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如意佩,我的长发丝


乔荷花第一次遇到赵禛那年才十三岁,大雪寒冬,在这样冰冷的日子里本就大街上清清淡淡没几个人,何况又有谁会注意到景之街拐角处有身着一袭白衣满脸泪痕的女子跪在那嘤嘤啼哭,前面还有一具放着白布的尸体,就在赵家轿夫匆匆掠过去的一刹那,轿上的帘子被里面的人轻轻撩起。

“停轿,”从里面传来清爽也带薄弱的嗓音,赵禛摆手让轿夫就此停下,从里面披着深蓝色纹着锦色花样的披风走到她的面前。

“你识字?”看到她跪在身前有一块写着种种缘由的白布,从远处隐隐约约听到的稚嫩的声音再到见眼前女子脸上的两行清泪,大雪飘飞冻得她的耳朵早已红肿透了却远不及她双眼的眼眶深红,该是有多伤心啊?

荷花一边用袖边擦拭泪痕一边仍止不住的抽搐微微点头,在这本打算是来寻得远方亲戚的,却不料父亲偶得风寒,一直在客栈住着看病的,可父亲的病却日渐每愈况下厉害了起来,盘缠用的差不多了也不见父亲的病情好转,最后竟在客栈不管不顾她的如何无助哭嚷也终究还是撒手人寰追随母亲去了。

难过的事仿佛又重现在了眼前,以及后面被客栈小二一嘴骂着她不祥之物更是脏了他们的地方,一边还用蛮力推搡着她连带她的行囊一同丢出了客栈外,就连父亲的躯体也随之被人扔了出来,她才十三岁啊,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无亲人可寻无房屋可住就连父亲的尸骨都无从下葬。

不顾身后执伞的顾叔的劝拦一手摆回,赵禛拉起衣袍俯下身来对乔荷花道。

“你同我走吧。”乔荷花泪眼朦胧却仍见娟秀之气地抬头望着眼前身着白衣腰间系团云锦簇围绕琥珀玉佩的男子,目光深邃流转,不知为何,那个眉清目秀的看似不大的男子也未说以后会待她怎样,又会怎么助这样一个在异乡落魄的她,这些,他没细细答,而她,也未细细问,因为她心里觉得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冬天有一个男子如天使下凡般不计她种种窘迫及不堪仍来亲自俯身救她的人,必定也是为人不坏,而那次,是乔荷花第一次见到赵禛,把自己交给赵禛如同自己的心。

“荷花,听说了吗?老夫人又在为三少爷安排亲事呢,据说这次是大夫人的表侄女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不然你瞧这赵府上下就属这次平日懒散度日的大夫人连摆盘点心这等小事都无一不是亲力亲为亲自打点,这是使出全力撮合啊!”洛春一边拿着刚从老夫人房里拿出的换洗衣物一边头靠向她仰天似作遐想道。

是吗?老夫人又在为他忙和了吗?也对,前面的两位公子在他这样的年纪里早已娶妻生子了,哪还有的他还一副小孩面孔在老夫人面前卖乖,怂使老夫人再疼爱他也终究得顾得赵氏钱庄在整个茂县的声誉啊,明明此刻微笑着的荷花心里为何却是另一番苦楚滋味呢。

转眼间又是星空高照,离那日被三少爷赵禛救下已在赵家度过了六个春秋了,听着身旁传来洛春的阵阵呼噜声,平日里早已听得有些习惯的荷花此刻起穿上衣裳整理了一下落在头上眼眉前的几埒碎发挽在耳后蹑手蹑脚地出了房屋。

后院内的樱花树还在凋落着樱花片,随风洒落了一地,她微笑着走了过去伸手去接飘落于她手心的樱花,忍不住踮起脚尖摆起裙摆轻盈地舞了起来,似乎只要她跳起舞来便能把任何烦恼都随风抛却般,舞步轻盈,身段玲珑,于是不留余力拼力回旋旋转。

一阵熟悉的清香袭来,她停下了动作提起裙摆小心轻聂着脚步躲在了院内的墙角处,听着远处的动静不敢出来,怕是有旁人没睡去老夫人那告发了她去,又少不了的一顿训斥。

可是在角落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的声响,岂非比女子还要动作轻轻?

再三思量踌躅后,荷花终于挪逾了右脚向前迈了出去,哪里还有他人的身影踪迹,可是刚刚令她顿时神色紧张的远处那抹修长身影又是如何?

就在她走到那棵樱树下百思不得其解彷徨时,一个当初令她记忆深刻的团云锦簇围绕琥珀的玉佩正端端地挂在樱花树杈上随着樱花漫漫悠悠地荡漾着,突然,荷花鼻子酸了起来,眼眶竟也跟着湿润了,原来,他真的知道她是爱着他的,可是这样结果也是伤人伤己的,他是整个茂县盛名显著的赵家三公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而她呢,不过是被他当年好心路过从街边看她可怜救下的丫鬟,一副看似弱不惊风的瘦弱身子罢了。

那副他贴身的玉佩为何在这,恐怕他也必定知晓他们是在不了一起的,才会拿来这个给她作为念想吧,荷花抬头望向照着院子仍有几分亮景的星空,觉得她和赵禛的关系就似那繁星对明月,明明近在咫尺却是有着再也无法逾越他们距离的一丝一毫了,他们的鸿沟怎么看着就这么深呢?

第二日,她和洛春一同被管家顾叔去上街给两位少奶奶去买新到的绸缎绫罗,茂县虽不如东十里坡的朱县那么天天繁华似锦琳琅满目,可到集市上还是到处麟次比桎的一片,洛春每次出来都像是二少奶奶养在房檐边上的鹧鸪被放出鸟笼了一样,脸上恬静活泼的好像春天的向日葵般盛放,都是拉着荷花的纤细手指一会看看右边的头饰簪子一会又被左边当葫芦大包子吸引了。

每每如此,荷花都会嫣然一笑地对前面还在拉着她往前走的洛春轻轻摇头,小步婀娜着走到她的面前止住了洛春的路。

“你忘了这次究竟要干嘛了吗?就知道赶紧用小嘴吃?”荷花一边对她细声说着一边拿出自己随身的手帕给她轻轻地拭去嘴角沾上的细碎芝麻。

“就你惯会取笑我,小心日后被那个健壮男子娶了去天天让你食海参鲍鱼,看你还敢不吃还敢同此刻般走路轻飘飘险些摇摇欲坠?”洛春这个丫头的豪言直爽她一向清楚的很,这时,若你还继续跟她讲些什么,只怕都会从她口中蹦出多少不知羞的话呢,所以,荷花脸上露出无奈的娇小模样赶紧伸手作辑对她的伶牙俐齿苦苦求饶了起来,打算立刻就走。

一回头,却撞向了一个身有奇香的人的怀中,抬眸一看,一个身着藏青织锦缎子手执扇子的面容干净的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

烈日的阳光稀疏的照在荷花的那个有碎花纹样的衣服上 ,小巧的面容上。

“抱歉,”而这异口同声地声音更是引来了在荷花身旁的洛春一阵嬉笑,“方才太莽撞了,不小心碰到了姑娘,对不起了。”只见那清秀男子用手把扇转下双手作辑连连道歉,“公子不必自责,本就是我也没留心才会如此,若公子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声似天鹅绒柔软,微微低头菀尔一笑便拉起还在那冲着那男子傻笑的洛春快步走了起来。

洛春隐隐不愿,走了几步回头一眼对身边的荷花道,“他还木头似地杵在那傻傻地看向我们笑呢。”

“他的事情我无须知晓,我只是提醒你哦,现在日到中午了,我们竟还没拿到布匹。”洛春听了小脸瞬间快要煞白起来,拉着荷花的手便向前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是怕管家顾叔的一番长教导,那可真是不说个两三个时辰都不会停的啊!

只是她们都不曾留意往后看,那个男子仍在那个地方拿扇驻足望着她们的萧索单薄的背影 ,面容带笑未动分毫。

而荷花更不会知晓,自己会跟今日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面红齿白随和潇洒的男子在往后的岁月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月色朦胧,佳人在旁,荷花你不该与我小酌几杯吗?”荷花闻声转头,只见萧条瑟瑟的街道赵禛微笑着举着手中的酒壶,深邃的眼凝射出不容拒绝的魅力。

城北的‘来福客栈’,美酒佳肴满桌,青瓷杯上也早已倒满了酒,只是两人都在此刻默默不言,就这样僵持半刻钟后,长袖挽起荷花缓缓起身端起在自己面前的青瓷杯,继而从微微撇眉再嫣然释然地对着赵禛轻柔说道,“三少爷,这辈子的恩情无以为报,只等来生,必定结草衔环,永志不忘。”

望着赵禛还是一副神情安然细看不出丝毫端倪的样子,见状荷花只得自顾地先饮了起来,然而再执酒壶倾斜欲倒酒时,纤细莹白的手被赵禛冰冷的手拉回怀中,紧紧不放。

荷花左右推脱不掉,便应声撇眉问道,“三公子,望请自重。”

“你竟唤我要自重,荷花,你怎会不懂我究竟心之所向?”

依旧清逸潇洒神采翩翩可是他此刻琥珀色的眼神却是近乎渴望般咄咄逼人,红瓤细丝尤显可怜,这样的冏态何时有过?只可惜即便荷花一早就懂得又怎样,何尝又不是一早也便死死认定为这是她终身放在心底深藏的唯一所愿,就算再有变数,那十日后朱县制扇大户的许家迎娶新娘的喜轿还不是如时自到。

没想到未等你先娶,却会是我先嫁,总以为日后只要你还未娶亲怎么都有些许的希望,可是这种小小的侥幸直到前日送众多贵重贺礼登府的许少钦的来临,再后来的大少奶奶严谨正坐高堂威严做派的一番亢长的教导,言之凿凿字字珠玑让她在当时就不免的小脸逐渐煞白慌了神手指也在不停地拉扯着衣角泛青雪白,立即便清楚了自己的位置所在,也终于死心认命般听从于大夫人的好意安排。

如锥子般凛冽疼痛把荷花的心狠狠揪住翻滚着如赤足过荆棘,再苦至于心也终究不能言,恰如此时,明月高挂清风依旧,打锣更声不停歇,她和他也必须按图索骥地继续迈着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步子,他是他响当当众人威望的赵氏钱庄斯文清逸又风雅的三少爷,而她自己,也会在以后索然无味的日子中充当着一位或许贤惠淑德的他人好妻子。

一番惆怅过后,荷花倒也不作方才的奋力抽离,索然失了挣扎双眸纯净地望向窗外皎月,神情萧散眉心微微浮动,喃喃自语。

直到赵禛听清她快要念完的最后一句,才吓得顿时放开了手,怒气不可揭的目视着她。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三公子,你定会在日后寻得一位倾心为你的娇柔美奂女子。”

“至亲至疏夫妻,我的至亲之人就在我的面前,还要那些做什么?荷花,”一声无奈叹息后,赵禛缓缓起身几步就走到荷花跟前,直视于她面色凝重仿佛在做最后一丝可能的问询,“你当真舍得? ”

荷花此时心神旎铛止翻腾似海,她要如何说呢,那日被大夫人叫去,才得知原来大夫人早已看出了她和他之间的种种端倪,而她更没意料到的却是赵氏钱庄营运时逢旱年钱两有借无还竟是逐渐况下,所谓的钱庄实则都以只剩家底在苦撑表面而已,可就是这样迫在眉睫的局面,你都还是眉头紧锁执拗不肯同意娶大夫人的表侄女风莲叶,即便人家是带着几十万两的嫁妆来的以此便能马上将问题迎刃而解,席面上,你却终究还是不愿点下头说一个字,你待我我情深,我又何尝不晓,你的如意佩我的长发丝早已便被我深埋土底愿此长久作伴,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怪只怪在我与你的地位悬殊,早已认定为今生无缘若能帮到你,必定奋不顾身倾尽全力,即便无畏愿不愿意。

越是这样想着,越是快要极力隐忍的那些泪也要肆意落下了,忽地,未等到荷花的回应却听到了‘噗通’一声,荷花跪着低头,小小肩膀微微颤抖,头上毫无银簪饰品,只是简单的发髻编着长到快至腰际,赵禛听到荷花略带沙哑声入过深谷般细碎清婉,她说请他不要阻她幸福,未等再说一字挽留便拼命跑出了这个房屋。

不要阻她幸福,他以为他几日前终于得到娘亲的允头答应将她纳为妾侍奉,而他心里也在暗暗算计着这是缓兵之计发誓终身不再娶想必荷花肯定会懂得他的用心良苦,他甚至还未对她细说起这件事却在去朱县几日回来后便被他们在街上人人道喜,面面相视说起此事,说府上的婢女荷花被朱县的制扇大户许少钦看上了,竟托媒人送来了整整一箱的黄金真是全府上下无不都是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就连个小小的贱婢都不例外,听说那女子颇通诗书出落大方有致,毫不逊色大家小姐的美啊。

他快步向前,莫名心里不由得惊慌似地拉起身边的路人问,可知是谁?听到的回应却让他连退几步便立马回到家中问询起来,大嫂子看到只会他说,荷花说是去给她爹上香去了他又马上就赶着去见她,怎料到最后会是另一番局面。

荷花同意出家以为能帮到赵禛不过是赵家大夫人的一番瞎掰胡扯罢了,然而两人却都未谈及此事,只顾一味的顺应下去 。

府上是打算把荷花当养女嫁到许家,好不容易一阵唏嘘过后大夫人终于走出了西偏房,大红喜字帖在窗前,连那被褥都是前几日许家送来的蜀锦布匹连夜赶制做的,府里的闲话她又不聋怎会没听到,说她也不过走了运麻雀变凤凰也好说她也是爱慕虚荣也罢,最重要的是能起到作用帮到她爱的人就什么都不用在意,什么都不怕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必和我此时的处境差不多吧,不过还好毕竟知道是赵禛心中曾有她的就足够了。”

洛春见眼前依窗神色迷迭的女子真想立马使劲把她给摇醒,竟会跟吃了什么药般一心一意安然自若得等着出嫁,要知道,求亲的从不在少数可是这次到底是怎么了呢,洛春想起早上打扫祠堂时阿晋所说的话,难道荷花真是贪恋虚荣的女子?

可是一问三不答,洛春早就看得出来明明三公子和荷花都相互倾心,即便老夫人迟迟不答应和三公子僵持不下,谁又可知会出这半路程咬金的事情,只是这个暗自流泪的美人也不肯透露半点她的心思。

莫非是大夫人叫去她那次出了事?眼看离大婚之日就在明天已逼脚下,若还未找到问题所在她也实在难安啊,毕竟她们俩是有着一起长大 的情分,这事,必有蹊跷,洛春转身回坐到雕刻着繁云围绕的梨花圆凳上,拿起茶壶倒了起来,眉头紧皱,思绪也跟着慢慢回想起来。

灵光一闪,洛春把压在首饰盒的下面的那张纸拿了起来,嘴角上扬,仔细地画了起来。

次日,霹雳啪啦的声音自远而来,唢呐锣鼓阵阵。西偏房内,荷花安静地端坐在妆台前,身着一件金丝绣凤大红袍,峨眉细长秀美,头戴珠光喜冠,腮唇亦有两滴殷红胭脂做衬,脸上却未见一点喜色。

“荷花,来了。”喜婆在一旁提醒。

随着外面喜婆的一声高喊,绣有凤凰金丝线的喜帕也跟着盖在她的喜冠之上,盖住的她现在姣好如画的端容,而盖不住的却是她内心缠绕千丝线的悲伤心绪。

她微微点头,手心早已握出了汗,上了花轿后听到马前车后的热闹唢呐锣鼓声还有街上两旁围观的行人纷纷议论声。

“那赵府的丫鬟还真是好命啊,连远在朱县大家大户的许家老爷子的独子都为之深得倾心。”

“那是自然,你是没见过那女子明眸含笑时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个仅仅丫鬟命,活脱脱的就是千金小姐都不及。”

忽之渐远的各种嘈杂声,轿子开始颠的厉害,她在里面左右偏倒,直至那些猛烈撞击到轿子内壁的肩膀身体有了疼痛想死的感觉,她的泪,终于也跟着急速滑落,淌湿身着的彩凤红衣一片。

寒雪初识,见她可怜不顾管家的在侧阻拦仍是眼神如磐石般坚定地带她一同回府,多年的暗暗倾心原来他也竟懂得这种种小心思,终于也等到了他的回应,只是有些再晚,在往后的日子里,再无一英俊男子随他似也肯温柔疼惜细数对她了,清风明月,伴君在侧的又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就这样,死心吧荷花,至少能让你的爱人足够安稳的过余生了,还好不算太糟,不算太糟。

荷花眉目淡言有些喃喃自语,试图让自己紧握的双手慢慢放松些。

在荷花仍沉浸于重重往事回忆之时,轿子已经慢慢地不再那么剧烈的晃动,渐渐地已经停了下来,在侧的喜婆甩帕一声高喊,新娘子到了,落轿。

荷花听了赶紧抽出随身的绣帕仔细地擦拭脸上的方才如盘走珠倾落的泪痕,毕竟,她是以赵家养女的身份从赵府凤凤光光的走出的,而她的出嫁她此时的状况也是连同着赵家的荣辱,她不想,令他眉宇间有任何一丝不堪与为难。

轿体向前微微倾斜,轿帘已拨落在旁,长长的喜帕遮掩她只看到一双黑色的步履,她微微起身,从搀扶的喜婆中接过丝质柔滑的红色绸缎布,跟着眼前那个男子的引领下,提裙轻盈地迈过火盆,接着弯腰拜见高堂,然后就像现在,一丝不动且安静地端坐在床榻边缘上。

外面似是热闹的很,嘈杂祝贺声一阵高过一阵。

今晚不醉不休啊,赵兄。

赵兄最终得以美人归啊。

对啊,恭喜恭喜

赵兄,赵兄,那个男子难道不是姓许,莫非

小鹿乱撞,所有的血液都开始疯狂止不住的沸腾起来,荷花激动地抬手扯下盖头的喜帕的时候,门被忽然推开,毫无预兆之下就这样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嫁之人究竟为谁。

荷花头发长散乌黑顺滑的散落在赵禛的膝下,毫无任何珠花修饰把头枕在赵禛的微圈起来的腿上,一脸的娇羞涩眉的模样。

突然,似是想起一事忽醒,荷花抬头起身询问眼前人这种种的前因后果。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一阵轻轻的嬉笑过后,赵禛把方才散在胸前的头发抛之脑后,重新又一次再把荷花揽入怀中。

“在你出嫁的前夕,洛春在长青街的酒馆找到了我,被她赫然一顿骂醒,且多亏了她,不然,还不知你究竟心思几何,不知你竟会如此的考虑我的处境,而我呢,当时还傻乎乎的真的还在以为自己这些年来终究是看错了人,知道洛春的那一席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还有她画的那幅被困两地青鸟的丹青,我这才彻底明白清醒了。”

“可你家的钱庄怎么办?”荷花诧异。

“我家钱庄本就无事,都是你笨,只呆呆的听信大嫂的一面之词,也不来问问我究竟情况,唉。”

看着赵禛扶额做无奈状,荷花就不免樱桃小嘴微微翘起,有些不满,那还不是担心你吗?

“所以啊,”赵禛望着怀中娇柔的女子,紧紧用自己身体抱住,去温暖那团小小的身体袭香拂面扑鼻,“我可得看好那个傻呆呆的女子,免得下次又自作主张不晓得又会生什么搞笑滑稽的事来呢。”

“你,哼!”

荷花气的竟说不出任何话来还击于他,只得两边的腮帮子红鼓鼓的不再去看他。

“不过我也幸运啊,至少这样子的话,就不会有人再去想你的主意了,你懂了吗。”

赵禛轻柔的用手慢慢地把她的脸扭回来,“你别再生气啦,娘子。”

“要我不生气也可,你今后可不许再娶,必须只我一人。”

见荷花定下家规,赵禛望着面前眼中映出的美人,轻轻的回,“此刻我的眼中只有你的影子,此生,我的生命中也只会有你一人。”

这恐怕就是最好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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