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滚滚

我搁置过很多理想,不是生而伟大的理想,而是生活的愿望。少年时写了一些小说,满足于说故事的愿望;青年时开了一个APP电台,聊以慰藉多年前喜欢上用声音分享故事的愿望;再到计划往后开一家叫做『温柔』的小店,以此实现听别人故事的愿望。这些都是生活的理想,是某个时间点里热烈的情感。但像所有平凡又普通的现实一样,说故事的小说只写了开头的表面,分享故事的电台因为情感的失衡亲口说了再见,听故事的热情因为对世间热爱的消失变得无悲无喜。理想终究只是理想,若能得万分之一,也算是一件幸事。

若说实现过吗?也有实现。那个曾经被别人根植过的愿望,经过多年希冀,也终是名正言顺的得偿。付出的时间很长,亦有想要舍弃的片刻。但终于,一步步走到了那扇门槛的石阶。2021年,停滞了多年的那半步,终于是走到了。从进入行业到离开行业,再到重新回去,个中行迹曲折迂回自是不必追溯,我从来不做选择,很大程度上是它选择了我。没错,即便愿望恳切,我亦不会选择。所以,故事的半程是,众多抉择相拥而来,给我得失,亦成为现在。

很大程度上,如今的实现不能不说是一场延续,不管少时亦或青年时期对故事的执着。仍然在继续着故事发展的轨迹,听到的,写下的,只不过少了情感的衬托,唯余一段段客观的叙述。不能说不热爱,因在事与人之间仍充满探究的热切,但不得不承认亦是经年累积了更多的习以为常。

如今越发冷心冷性,故而想因着此次大休学会放下,以图有能力做回自己。但其实,也许从来没有真正的自己。背负加深,又没有能力留下什么。能维系的,不过拿不掉的情感。世间应有的情感。

他的出生,耗费了整整一夜。回想往昔年岁,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而彻夜不眠,即便大事面前,在完成了应有的部分后亦会有睡去的片刻。所以目前唯一的一次不眠,就是这次。我的泪点还是低的,一次采访的触动、一点情绪的宣泄都可能让我泪流满面。但他降临的那刻,我却没有过多伤感,像过去所有经过一样,到了路口就要顺着走,只是阶段,下个路口还是要分道扬镳。但他满月的时候,我却哭得很凶,这大概是仪式感带来的效应,告诉世人,接受并热爱是唯一途径。

辛丑年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以上两件便是重要的事。人与人之间感情维系如此薄弱,因世情与现实所累,终究走到相互怨怼。若不是血缘相系,恐无进退两难的途径。有时候,因怀有情感而导致为难的不是他人,惟自己罢了。于是在意却又不能在意。曾想过就此舍弃,又自知多年累积不过余生所安,并无反省。很大程度上,亦不能说是不应该,就随年岁而去。

走到终点,又是新的开始,如同故事总要继续上演,你我都是过客。

那么,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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