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悄悄地来过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1.

柳叶对桃子,一见钟情。

从柳叶看桃子的那一眼,桃子就知道了。

两年半前的那个深秋,柳叶第一次见到了桃子。

桃子和同学那一票朋友的聚会,柳叶也在。那天柳叶赶场,晚到了。见面时,两人都酒兴正酣;对手时,柳叶还有那么点儿挑衅的意思。桃子是谁呀,桃子的最佳战绩是1斤茅台、面不改色,之后还喝了3两干邑,仍然亭亭玉立。你说,桃子能吃柳叶那套?两人可算是杠上了,激战了几个回合,桃子也不是淑女那范儿了,颇有点“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

醉眼迷离了,但桃子还是看出来,柳叶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2.

2个月后,柳叶第二次见到了桃子。

这回,是桃子晚到了。

去的路上,桃子接到了同学手机打来的电话,那头不是同学,但桃子喜欢这声音,沉稳、略带北方口音。桃子斯斯文文地插诨打科,桃子也知道,自己一向被追捧的甜甜的嗓音,电话那头也喜欢。

桃子后来知道了,电话里的人就是柳叶。

那天,桃子穿着紫灰色的裙摆大衣,戴着藏青色的网纱毛呢小圆帽,不变的是精致得一丝不苟的红唇。和平时的风情有些不同,那天的桃子看起来特别优雅,像一支盛放的白色马蹄莲。

柳叶热情地招呼桃子,毫不顾忌地拉过桃子坐在自己身边儿,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要求加了桃子的微信。

桃子平静如水,但柳叶带来的清风吹皱了桃子心里的那池水。

分别后,柳叶果不其然发来了微信消息:今晚,你好矜持。

桃子知道,柳叶说的是和初遇的不同,回过去:矜持有什么不好?


3.

柳叶酷爱健身。

桃子不然。

柳叶开始向桃子打卡式汇报。

“跑步去。”

“哦。”

“你在干嘛?”

“在家。”

“一起跑呗。”

“跑得少,可不能让你笑话了。”

……

“跑步去。”

“加油。”

“你不在,快跑不动了。”

……

“跑步去。我一会儿到你家楼下接你。”

“你?!”

“赶紧的!”

“等会儿!换身衣服就下来!你赢了!”

柳叶的“步步进逼”是桃子喜欢的。

这世上,没有追不到的女生,只有不敢追的男生。


4.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柳叶就这么带着桃子,从深冬跑过了初春。这一路是海阔天空的交谈、是小鹿乱撞的期待、更是惺惺相惜的憧憬。

转眼,到了初夏。

“桃子,我打算离开了。”

桃子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还好是早有了心里准备。

“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回深圳,两边事情处理好了就走。”

柳叶用了“回”,原来他的心就不曾离开。

“可喜可贺呀。”桃子没有多问,但知道柳叶找到了他想要的、人生就此开挂的事业。

“走之前,咱俩好好聚聚。以后,你要常来深圳。”

“嗯。”

桃子和柳叶的心里,各自的千言万语尘封在对彼此深深的祝福里。


5.

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

仲夏的空气里飘散着这洁白花朵微甜的芬芳,桃子一个人,跑着步。

耳边是张碧晨成熟、而质感十足的嗓音,在不停哼唱:

他静悄悄地来过,

他慢慢带走沉默。

只是最后的承诺,

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

……


桃子和柳叶,在各自人生的旅途中,不早不晚,给了对方一个停顿、一个小憩。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我们总是满怀希望地说“来日方长”,却不知很多时候,一转眼就成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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