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问问你敢不敢,用76年来爱我?

《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海报

一位朋友把《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推荐给我后,我一直不敢把它找出来看,因为之前看了同样是讲述老年人恩爱离别的电影《我爱你》,害怕再看到相伴多年后不得不面对的悲伤离别。但事情往往是这样的,你越是害怕,它越会到来,这部电影的名字不停地在我心中绕来绕去,终于在今天忍不住把它找了出来。86分钟的片子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看完,只想默默地把这部片子推荐给各位。


76年相濡以沫

76年前,19岁的曹炳万(音译)来到姜溪烈(音译)家当雇工,14岁的姜溪烈还不知道曹炳万将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漫天大雪预示着来年的丰收,而就在下雪那天,姜溪烈在父母亲的操持下嫁给了曹炳万,曹炳万从此入赘到姜家做了女婿。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两次大战,经历了颠沛流离,经历了骨肉分离,可是他们却始终挽着彼此的手努力生活着。这一挽竟是76年。2014年,曹炳万94岁,而姜溪烈89岁,相互之间的称呼已经由炳万和溪烈变成了老爷爷和老奶奶。

现在的家和76年前是在同一个位置,一条小溪在房前穿过,屋子四周是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俩人养了两条小狗,独自居住在宛如世外桃源的乡间。

有人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话一点不假。再昂贵的首饰、再华美的衣服、再精致的食物都比不过一个能够一生陪伴你的人。而曹炳万和姜溪烈两位老人相互陪伴了一生。


76年童心与包容

在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大叔一直在思考,是什么让这对夫妻恩爱相伴了76年。实际上,导演陈模瑛在影片开头就已经解答了这个疑惑。

片名刚过,展现了夫妻俩从女儿家回来的场景。他们先是动手打扫院子,老奶奶抱怨说自己这两天身体不好,老爷爷立即说让老奶奶休息由他来打扫。可是这老头子把落叶扫成一堆后却童心大起,94岁的老爷爷抱起一大捧落叶就往老奶奶身上扔。

老奶奶刚开始自然是一脸窘相,心想这好不容易才打扫成堆你个老头子却拿来玩,但是老爷爷的举动随即唤起了老奶奶的童心,老俩口竟然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相互扔起落叶来。

这还没完,扔落叶扔累了俩人停了下来。这时,老爷爷颤颤巍巍地到屋旁摘了一捧菊花送给老奶奶,边送还边说老奶奶和这花一样漂亮,羞得老奶奶脸都红了。老奶奶接过花来给老爷爷插了几朵在他耳边,老爷爷也颤抖着为老奶奶插上了花。

还有比这更美的吗?

看着两位老人戴着金灿灿的菊花在风中欢笑的模样,大叔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俩人年少时的情景:一个乌黑的长辫,一个刚毅的面容,一手拿着菊花一手相互挽在一起,在溪流欢快的喧闹里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类似的例子还有许多,例如老奶奶夜里上厕所害怕,老爷爷在厕所外面唱歌陪老奶奶;初雪来时,老奶奶拿初雪给老爷爷吃,因为这会让耳朵好起来(老爷爷听力不行了),老爷爷也拿雪给老奶奶吃,说吃了初雪会变年青,之后俩人像小孩子一样打起了雪仗。

由此看来,童心未泯(精神追求)是让他们经历人生的跌宕起伏却依然能够快乐生活的秘诀,当然也是维持他们夫妻关系和谐最重要的一点。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也让大叔念念不忘,老奶奶做饭给老爷爷吃,老奶奶说老爷爷一生从来没有说过她做的饭难吃,只是做得好会称赞并多吃一点,如果做得不好不会说不好只是会少吃一点。老人对老伴的包容让人印象深刻。

当然,无论是童心未泯还是包容都不是给别人,而是满满地给了彼此。正因为有这份深厚的情谊,让老俩口相濡以沫76年。但生命总归要走到尽头,随着老俩口年龄的增长,死亡步步逼近。

这其实也是件充满反讽意味的事情,因为76年的相爱让他们收获了幸福,然而这份幸福太过美满以至于要是其中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幸福离去而悲伤到极点。

老爷爷身体不好,年龄又比老奶奶大了整整5岁,老奶奶预感到他会先走。果不其然,老爷爷在挣扎数月后撒手人寰。在老爷爷的坟前,老奶奶边烧衣服边交待老爷爷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因为老爷爷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穿什么衣服。看到这幕,大叔手边的纸巾立即派上了用场。

老奶奶远远望着老爷爷,一如当年

片尾,老奶奶准备回家,可是才走了几步又依依不舍地坐在了雪地里大声哭泣起来,那哭声穿过纷纷扬扬的大雪,仿佛渴望穿越时空回到了她14岁那年,那时她嫁给了19岁的他,开始了长达76年的恩爱旅程。


76年物质与灵魂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即使是像片中长寿的老人,也会面临生死离别。在这短短的一生中,与其把那些时间扔给争吵、心烦,还不如把这些时间留给一起做做饭、扫扫地(物质),牵牵手、插插花(精神)的美好事物里。毕竟:

幸福并不代表着美满,总会遇到难题(孩子夭折,不断告别死亡),但在踏入那条江前,我们应该珍惜彼此,珍惜上天赐予的这段良缘。

俩人牵着手走过了一生

但76年都呆在一起会不会觉得烦呢?我们是将就凑合生活,还是获得彼此灵魂的交融呢?

看起来两位老人更像是将就凑合在一起生活:包办婚姻、雇工入赘、生儿育女、历经磨难,可是从影片中会渐渐发现他们和其他的包办婚姻甚至是自由恋爱却不幸福的婚姻有着非常大的区别,无论是俩人的默契、俩人的包容还是俩人遭遇再难的困境也会笑对人生的态度,无不呈现出脱离物质、脱离欲望,追求精神的灵魂交集。

虽然老俩口没有文化,但是老奶奶也有过“小不点是怕爷爷走了找不到它所以先走”这样动情动心的智慧,老爷爷也曾思考过“人生如同花朵一样,灿烂绽放之后就会慢慢枯萎”的人生哲理。

这无疑打了现代教育一个结实的耳光:读了柏拉图就能读懂人生?读了阿兰就能过好生活?显然不是,脱离现实的教育只会造就一大堆纸上谈兵的书呆子,口口声声说着幸福该怎样做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好一顿饭。

实际上,在现实中许多受过很少教育甚至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们也不乏对人生的领悟,他们也用各种方式在实现着自己对精神的追求——只是或许他们未曾知道这是精神追求。从他们的经历中可以看出,我们或许忽视了物质的生活对灵魂的给养和反馈。所谓寻求脱离物质的精神本身就是一个乌托邦,就像没了地基的空中花园——随着精神欲望越来越沉重,崩塌是迟早的事情。

让我们再回到这部电影,老爷爷和老奶奶经历了物质、精神匮乏的年代,而这些都不是他们记住的过去,他们记住的是那些相爱、包容的细节,那些细节无不是物质(老奶奶亲手做的一碟小菜)和精神(老爷爷亲手摘的一朵菊花)相结合起来的,而正是这样不脱离物质与追求精神的融合,让他们共同走过76年依然爱如初恋甜,情如热恋蜜,即使跨过那条江也带着满满的幸福。

所以,不脱离物质的精神,同相爱的人一起追求物质与精神相融合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吧。(来玩个游戏,转发问问你爱的她(他)是否愿意爱你76年?)


注释:《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님아, 그 강을 건너지 마오),导演陈模瑛,2014年韩国出品。

(愿你拥有比他们还长久的爱情。全文完,谢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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