,也许和他逼哭的其他女孩子的心情一样,我也差点被气哭了,只是被紧坐旁边的同桌看着,我内心的骄傲不允许我哭出来。有那么一瞬我是流了一滴泪,但赶忙用不知是我的还是同桌的眼镜布擦拭了,接下来我直觉得一阵窒息。也许再有点儿压力我也会爆发,只是还在隐忍着,眼镜布却越来越湿。教室依然鸦雀无声,没人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连我在当时也一片懵然。短暂的安静中是很大的压抑,那时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不多会儿,我感到头顶有片阴影,同桌突然站起来对全班大声说到,是谁就主动承认了吧,别弄的别人不舒服。事件发展地远超乎大家预期了,谁都不知所从。依然是一片静寂。但不一会儿我身后像有一阵风闪过,他起身要往教室外走,边向外走,边叫着一些男生的名字和他去室外。在这个得空的当儿,我收拾起几本书,火气冲天地离开了教室,那时还没有下晚自习,想来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逃课。那时除了不与小人论短长的生气还有那段时间压积很久的压力和气愤吧,也许那会儿我在纠结这种人我平常已经极力在远离忍耐,但还是被他逼到。下楼梯时我气地眼前一黑就滚下楼梯了,跟来的同学想让我回教室,也许他们也没见到那么生气的我。见我执意要走也没有多拦。之后教室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回到宿舍的我气已消了大半。只要离开那时的教室,那口气其实就顺了。我平静地清理着膝盖的伤口,感觉在教室时的那种情景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下自习了,本班林同学敲门进来,舍友还问:你们谁欺负我们××了?林同学开玩笑说没有。后来舍友出去时她问我,你没事儿吧。我说:没事儿,就是不想继续在那里呆着了。她说你看你同桌对你多好,你走后他一直在那里询问其他人。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这安慰人的功力也是不赖的。但我随即便说:他不是为我,他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吧。林同学嘱咐着好好休息就回去了。林同学走后,我的心里却是越发安稳,平静,踏实了,没有哭也没有生气。那时的夏夜似乎也没有那么燥热难奈了。第二天上课,大家还和往常一样,继续上课玩耍。在班主任的课上也没有多不寻常,也许这就是少年心性。同桌从教室外回来后小心地问我昨天回去没事儿吧,我很轻松地说:那能有啥事儿。我们都不提昨天的确我哭过,确切说是气地流泪的事儿。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我在他的面前流泪。恍惚间我想起上次他安慰宋同学的事儿,多年后我总在想如果有个女孩儿能一直在他身边,他可能是不会让她流一滴泪的。这次的事件在期末考试的严肃紧张中并没有继续发酵,放佛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只是多年后在大学餐厅里我和高中闺蜜再谈到这次的事儿时,她说那天坐在教室后面的她看到我同桌站起来的那一瞬,感觉某些东西从此以后就不一样了,就是他当时的那一站。而彼时的我在她面前哭地不成样子,再也没有最初的骄傲和倔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那时年少的我们忙着微笑和哭泣,许多情思黯然滋长却又无声无息。当清楚地意识到时能想到的只有逃离。世间任何情感只要连想到永恒便会有万千的惆怅,便会有惘然若失,便会有许多的无奈和悲伤。而年少时骄傲任性的我第一次体会到深深的无力。一向以好成绩遥遥领先长大的我没受多少挫折,一直是志得意满,成绩不好了我相信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取得好分数,而成长也是不期而至,它让你体会到即使年少也会有彻骨的悲伤和难过。那时我的心性和心情就和那时的天空一样,天高云淡,所有的情思也无处可藏,干净透明,没有任何的杂质却又葱葱郁郁。只是多年后回想起来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那些穿着白衬衣的少年们呼啸而至又浅浅地离场,教会我们生命中深刻的离别和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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