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第七章:清清潭水起涟漪

七.清清潭水起涟漪

季安云带着一只受伤的小狗回了家,轻月一见就大叫起来:“二少爷,您这是去哪找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它受伤了,找些药膏和布来。”季安云嘱咐轻月。

不一会儿,轻月拿来了家里专门用来治疗外伤的药膏,交给季安云:“二少爷,您当心一些,这东西它会不会咬人啊?”

季安云一边给小狗上药一边说:“你看这小东西,这么小,怎么会咬人呢?”小狗“哼哼唧唧”地,可是很乖,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季安云拿着它的爪子缠上一圈又一圈的布。

轻月看着稀奇,二少爷还从来没有这么细心的照顾过什么人,或是什么狗。

季安云帮小狗包扎好,把它抱在怀里,又对轻月说:“你去给它找些吃的来。”轻月说:“找吃的,它吃什么呀?”

“你到厨房去找一找,随便拿一些吃的过来,看它爱吃什么。”

轻月又转身去了厨房,端着一个簸箩回来了,里面堆了各种吃的,有菜,有肉,有点心,有饼,他一样一样递过去,小狗嗅了一个又闻了一个,最终选了萝卜来吃。

“哟,吃萝卜,这小东西还挺好养活。”轻月又把那一簸箩食物端回了厨房。

第二天,季安云按照约定带着小狗来到了青龙潭,阿樱早已经等在坐在青龙潭边的石块上等他。

阿樱见到季安云来了,从石块上跳下来就奔过去,用手抚摸小狗毛绒绒的脑袋说:“来,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季安云咳了一下说:“姑娘,你的眼里只能见得到它,看不到我吗?”

阿樱看着他问:“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我看看?”

季安云见阿樱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就想要逗逗她:“我受伤了,而且伤得很深。”说着做出一脸悲痛的表情。

阿樱慌了说:“那个,你没事吧,我不会治伤,要不我去给你找人来吧,好不好?”

季安云眯着眼说:“不行,这是医不好的。”

阿樱就问他:“你是伤得太重,快要死了吗,怎么不早些好好医治呢?”

季安云觉得自己真的很受伤,他捂着胸口,哎呦着蹲了下去,松开小狗,小狗站在地上,睁着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姑娘,让我受伤的就是你啊,你伤得我好深,我快要不行了。”

“我?我怎么伤着你了,莫不是昨日我挥刀伤到你了,伤到哪了?我带你去找白骨看一看。”阿樱焦急地问季安云。

“姑娘,我这个别人是医不了的,只有你能医。”

“为什么,我不会啊。”

“我跟你说啊,你呢,伤到的是我的心,这个别人是医不了的。”

“我伤了你的心?”阿樱原本关切的声音渐渐转冷,她站直了身子说:“你戏弄我!”

说着就要挥刀。

季安云赶紧站起来往后退几步,对阿樱说:“姑娘,你就是这样伤到我的,知道吗?你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从昨日开始,你说话就一直在伤我的心,你却不以为意。”

阿樱向前逼近一步说:“我说什么了,说话怎么会伤到人,你究竟还要怎么戏弄我!”

“姑娘,人与人之间相处是要顾及礼数的,可不能只是看自己想看的,说自己想说的。昨日我来到这青龙潭,无意中遇见你,你就不问青红皂白说我偷看你,我要帮你给它治伤,你又不相信我。”季安云指了一下小狗说,“你看我把它照顾得多好?今天一见面,你看都没有看我,不和我说话,只顾着关心它,你忘了是我为它医治的?”

阿樱想张嘴说什么,季安云接着说:“你还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还准备挥刀砍我!”他瞪着眼睛看着阿樱手中的刀,声音充满了惊恐。

阿樱赶紧将刀掩于身后,听了季安云说的话她有些真的过意不去:“我不是真的要砍你,只是你说我伤了你……”

“我不是故意要说话伤你的心,只是我,极少与别人说话,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说话。”

“姑娘,那你从书本上也能读得到啊!”季安云轻嚎。

阿樱摇头:“我没有读书,只是跟着秀才认了几个字,也没有人说要读书。”

季安云也不蹲着了,站起来看着阿樱问:“没有读过书啊,没读也好,读得多了,反而徒增烦恼。”

阿樱问他:“书好看吗?”

“书中自有另一个世界,有快乐,有悲伤,有天边的流云,有汹涌的波涛……你想看吗?”

“我想看,我想看看另一个世界。”

“那明日我带阿呆来的时候,给你带书来读。”

阿樱正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清澈的潭水中,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粼粼的光,吃水里的小鱼受到惊扰,四散游开了。

“阿呆?”阿樱问,“谁是阿呆?”正在挠痒痒的小狗好像听到喊它,停下挠痒痒的爪子看看季安云,又看看阿樱。

季安云望着阿呆对阿樱说:“你看它那个样子,呆不呆?我就给它起个名字叫做‘阿呆’。”

“它一点也不呆,它那么可爱!你……”阿樱刚想要脱口而出“你才呆”,突然想到季安云告诉她的“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会伤人心的,她不想再伤他的心,就闭了嘴。

“你不知道,凡是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必定是要有一个不好听的乳名的,这样好养,不至于夭折,难道你不希望它好好活下去吗?”

阿樱点头:“当然想啊。”然后她又问季安云:“那你的乳名是什么?”

季安云突然脸色一沉,咳了两声说:“我叫季安云,家人都唤我安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他们都叫我阿樱。”

“阿樱?你写给我看看。”

阿樱在黑沼泽跟着秀才认字,学了自己的名字,此时,边四下里寻到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

阿樱写好了之后,季安云也拿过树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虽是用树枝写在地上,也能看得出季安云的字既苍劲有力又清新俊逸,可是阿樱说不好这些词,她只觉得季安云的字写得好看多了。

“季”字阿樱不认得,季安云就读给她听,阿樱接着又写了枯狼、绯红、老爹、白骨、秀才的名字,她极力想要写得像季安云的字那样好看,却怎么也写不好,每一个笔划都歪歪斜斜。

她觉得写字简直比练习刀法还要困难,气得树枝一扔,眼泪就快要流下来了。

季安云见她这样,赶紧指着地上的字问她:“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吗?”

阿樱想起绯红说的话,点了点头。又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潭中,看着那一圈圈的波纹,和水中的倒影。她瘦弱的身影随着水面的波纹起伏着,季安云颀长的身影也出现在水面上,就在她身边,衬得她越发显得娇小,两个人的身影一起在水面上荡漾着。

季安云问阿樱:“你们家人的名字都没有姓氏吗?还有这个‘秀才’,就叫秀才?”

“姓氏?”

“对啊,你看,我叫‘季安云’,‘季’就是我的姓氏。”

阿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觉得黑沼泽的人名字和外人有什么不同。

晚上回到黑沼泽,吃饭的时候,绯红见阿樱一直紧锁愁眉,想:“这小姑娘也开始有烦心事了?是在烦恼任务的事情吗?”

她问:“阿樱,想什么呢?先吃饭吧,都要冷了。”

阿樱干脆放下了碗筷问绯红:“绯红,我们黑沼泽的人怎么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姓氏?我们要姓氏做什么,我们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起,有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哪里来的姓氏呢?”绯红也放下碗筷说:“非要姓氏的话,黑沼泽就是我们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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