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山书法《红楼梦》薛宝琴 马嵬怀古

怀古绝句十首 其八

　　            马嵬怀古

　　            薛宝琴

　　寂寞脂痕渍汗光，温柔一旦付东洋。

　　只因遗得风流迹，此日衣衾尚有香。

马嵬：即马嵬驿，在今陕西省兴平县西马嵬镇。距长安（今西安）百余里，因杨贵妃为世人所知。杨贵妃乳名玉环，幼时养在叔父

家。735年（开元二十三年）册封为寿王（唐玄宗儿子李瑁）妃，后被唐玄宗度为女道士，住太真宫，道号太真。745年（天宝四年

）册封为玄宗贵妃，极受宠幸。杨家因此显贵，其宗兄杨国忠为右丞相，三个姐姐封韩、虢、秦三国夫人，红极一时。　天宝十五

年，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纠集15万（号称20万）叛兵造反，沉迷于酒色歌舞中的唐玄宗仓皇西逃。途经马嵬坡，右龙武军（禁军）将

军陈玄礼等发生兵变，（白居易所言“六军”应指北衙禁军：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神武军。玄宗朝其实只有左右羽林军

和左右龙武军四军）随行将士处死宰相杨国忠，左右羽林军和左右龙武军仍不肯前行，逼玄宗赐杨贵妃自缢。贵妃缢死。安史之乱

与杨贵妃无关，她成了皇权政治的替罪羊。贵妃死时，年仅38岁。死后，葬在马嵬驿西道旁。

在描写马嵬坡兵变的诗歌中，薛宝琴写的《 马嵬怀古》更接地气。刻画了杨贵妃临终前，从脸上的泪痕、汗珠一直到衣裳上残留的

香气等。它告诉世人：被窝里的温柔，总会落空；曾经的风流韵事，只能成为人们的谈资。“寂寞脂痕渍汗光”：脸上毫无生气，

脂粉被亮光光的泪水、汗水所沾污。写杨贵妃缢死前的面相。渍，液体黏在东西上。“寂寞”二字，内涵丰富，一指杨玉环死时的

面容表情已毫无生气。同时，也暗示此时她心境是极其孤寂的，在她被视为“尤物”、“祸水”不得不死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理解

她内心难言的痛苦。当初，唐玄宗“重色思倾国”，千方百计地将天生丽质的杨玉环从他儿子身边抢到自己手里，把对后宫三千佳

丽的宠爱移到她身上，还将她的兄弟姐妹加官封爵。在众人眼里，她成了断送一代君主“圣明”的“祸水”。大唐盛世，唐玄宗与

心爱的杨贵妃颠鸾倒凤，尽享鱼水之欢，说不尽恩爱与缠绵时，“渔阳鼙鼓动地来”，“安史之乱”发生。安禄山造反，一路势如

破竹，相继攻破洛阳、潼关等地，眼看着，长安城难保。唐玄宗带着杨贵妃，在御林军的护卫下，仓皇西逃，准备去巴蜀躲避叛军

。谁也没有想到，到了马嵬坡，御林军突然哗变，不愿跟随唐玄宗前进。万般无奈之下，唐玄宗狠下心来，答应御林军的要求，赐

杨贵妃三尺白绫，以此结束了她38岁的宝贵生命。就这样，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永远离开了宠她

爱她的唐玄宗。唐玄宗再也没有宠妃让他“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再也没有心爱的妃子陪他泡温泉了，所谓的“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只能出现在梦中了。;玄宗在自身性命难保的情况下，无力救她，“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

为连理枝”的海誓山盟，此刻成了虚言。她内心绝望至极。第一句像特写镜头，先现出杨玉环死时的面容：毫无生气的脸上，胭脂

被泪水、汗水冲得一道道的，浸渍着胭脂的残痕正在微微闪光。找不到当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风采!这给唐玄

宗以沉重的打击，他暂时保住了江山，却永远失去了美人。

“温柔一旦付东洋”，指杨玉环生前的美好“付东洋”，即付诸东流。人死了，一切都化为乌有。“一旦”，表示时间短暂。这句

是说生的世界与死的世界距离如此相近，只在一瞬间，杨玉环的生命连同她的美丽、温柔就都随着东流之水一起永远地消失了。“

付东洋”还和杨贵妃的轶闻有关。至今日本有两座杨贵妃墓，京都等市还有杨贵妃塑像。有日本妇女来中国旅游，自称是杨贵妃后

人，说明杨贵妃的死还是个谜。国内学者俞平伯、周作人先生早年著文也说：“杨贵妃辗转到日本定居。据日本学者渡边龙策在《

杨贵妃复活秘史》中记载：公元757年。杨贵妃逃脱马嵬坡后得到唐代舞女和乐师的帮助。辗转到扬州，在那里不仅见到了其兄杨国

忠、长子杨暄之妾及其幼子，还见到日本遣唐使团的藤原制雄，在藤原的协助下，杨贵妃搭乘日本使团的船到日本久津登陆，到日

本后杨贵妃受到天皇孝谦的热诚款待。后来，杨贵妃以她的智谋帮助孝谦挫败了一次宫廷政变，从此在日本名声大振，获得日本人

民，尤其是日本妇女的崇敬。这些轶闻《紅楼梦》的作者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说杨贵妃“温柔一旦付东洋”了。

“只因遗得风流迹，此日衣衾尚有香”：表层含义指唐明皇杨贵妃遗留的“风流”痕“迹”。结合“衣衾尚有香”看，应该指美女

杨玉环的霓裳画像，或者唐明皇的书画作品，或者描述唐明皇与杨玉环之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之类的丹青剧照

被刺绣、印染在“衣衾”（衣服、被子）之上。“此日”两字拉开了时间跨度。这两句是说虽然杨玉环被缢死，但是到现在她还没

有被忘记，风流遗韵仍存。杨贵妃的“风流”，千古流芳。据《新唐书·后妃传》记载：唐玄宗自四川归来路过马嵬，密令备棺改

葬杨玉环，开墓后发现，杨玉环的肌肤已坏，可是她胸前佩的香囊依然香味不绝如缕。借杨玉环死后留香一事来说她虽“玉殒”，

“香”却未消。历史上有关杨玉环风流事的传说有很多，从唐代到现在一直为历代文人学士所吟咏。刘禹锡在《马嵬行》里说：“

不见岩畔人，空见凌波袜。……传看千万眼，缕缉香不歇。”

这首《马嵬怀古》在《红楼梦》中的寓意实际上是说秦可卿的。诗的前两句写她“淫丧天香楼”，悬梁自尽。“渍汗光”三字描写

她自缢时的遗容，想象逼真。书中曾说她“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所以用“温柔”二字。后两句说的是贾宝玉在她房

中“神游太虚境”的事。宝琴借杨贵妃从可爱到可怜的断崖式败落，追思贾府中早逝的秦可卿。从杨贵妃到秦可卿，都是天字第一

号大美人，她俩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大唐的王，一个是贾府的王，本来都是她俩的老公公。可是，杨贵妃与唐玄宗、秦可卿与

贾珍睡在一起时，都乱了伦理纲常，都是红颜薄命，一个魂断马嵬坡，一个命丧天香楼。偷鸡摸狗式的寻欢作乐，注定没有好下场

。谜底：有猜手帕、 白芍药的。

当年胭脂的痕迹和积留的汗光，还依稀可见不免令人感到惆怅，那美丽温柔的杨贵妃，生命早已消逝付之汪洋。只因为遗留下常年

传说的佳话，风流的事迹被人们广泛传扬，她那生前曾穿过的衣裳，一直到今日还留有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