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女孩:

拥抱你

于我,起名字是件无比郑重的事。

名字表现了取名者的修养与寄托。屈原在《离骚》中就以优美的文字阐述了他名字的美好由来,金庸希望小鱼儿在刀光剑影的江湖来去自如。可我不擅长取名字,尤其是给你取。我胡乱地翻字典,企图轻松地找一个与你本名有关而又读之有韵的名字。磨蹭了半天,总算舍了你的姓,在你的名的两个繁体字中,各取了一部分,拼凑为“鹿夕”。它实在没有蕴含什么特殊的意义,正如我不知该对你寄予什么样的期望。


那时,我还很傻,以为会把这个称呼延续到老。后来我迷上了写小说,忍不住起了一大堆名字,又想把其中几个据为己有。在我终于为其中一个赋予了一个有些诗意的内涵后,我忍不住心痒痒要赠予你。


但时机未到。因为我对“鹿夕”二字是有些留恋的。它象征着最初的你,与本名有关的你,那个很懵懂无知、会像小鹿一样不知所措、会对晚夕浮想联翩的你。它有着我对你保持天真、善意的希冀,尽管这是一个奢侈的梦,但我总舍不得割舍。

昔日

终于有一天,我不再想固守围城,迫切地想要告别过去,学会残忍对待自己。恰好又疲于社交,想扔掉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于是我平静地说:“以后叫你‘央堇’吧。” “画兮,风落堇瑟”——这是“央堇”的寓意。央堇,在我的小说中,天赋异禀却命途多舛。她强大另类,遭人嫉恨背叛,却冷面佛心;她自毁修为以救全族之命,一笑泯恩仇,四海为家。


彼时的我,是慌乱的。而你,也没有如我暗中希望的那般笑面人生。仔细想来,小说中的“央堇”,是背负使命的王者,披荆斩棘,终戴王冠。但王座上的央堇是孤独的,舍弃冠冕的她,反而在一饭一羹,一山一水,一舟一酒中,如鱼得水,又活成了当初那个豪爽的小阿堇。

归家

你向往的是自由不羁的江湖,从不想活成谁眼中的期望;但你又不想亏欠谁的恩情,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会给你带来温情和感动的人。你不安于一个绝对的定义,既不喜高高在上,又不喜不问世事。你随心随性,既可以不顾一切,又可以薄情寡欲。

所以,“王”不适合你,因为你太过慈悲与随性;“隐”也不适合你,因为你从不安于宁静。

该赋予你什么才好呀?我陷入了焦躁和茫然中。

在一个周日的早晨,我看着你‘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的姿态,终于豁然明白——你不再天真如“鹿夕”,也不愿负重辛苦如“央堇”。

那么,安闲可好?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春燕衔泥”图,燕衔泥筑巢,在屋檐下觅一安稳处。家,是稚子的开始,也是浪子的归宿,是无论鹿夕还是央堇都眷恋的地方。那便唤你“风衔安”吧。

早就想为你取字。我想着你坐在椅上慵懒惬意的模样,那正应了一个“闲”字。

“风衔安,字子闲。”我轻抚你的碎发,如是呢喃。

我愿大风起兮,你尚安好浅笑。

                         ——彼端的我

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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