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余悦想了半天,才想到到底向妈妈要什么生日礼物好。“我要一个单反。”余悦郑重其事地对正在做菜的妈妈说。妈妈讪讪地笑了:“想拍照用手机就好。”“可是……”“不是说过,买什么是我说的算,这么大还这么任性。”余悦听了挺难过的,为什么同学都有了,就自己没有呢。“养不起我干嘛还生我。”余悦不满地嘟哝。“啊……我想到了,你爸爸以前用过一个录像机,还是数码的,我去给你找找看。”“我不要!”“就这个。”妈妈的口气很坚决。

……

虽然是爸爸用剩下的,但是余悦有了这个dv还是很开心。她开始在这个小镇四处走走,随便瞎录像。透过这个四四方方的屏幕看世界。

直到她从屏幕上看见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但是她目光离开屏幕,却发现长椅上空无一人,她吓了一大跳。而屏幕上的那个人仿佛也注意到什么,然后四下张望,却一无所获的样子。余悦再次把屏幕对准这个人,然后看见他还在那,但是画面外仍旧没有人。“你是鬼吗?”余悦问。对面的那个男孩听见这个声音,却很平静,然后回答:“不是。”“那你是谁啊?”余悦问。“……”男孩把头摆了过去,不愿说话。“你叫余鑫,校服名牌上写着呢。哈哈,我们曾经一个学校。我叫余悦。”余鑫立马不好意思的拽了拽穿的破破烂烂的校服。不过听到这个余悦名字,余鑫抬头对着空气看了一会。“你那里什么时间?”余鑫说了之后,余悦发现他们所在的时间也是一样的。“啊……难道我们在传说中的平行世界?”“是这样吗……”余鑫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啊,那就是说你的世界也有我啦?我在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是吗……我不记得这里有叫余悦的呀。你家住哪?”“这个镇的东南角。”“我好像没有去过那里,”余鑫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但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你是怎么看到我的?”“我爸爸留下的dv啦,透过这个屏幕可以看到你。”这时候,一个路人从旁边走过,看见余悦仿佛见了鬼似的自言自语,就快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余悦也可以从dv里看到其他人,但是他们总是行色匆匆,而且这些大人也不会相信余悦的存在吧。

接下来几天,余悦和余鑫总是见面,余鑫对余悦好像特别感兴趣,他总是微笑的听余悦发各种家里面的牢骚,一点不像个他自称的十四岁小孩。余悦感觉余鑫很亲切,虽然总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的家人呢?”余悦问余鑫。

“去城里了。我一个人住着,镇里有人照顾我。”

“我爸爸也总想去城里,幸好我和妈妈都不乐意去。”

……

和余鑫聊天总是让余悦忘记时间,她又回家晚了。“一个小女孩家家的,总是回来这么晚,像什么样子。”妈妈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了。“哎呀,放暑假嘛。”余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dv充电。“哼,前段时间还神神叨叨说有人老看着你,现在又不怕啦?要是两个小孩,谁还在意你啊。”余悦的心突然很堵。“哦对了,你看我上次在找dv的时候找到了什么,你小时候穿的肚兜,哎呀,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呢。”“什么呀,给我看看,”余悦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妈妈手上的肚兜,然后一把抢了过来。

余悦第二天心事重重的去长椅上找余鑫。道别时,余悦只是和往常一样向余鑫说了再见,但她并没有走,而是静静的看着余鑫。余鑫慢悠悠地起来,然后去商店买东西,余悦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回了家。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得到证实。

余悦第一次忐忑不安的和余鑫见面。她说:“余鑫。”“嗯。”“其实……我是你姐姐。”余悦废了好大力才把这话说出口,但是余鑫好像并不在意,他说:“我知道。”

轮到余悦吃惊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昨天跟着你回家,我回到了自己家,我才知道。要不是因为妈妈的给我看的肚兜上不仅有我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因为我们曾经住在一起过,发生了很多事,姐。”“你不好奇,这个世界没有你嘛?”“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会更好。”余鑫很冷静,也没有看余悦。余悦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是我的原因……我五岁的时候,妈怀着你的时候,那天如果我没有吵着闹着要去商店……还下着雨,妈就不会……你就不会……”余悦止不住哭了起来。“你为什么现在一个人住?”余鑫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幸好你的世界我不在,因为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余鑫说想跟着余悦一起回家去看看父母,余悦同意了,途中经过商店的时候,余鑫进去买了点东西。

回家之后,余悦花了好大功夫向父母解释,但是当妈妈看到余鑫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余鑫说:“妈妈,我想单独和爸爸说说话。”

余悦把dv放在桌上,然后和妈妈一起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就听见房间里的惨叫。

余悦赶紧冲进去,惊慌的发现爸爸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把刀。是余鑫的手竟然透过dv的屏幕伸了过来刺杀的他。“如果当时我和妈妈当中你选择保住妈妈,如果我活下来你没有抛弃我带着姐姐走掉……”余悦尖叫一声,楞了几秒,立马跑过去把dv关掉。

房间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倒在血泊中的爸爸提醒所有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

“余鑫这个孩子啊,也是可怜。爸爸跑掉了不说还死在城里的工地上,姐姐也找不着了。”

“嗨,反正这孩子也没有未来了,前些日子还经常在公园的长椅上自言自语,怕是神经出了问题。”

余鑫走在回家路上,目无表情的听着隔壁街坊的窃窃私语。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夏天就要过去了吗。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死。他想。

回到一片狼藉的家里,余鑫也不知道干嘛。

突然门铃响了,他想,搞不好是来催水电煤气的,就没有开门。“哎呀,没有人嘛……真是,不是应该有人嘛。”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余鑫觉得自己幻听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开门,哪晓得用力过猛,顶到了门外面的人,门外的女孩跌倒了,包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是一个老旧的dv。女孩站起来朝他笑:“余鑫,是我啊,余悦,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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