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如伤,人生如戏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故梦》

那个男人告诉我:“你叫朱婷雅”,我记住了,毕竟以前的名字我也忘记了。他接着说:“我是你爸爸。”

“爸爸。”我乖乖喊了一声。看着他欣慰的表情,我说我想睡了。

待我躺下,他和医生故意压低嗓音的话还是钻进了我的耳里。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给朱小姐做过详细的检查,尤其脑部,没有任何损伤。但依现在这种情况,我和其他医生探讨的结果是,可能是,受了某些刺激导致的暂时性失忆,放心,这是暂时的,也许哪天就恢复了。”正正经经循规蹈矩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一直没走的医生。

呵,这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真喜欢。

“小雅真失忆了?”

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紧,我呼吸控制不住地加快,想到我是在装睡,便使命压抑自己胡思乱想的大脑,控制自己的呼吸恢复成自然悠长状态。

“是啊。”叹气的声音,“你来了,阿杰。”

和记忆中相叠的身影走近我的病床,打量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

下午,我坚持出院。

车子停在一栋小洋房面前,让我喊爸爸的人名叫朱伟,此时他正帮我拉开车门,牵着我的手往大门走去。那个后来出现在病房,自称是我丈夫的男人,名叫秦杰,此刻正走在我的身后。

秦杰刚准备掏钥匙,大门“咔”的一声从里头打开,一个中年妇女迎面踏了出来,“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诶,朱老爷,少爷。”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这是家里的保姆,王姨。”秦杰无任何波澜的声音响起。

“王姨。”我礼貌喊了一声。

没有理会王姨怔忡的表情,朱伟挽着我的手走进客厅。身后传来秦杰小声和王姨解释我失忆的事。

朱伟抚着我的手背,不舍地说道:“小雅,你是秦杰的妻子,这是你住了一年的地方,多看看,也许能早点想起以前的事。这段时间你在家里休养,公司的事我去处理就好。”

我乖巧地点头。

他又转过头对秦杰说道:“阿杰,知道你忙,但是小雅现在这样,工作上的事能放放就放,多陪陪她。哎,看她这样,她死去的母亲也会不安心啊。”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我假装抬头,寻着王姨的身影。

王姨端着三杯茶走来,将茶一一放到茶几上后,朱伟却挥了挥手,“我不喝了,得赶回公司呢,这两天我和小雅都不在,估计堆了不少事。”

我和秦杰起身,送他到门口。

秦杰说:“你该累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一踏进房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杰拉着我的手往床上一坐,我伸手推了他一下,“这房间我感觉好熟悉,可是,为什么没有你的味道?”

他怔住的表情让我觉得玩味十足,“我们不是夫妻吗?难道,平时都是我一个人睡的?”

“小雅,对不起,我之前太忙了,又经常出差,所以,冷落了你。”看着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装傻充愣地证明自己,我突然觉得好笑。

“这样啊,好吧,你回有你气息的地方睡觉吧,不然这里突然有了你,我应该会不习惯,更难说回忆起以前了。”我真诚的笑容加上“请出”的手势,聪明人都该撤退了,事实证明,他还算是聪明人,只是,临走前,他又补了句:“小雅,我希望我们重新开始。”


又是在六点的时候醒来。我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着天上还不肯隐去的月亮。心里又没来由阴郁了起来。

整栋房子安静而宁和,我穿着白色睡裙,披散着头发,扶着栏杆,从二楼缓缓而下。

该去厨房忙活的王姨又和往常一样发现了我,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拿来一双棉拖给我穿上,“哎哟,和夫人说了多少次了,地上凉,这寒气入体对身体不好啊!尤其是女人,要是......”后面的话她又自动隐了声音,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这少爷一年到头没回过几次家,这夫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孕。

我对她暖暖一笑,“谢谢,王姨对我真好。”

王姨再一次怔住,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哎,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头顶有一束目光始终追随着我,我假装没有注意到。

我明白他们不适应的原因,这一年来,我的心很冷,连同着这房子也冷,如同此时从我脚底升腾到我心窝里的冷。

而现在失忆的我,却像极了一年前的我,谨慎又天真。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你忙的话,不用陪我。”阳光甚好,秦杰带着我逛了一圈D市的风景,临近中午,又将我带到一个偏僻巷子里的餐馆,美其名曰“回忆热恋时的味道”。

“我答应岳父陪你的,再说,这些地方我也好久没和你来了。”对面的男人喝着餐馆里的劣茶,语气平静道。

我环顾一周,店面装潢和一年前相差无几,老板和服务员依旧是一人当两人使,拉客叫卖、点餐送餐,店还是那个店,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坐在这里的人,心变了。

“你和我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相恋的吧。”我语气轻扬,试图调节心中的惆怅。

他再喝了口茶润润喉,便开口讲:“曾经的你经常调侃,我们的相遇就像偶像剧般狗血。那天,你骑着小摩托去上班,而我拉着行李箱刚要过马路,结果你就把我撞了。”说起这些,秦杰本来平淡无奇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似乎这些回忆也是他脑海中珍藏的瑰宝。

我嘴角微扯,这相遇的确是挺狗血。

他接着说道:“你惊慌失措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开着你的小绵羊一路载我到医院。那时的我只是脚擦伤、手轻微骨折,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但可能你从没见过吧,哭得那个伤心,说一定对我负责,然后就接我到你家里住了。”

“胡说八道,一米八的个子轻轻一撞就手骨折了,然后在医院里当着医生的面说自己无家可归,身边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愣是要我负责,没办法,单纯的我只能将他带到我租的小家里去,从此,这家伙是赖上我了。”我心里腹诽道。

不过,现在的我是个失忆的人,他想怎么编都行,我还是得装做第一次听似的,附和他的话。

“这样啊......”

“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他盯着手里的杯子,思绪似乎也回到了那个时候。

这个餐馆,是那时窘迫的彼此,经常来光顾的地方。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我不想再回忆,遂也打断他的沉默。

“后来经历了一些巧合之事,我们还是结婚了。”他一语概括道。

“什么巧合之事?”

他可能看出我不想放过他,趁着服务员端菜上桌,直催促我吃饭。

结婚前所发生的事,始终梗在我的心中,我知道,这是我们彼此的一个心结。他对我失望透了,而我对他又何尝不是。

一顿饭,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艰难咽下。走出餐馆时,我回头望了一眼,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算了,当是和他最后一次走一遍以前所走过的所看过的,今天过后,各不相干。


我怀念我的“小绵羊”,我怀念我小心呵护的兰花、文竹。

丢下秦杰,我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以前生活的公寓面前。

“汪~汪汪。”一只白色萨摩耶向我奔来。

我蹲下身子,与它来了个熊抱。狗狗的冲击力强,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我开心地揉着它的毛发,它亦兴奋地往我脸上舔,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这么久没见,它对你还是那么热情。”秦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浑身一僵。不抬头做出任何反应,我继续摸着可爱乖巧的白色大狗。

玩了一小会,想着它的主人应该也在附近,即使不舍,我还是站起,拍拍它的头,“回你的主人身边吧,小心走丢了。”

“我们以前在这里住过吗?”我明知故问道。

“是。”

“能去看看吗?”

“那间房子不知道被谁买了。”就单单是那间房。

我一怔,转过头看他,不是他买下的?

他见我终于看他,微微一笑,使我有一种错觉,一年前的他也总是对我如此笑。

“我也很好奇是谁。”这话,像是回答我疑惑的表情。

挥手告别那始终咧着嘴笑尾巴摇个不停的白色大狗,我转身向着落日的余晖走去。

秦杰走过来牵住我的手,我争扎着想甩开,他却握得更紧。

“既然你选择忘记,不就是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重新来过么?”

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

我带着他来到夕江大桥上,摸着手边的栏杆,语气轻松道:“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一个人晃到了这里。吹着晚风,想着过往的一切。”

我一跳,坐到栏杆上,“小心”,他出声提醒,双手扶住我的腰。

“就是这样坐着。”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此刻眼里的波澜。

“我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你信吗?”我眨着眼睛调皮问他。

他抿着嘴,没有回答。我眨眨眼,眼睛酸涩得难受。

“既然没感情,明天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

“你没失忆对吧。”他沉默了会,也学我扮轻松样。

他轻轻一跃,翻过了栏杆,双脚踩在那只有半只脚掌宽度的边沿上,反手抓着栏杆,此刻,他比我更像一个看不开的人。

“你疯了!”我赶紧抓住他的手。

“我们就这样谈吧,结果好坏,跳还是不跳,我都陪着你。”他轻笑的样子,神采飞扬,又让我想起了一起看泰坦尼克号时,我调侃他说,要是我哪天跳海跳楼的他会怎么做,他学着杰克的话笑着说“you jump,i jump”。

我偏过头去,手松开扶住自己身下的栏杆,不说话。

“无论你有没有失忆,今晚我就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了。我们相遇的时候,我的确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不知道,那时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碰巧你又撞到了我,所以我干脆赖上你,让你照顾我。爱上你是我意料之外的事,但是,我不后悔。后来,他们知道了我回来的事,并且逼着我和他们的合作对象的女儿相亲、结婚,我是不肯的,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去了。只不过,更让我出乎意料的,就是你居然是我的相亲对象。你当初不是和我说你是个孤儿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朱氏企业的千金?你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族吗,怎么一夜间变成了朱氏企业的总经理了?”

“所以你就认为我和你的一切都是我设的局,我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难道不是吗?”他凝眉反问。

“呵,当初你不也和我说,你只是个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穷小子么,在D市一个朋友亲人都没有,怎么也一夜间变成了秦空集团的二公子了?”说起这个就来气,说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他,那他呢?

“我,我那时并没有想到我后来会爱上你,Benson是我在国外的名字。”

“那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对你我从没有说过假话。”他刚要反驳,我接着说道:“反正我们要离婚了,告诉你也无妨。说我是个孤儿,是因为真正的朱婷雅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不理会他惊讶的表情,我自顾自地说道:“当时的朱婷雅才五岁,死于车祸。孟娴妆,也就是那个死去的我的养母,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的养父朱伟才去孤儿院领养了我。当时的我也是五岁,本以为可以不用在孤儿院里忍受欺凌,过着有饭吃有人疼的生活,结果,呵,我现在还后悔着,觉得还倒不如留在孤儿院里,至少,别人会当我是个人。从小,我被当成朱婷雅的替身,过着本该她该过的生活,我听从他们俩夫妻的话,帮朱婷雅获得一切殊荣,让他们脸上有光。只是,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孟娴妆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利用自己得癌症这事来当筹码,逼着我和你,也就是秦空集团的二公子相亲并结婚。”

当初我猜测到孟娴妆可能生病了,我主动找过她想照顾她,而她,却仍是一副防贼似的模样,二十年如一日地控诉着我,说我已享受着她女儿雅雅的一切,不要再妄想夺走属于雅雅的母爱。二十年的时间,他们夫妻把我当作傀儡一般,最后,还要牺牲掉我的终身幸福。

秦杰呆愣的看着我,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谁也无法想到在D市还算名门的朱家千金原来是假的。

“你在酒店见到我时那震惊的表情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你觉得自己被耍了是么?可我告诉你,我何尝不也这么想。”

“小雅,我不知道这些,但我是真的为你的安全着想。我大哥的事你听过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他大哥的事。我是有听说秦空集团有个大公子,但是这个人好像身体不好,已经有好多年没露面了。

“外界对他的传言很多,其中有一个是说他身体不好。没错,他是身体不好,但不是什么先天疾病,而是抑郁症。”

我瞪大了眼睛。

“当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女生家里没有任何背景,家里连小康水平也达不到,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父母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偷偷给女方家下了不少压力,他们分手几个月后,那个女生自杀了。我哥也由此得了抑郁症。”

“所以,当我母亲调查到我和你在一起时,我是真的害怕往事会重演,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看着他真挚的眼睛,我突然有些迷茫,有些不忍了。

“生你的气肯定是有的,但我想我们都结婚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彼此了解。只是这一年间也发生了很多无法预料的事。”

我知道他说的事是指哪些,嘲讽地扯起嘴角,我望着远处的游轮陷入回忆。

婚后不久,我便接了养父朱伟的工作,担任公司总经理,两个月后养母孟娴妆去世,而在这期间,他也因自己公司的事不停出差在外,甚至还去国外待了半年。算算这婚后的一年,我们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就能数出。

“你对刘卓有没有......”沉默许久后,他吞吞吐吐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最近总是形影不离。”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似是从胸腔中吐出。


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三个月前。一月十日那天,我的生日是在一个饭局中度过的。喝了不少酒的我,跌跌撞撞地往酒店门口走去,我的司机正在那等着我。刘卓(我的下属兼我的学弟)从后面赶上来,坚持着要送我到家里才放心,我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可能时间太晚了,门铃也没能吵起王姨来给我开门,我掏出钥匙让刘卓帮忙开了门,歪倒在沙发后,我扯开嗓子一声声喊“王姨”,整栋房子安静得只剩我喊话的声音。突然,刘卓俯身向我靠来,我耳里响起了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秦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栋房子里,让我有几秒钟的晃神。

“你是谁?”刘卓警惕道。

“我啊,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你面前这位女士的合法丈夫。”我明显感觉到他说丈夫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我酒也醒了几分,站起身对刘卓挥手,“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刘卓欲言又止,最后抿着嘴走了。

“朱婷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斜睨着他阴沉的脸,晃晃头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事情过去三个月,现在的他却平静地和我一起,杵在这夕江大桥的栏杆上,认真地问我和刘卓的事。我努力平息着胸腔内的各种情绪,轻笑着开口:“秦杰,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我非常清楚,这也是我二十年来一直作为朱婷雅活着必须明白的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只手用力,一个翻身立到我跟前,另一只手圈住了我的腰,我的腿抵在他身前。我吓得双手差点脱离栏杆,一只手抓住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大声喊道:“你想死我可不想陪你!”前几天刚落水的情景至今未忘,失重感和七孔被海水汹涌灌入的恐惧感,让我禁不住轻颤。

放在我腰间的手往上移,轻抚我的背部。

“小雅,我爱你,虽然这句话迟了一年,但我的心从未变过,我想过回以前和你在小公寓里的日子。”他深情款款的模样差点让我丢盔弃甲,忘记他所做过的事。

我轻蔑地冷笑,“秦杰,你也配说自己的心从没变过。”不理他惊愕的表情,我松手从随身包里拿出手机,点开邮箱,一封邮件一封邮件地打开给他看,看着他不断变化的表情,我的心也随着那一张张露骨的照片慢慢变冷,直至麻木失去痛感。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但男人却全是眼前的这个人,也亏得这些女人能找到自己的工作邮箱,甚至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当天送来伤我最深的一张照片。

“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着急的模样使我发笑,我点开那张两人窝在床上,只露出头部的照片,放到他眼前。

“我没和任何女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张照片你仔细看看,这是我在公司的休息室,床头放的还是你送的公仔。被子下的我是穿着衣服的!”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仔细看了下床头的公仔,的确是我送的,可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前任秘书,我发现她心术不正所以把她开了,相信我,这照片是她趁我睡着时故意拍的。还有其他照片里面的女人,我都可以解释,有些是我的客户,她说要和我合影我才和她自拍了一张,你看我的表情和我的手,都很规矩的。”他急切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但难道所有的照片全是伪造的不成?我还是不够释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误会这么深。我应该早点和你解释清楚这所有的一切的,我应该在结婚前就和你坦白一切的,对不起。”见我还是没有原谅他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知道你跳江时我真的快疯了。小雅,是不是现在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才能原谅我?”

说完他双手同时松开,我一惊,下意识地用力拉住他,我力气不小,他一下子往我身上撞来。

“谁说我跳江了?我说了是别人推的我,你还是不信?”

“真的有人推你?”他凝眉问道,双手顺势拥住我。

番外

“以后我说的话不准有一个字的怀疑!”我伸出食指指着他。

“好。”他含笑握住我的手。

“你公司人事部要出个新规,男领导只能配男秘书,女领导只能配女秘书。”我再次伸出食指指着他。

“好。”这回他闷笑着点头应和。

“我们租的小公寓真不是你买下的?”我抬头皱着眉看他。

“真不是我买的,我找到房主时,他说有人已经先我一步买下了。”

那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买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有人推你下水?”他再一次问这个问题。

“我刚第一个说的是什么?”我语气不善。

“诶,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有谁会这么做?有什么目的?”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我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不过,想想我现在平安无事,又因这件事解开了我和秦杰一年多的误解,将来如果找到了这个人,相信我也不会难为他。但这毕竟是我一个人的想法,秦杰会如何做我就不得而知了。


(全文带着淡淡的忧伤,没有什么起伏,可能跟最近的心境有关。文中所描述的坐栏杆、翻栏杆等属危险性动作,请勿模仿,毕竟这只是个故事,况且聪明的人肯定事先已在桥下安排了救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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