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玥还没走远,张鹏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老大!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哎呀,没电了!”赵祯拾起长椅下的手机按了按。注意力转移到张鹏脸上:“出什么事了?”
“环保局来人了!火气不小,指名道姓要见你!局长正接待呢!我看,您还是暂时回避回避吧!”
“环保局?我为什么要回避?”赵祯一愣,笑道:“稀客啊!正好,我有事找他们去!”
“局长办公室,四五个人,可凶了!哎,老大,等等我!”
开门进屋,赵祯确实看到四五张气急败坏的脸,尤其是坐在赵局对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秃顶,露着一个大脑门。桌子一拍,怒气冲冲的吼道:“今天见不到赵祯,我是不会走的!”
“赵祯?”赵祯的贸然闯入,让办公室内的气氛紧张又尴尬。局长收起一脸的赔笑,恼怒得一跺脚,面色铁青,指着赵祯骂道:“你个扑街!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哟!等等!”刚才拍桌子的男人,“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抬头打量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赵祯,又低头对比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一步一步逼过来。最后干脆将手机靠在赵祯的脸侧,定睛一看,一模一样。他脸上的肉一抖,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你就是赵祯?”
“你是?”
“这位是我们市环保局郑局长!”随行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赶忙介绍道。
“郑局?幸会幸会!”赵祯大方的伸出一只手,礼节性的露出浅浅一笑:“正好,我有事找你们帮忙,没想这么巧。你们自己来了!”
“哼!你还有脸!”郑局满腔怒气,想将他的手挡开,无奈推不动,便不客气的责备道:“我们环保局在龙城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你说你,堂堂刑警队长,为什么非得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今天当着你们局长的面,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们警察办案不是最讲证据吗?咱们龙城哪一家企业污染了龙母河?拿出证据来!”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先消消气!咱龙母河的河鲜那可是出了名的美味,我个人特别爱吃。要不,先给您瞧个东西?”赵祯淡定从怀里掏出手机。蹲下身,在局长的办公桌下,借着局长的充电器,给自己的手机充电。直至开机画面闪过,他打开相册,从里面翻出两张照片,滑动给郑局看。照片上,是那条长了牙齿,爆了眼珠的怪鱼。
“怎么会这样?”郑局一惊,满脸难堪。怒气无处消散,便瞪了一眼身后戴眼镜的小年轻,压低了嗓门囔道:“凑这么近干嘛!退回去!”
“郑局,这可是昨天下午从龙母河打捞上来的。现在正在化验科搁着呢!您要不信,中午咱们找几个媒体朋友一起打打牙祭?”
“哎,别别别!误会!误会!”郑局长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勾过赵祯的肩,毕恭毕敬的回道:“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不遗余力!您尽管开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郑局的随行以及赵局都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赵祯一道犀利的眼神落下,嘴角一抿,沉声道:“最短的时间!快去龙母河上看看,查查龙母河的水质!找到这件事的源头!事情办妥了,以后有用得着赵祯的地方,尽管开口。要是办不妥,或者是不愿意——”
“哪儿的话!”郑局笑脸一沉,冲着身后的随行喝道:“别妨碍人家办公!赶紧安排专家,去龙母河抽检水质!”
不愧是赵祯!赵局呼出一口气,心悦诚服的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赵队,昨晚的口供全在这了,您过个目!”回到办公室,张鹏的同学小李,将几份口供记录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知道了!兄弟们辛苦了!”赵祯分了两份口供给张鹏,招呼道:“一字一句的看,别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埋头逐一翻阅完所有的口供。有两位目击者的口供中同时提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在广场昏暗的长凳上见过一个神秘的女人。女人的身上冒着黑烟,案发之后消失不见。
“冒黑烟的女人!”根据描述,赵祯画了一张女人大致身高体型的草图。张鹏瞄了瞄,龇牙摇头道:“我们上哪儿去找冒黑烟的女人哪!比大海捞针还难!再说,你这画得,也太抽象啦!”
赵祯一摸胸口,怎么是空瘪瘪的!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手在全身摸索了一遍,黯然抬头,怔怔的问道:“有没有看到银匣?”
“银匣?不是你一直随身揣着?”张鹏回忆道:“昨晚从大排档回局里,你从怀里掏出来过!哦!对了!化验科门口,你还开玩笑的说,要不要把这只银匣一起拿进去化验!”
“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没离开警局!去哪儿了呢?该不会落在长椅上了吧!”赵祯起身朝化验科跑去。
长椅上空空荡荡的,赵祯仔细得连长椅缝隙里都找遍了,一无所获。
“老大!别找了!”电话里,张鹏惊奇的说道:“你的银匣并没有丢!而是被人给拿走了!”
“什么!”赵祯加重了嗓门。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警局遭贼了?
匆忙赶到监控室,监控器画面里果然出现一个黑衣人,顺走了赵祯怀里的银匣。第二段监控画面,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追上了偷走银匣的人,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等等!”在两人扭打的瞬间,赵祯按下了暂停键。他紧紧的盯着屏幕,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个身影很眼熟。赵祯的大脑高速运转,很快锁定了目标。不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动作。和之前交手的神秘少年一模一样。虽然单凭这些,还不能百分百断定,但是已经确认了十有八九。
扭打的过程中,第二个黑衣人身手敏捷,明显占了上风。三两下功夫,便将对方打得落荒而逃。
“查看逃跑路线!”赵祯拍了屏幕前操作的小伙,小伙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几下,监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昨晚警局所有区域的监控录像。黑衣小伙拿到银匣后,追上逃跑的黑衣人,像拎小鸡一样,一只手架着他,一只手轻松的抛着银匣,一路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纵身一跃,从窗口逃了出去。门口的执勤居然没有丝毫察觉。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镜头,竟然是警局大门口的马路。黑衣人架着偷银匣的家伙,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悄然离开。
“我类个乖乖!不得了!这对小毛贼,真是嚣张!警局内来去自如,完全不把我们当回事啊!”张鹏愤愤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后面那位,就是上次在赵氏府邸和我交过手的黑衣少年。动作,身形一致,不会错!”那一拳的疼痛还记忆犹新,赵祯下意识的揉了揉胸口。
张鹏在小伙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小伙略一迟疑,鼠标轻点,打开了另一个监控系统。熟练的输入账号密码,监控大厅的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整座城市昨晚的道路监控回放。
道路监控系统是公安指挥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保护龙城安全的天眼。凌晨的街头,车辆稀少。黑衣人驾驶的轿车没有车牌,很容易识别。正因为没有车牌,轿车的驾驶轨迹十分凶猛。一路加速狂飙,根本无视红灯的存在,轮胎在路上摩擦出阵阵白烟。赵祯顺着交通探头一路追踪,在城南路口,轿车一记左转漂移,消失在监控视野外那茫茫的黑暗之中。
“这几条路放大看看!”张鹏在后续的监控中继续搜索。再也没有发现那辆豪车的踪影。
“南山?”赵祯半眯着眼,双手交叉,在大屏幕下来回踱步。他停下来,眼中灵光一现,眉头舒展了开来,下令道:“路口的监控不要关!发现车子的踪影,立刻汇报!张鹏,带两队人,随我一起上南山!咱们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