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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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梦师

“他怎么可能骗我?!”女人抽泣着抬起头,冲我大声嘶吼。泪水把妆容冲得七零八落,露出掩盖不住的岁月磋磨痕迹。

我保持住面色平静,后背轻轻靠上椅子,手指在桌子上的照片一一划过:“黄小姐,请你冷静。苏先生的问题,我想,这些照片已经可以说明得够清楚了。随便一个人来,都能看出苏先生对这位小姐不一般。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面对现实吧。”.

照片上一对男女拥抱接吻深情注视彼此,男人四十来岁,一脸横肉,狗链似的金链子拴住脖子,下巴和脑后都堆叠起几层褶子,一派土大款暴发户煤老板气质。女人年轻貌美,鹅蛋脸上透出一股清纯劲儿,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和身边的男人相互依偎,不由让人摇头叹息。

女人的情绪已处于失控边缘,拍着桌子大吼:“不,他还是爱我的,你看看这小妖精,除了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有什么好?”

我忍不住笑了:“黄小姐,就是因为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说不定还比你懂事比你温柔,苏先生才会转向她。”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我心中一动,知道时机到了,面色一肃,沉声说:“黄小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您已经三十八岁,不管您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而苏先生也不是当年那个没发家整天吃您软饭的他,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说不定这还只是个开始。”

“可。。。难道他就一点不念旧情?就忘了以前我是怎么对他的?他要是真那样做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黄小姐,根据你的描述,我想苏先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对于他来说,眼前的欢愉才是最重要的。照片上这位小姐相比您,听话,更关键的是,她漂亮。如果您是苏先生,会怎么做?”

“可,孩子,怎么办?”

“我想,苏先生不会在意给孩子换一个同样什么都不会却年轻貌美的妈的。孩子还没长大,也不懂介意是什么。黄小姐,收收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事情会怎么发展,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

女人终于收起哭声,打电话给早就找好的律师后,就在我的办公室往脸上涂抹大量名贵化妆品,顶着和来时同样恶俗的妆容扭着肥臀离开了。

“是我我也不会要你。”我盯着女人随手拉开却不知道带上的门,紧皱眉头。

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个煤老板。而这个从妆容到谈吐再到气质都泛着恶俗趣味的女人,就是他的正牌太太。年轻的时候随便把自己嫁给随便一个男人,没成想却中了大奖,成了暴发户的夫人。男人有钱就变坏,很自然地找上年轻小姑娘,甚至真陷了进去,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这个正牌夫人,没有背景却又舍不下奢华生活,还对煤老板回心转意抱有幻想。

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一名碎梦师,专帮人解决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的业务,说白了就是“专治白日梦”。

经济发展,社会浮躁,人心也颗颗思动。信息自由流通滋生更多白日梦,大多数不切实际,可单凭个人的薄弱意志怎么能压制甚至消除那些白日梦?这就需要有人来做恶人,说出那些让人清醒的残酷事实。关键在于,无论是好友或是路人,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愿去拆穿事实。

于是,就需要我们出手。你出钱,我就来说那些没人肯说你又不得不听的话。

你问值不值?当然值。只要你还活在梦里,借钱不还的朋友总有一天会让你倾家荡产,薄情寡义的恋人总有一天会让你撕心裂肺,我的工作,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把你抽醒,然后,你自己会知道怎么做。我收取的佣金,和那些本不必要又极大的损失根本不成比例嘛。

这个社会让人变得日渐现实,所以需要更多的幻想来调剂枯燥乏味的生活。就拿我事务所的前台小姐来说,她来这座城市五年,把青春里最美好的日子都献祭给这个光怪陆离,让人眼花缭乱的大都会,逼仄的房间束缚着她的手脚,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压得她喘不过气,最后连青春饭都没得吃了。可她还是坚持着最初对美好生活的那份幻想,或许只是为了给黯淡的生活重新上上色,不管是什么颜色,都胡乱涂抹。可是,这份幻想,乃至于这份坚持,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是不是真的,值?

我不知道。只是,在她冲我点头微笑招呼的瞬间,能从她眼底捕捉到一丝掩盖不住的疲倦。

每天都是。

坐在我对面的大学生是个纯正的屌丝。过时的细格子衬衫说明他的品味还停留在普通高中生的水平,劣质的外套磨破了肘尖的位置,却还穿出来招摇过市,不仅证明他常常把手肘压在桌子上写字,还反映出他缺少一个能陪他买衣服的人。朋友圈狭窄,可能仅限于室友或同班同学,一定没有女朋友,另外一种可能是没有网购的习惯或拖延症严重。这也说明父母不会经常替他购置新衣服,他们思想保守,可能是工人或低技术水平人员,家庭经济水平一般,但对孩子的教育比较注重,喜欢安排孩子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思想和行为都不会太离经叛道,也就不太有打破格局的想法和能力。再加上老土的发型,廉价的电子设备,和在人群中窘迫不知所措的举止,已经足以使我得出我的结论。

我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平时兴致来了的时候,我还会据此推断出他的行为模式,并猜测这种人身上会发生什么故事,遇到特定的情境会做什么反应。这就是我放着劳斯莱斯不坐,偏要每天挤地铁的原因。众生在身边熙熙攘攘,通过看到的各个方面去猜测推断他们的性格,经历,行为模式,也是一大乐趣。

我以前写作的时候,就常这么干,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往人堆里走一走,灵感就哗哗地来。

至于我现在为什么干现在这个,不过又是一段郁郁无为,碌碌寡欢的回忆。以为对文字的运用能力是天赐宝物,珍若拱璧,觉得自己该是搞文艺的人,在圈子里飘来荡去很久,挟裹着怀才不遇的愤懑和对一鸣惊人的憧憬,知道几率最大的结局却还不肯接受现实。这样的客户我见得多了,个个身上都泛着我厌恶的从前的味道,因此对其碎梦的力度也特别大。

我爸妈对我的事业并不支持,说这是“坏良心的事”,他们哪懂。他们经历的事情数量是甩我几条街,但并不代表深度就能赶得上我。他们只是乐于一遍遍重复平淡乏味的生活,就像吃饭喝水,不但是必须,更多是习惯。可我不一样,不像他们从年轻到现在生活都如古井无波,我经过太过磨砺,看过太多冷暖,过多破碎的希望衍生出绝望,对女友、对父母、对事业、对社会,对楼下玩摇滚的乐手和大洋彼岸的战争格局都不再抱有幻想,现实是什么样子,我就看什么样子。破而后立,推己及人。

于是,他们不再希冀我按他们的规划进入事业单位,我也不再盼望他们能理解我的碎梦大业,各自面对眼前的生活,联系都几乎断绝。

九点半,窗外的霓虹灯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汽车喇叭声和人群喧哗声连天不绝。这座城市从未入眠,不肯安睡的疯子气息给它肚子里的人都染上一抹癫狂。我选中这栋在闹市区的房子,为的就是更好看看人们的狂态。

我就着楼下的夜景喝干了酒。狂人多了好啊,这样才有市场,才有钱赚。

第二天,我进门的时候,前台小姐照例冲我微笑,却在我走向办公室的时候轻声叫住了我。

“张先生,里面有客人正在等您。”

客人?我皱皱眉头。“有预约么?”

“没有,呃,因为他们执意要见您,我说会有其他客户来,他们也不在乎,就说可以等到您有空。”前台小姐一脸为难。

“那登记了么?”

她递给我登记表,上面字迹潦草,只有姓名等基本信息填得完整,有很多具体状况一笔带过甚至是空白。

“他们来了多久?”

“据说还没开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

我看看表,离下一个预约的客户还有五十分钟。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客户,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办公室里的客户见我进门,猛地起身,双手在胸前不安搓动,一脸谦卑:“张先生?您来啦?您好您好。”

我反复打量这人,牛仔裤洗的发白,白衬衫整整齐齐掖进腰带,倒是袖口有块不起眼的油渍,指尖有长年吸烟留下的焦黄,下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嘴唇上却留着小八撇。

我对此人的印象迅速固定在“注重别人的看法、趣味与大众略有差异、郁郁不得志、轻微自利倾向。”

我盯着他渐渐转为讪笑的脸,突然开口发问:“你今年多大?”

他明显愣了愣,没料到我上来就会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很快回答:“我…我二十七。”

二十七还这个心理状态,要么是走错了路,要么是力所不及。我又思考了片刻,才示意笑容已经僵硬的他坐下。

拥有这种行为模式的人,通常出现在我办公室,是因为要做出选择的压力不断提升并与他的内心倾向相冲突,根源在于个人行为与社会要求的差异。

我靠着椅背发问:“说吧,谁介绍你来的?”

他明显被我的“拷问”方式吓到了,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刘XX。”末了还声音细弱地说:“他有什么问题么?”

刘XX我还记得。浅薄怯懦的小主管,厌倦现在单位的工作,想跳槽却固守忠诚观念,盼望着现在单位业绩能够突然好转,自己也能因此飞黄腾达。

我从回忆中抬起头,冲他呲牙笑:“当然没有。”

他的描述不时中断。我从中了解到,他爸肺癌晚期,却还需要靠化疗吊命,不菲的治疗价格是沉重的负担。亲戚和他一样捉襟见肘,朋友们比他还贫穷,他职场失意,飘荡几年,也没存下钱。重压之下,必生异志,他终于想到放弃。

那个念头一旦在心里埋下,不需浇水便可生根抽芽,却终究钻不破面皮,袒露在阳光下。

于是,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那你妈呢?”

“三年前不在了。”

我望着眼前年轻人窘迫的表情,靠上椅背,燃起香烟,呼得满室烟雾缭绕:“你爸还会好起来么?”

年轻人只是盯着自己的大腿。他心里有答案,我知道。

“既然他已经时间不多了,你做再多的努力,花再多的钱也不能让他长时间留在你身边,那为什么还要为一个即将逝去的人,让自己将来的生活更加窘迫?”我拾起烟盒,冲他示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从自己口袋摸出打火机。

他深深地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充分停留,才说:“可,他是我爸啊。”

“可他很快就死了。美国很多家庭,孩子很早从家里分离出去,他们经济独立,思想自由,对老人也不负赡养义务。”

“可那是美国,不是中国。。。”

“道理都是相通的,没有国界的划分区别。既然美国是这么个情况,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孩子可以自由发展,老人也不会担心给孩子增加负担。不信你问你爸,看他愿不愿意?”

“但我爸养我那么多年。。。”

我打断他:“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是希望你成才,不是想把你拖垮,让你在社会更底层挣扎。你爸也不会希望你的状况因为他变得更坏。”

“亲戚朋友会怎么看我?”

“放心,他们都会理解你的。你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他们也都会为你考虑。别让道德观念和他人眼光影响你的行为。你的前途还一片光明,过去的事情不该束缚你的手脚。”

“那您的意思是?”

“你心里有答案。”

对面的年轻人沉着脸思考,仿佛下定决心,却又指指桌上的烟:“我能再来一根么?”

我做个请便的手势。

他起身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问我:“呃,张先生,请问,多少钱?我可能…”

我心烦意乱地冲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诚惶诚恐的他。

在和他谈话的过程中,我往日怀才不遇的悲苦叠着我爸妈的脸,一齐涌上心头,乱象纷呈,冲得我视线模糊,头昏脑胀,数次几乎中断谈话。现在,那阵阵心悸仍徘徊不去,压得我喘不过气。至于那碎梦必收钱的原则,去她娘的吧。

我扯散领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林立高楼,连绵车流,又点起根烟。只是这根烟却抽得我呛咳不止。

两周后,下班的时候,前台和行政聊天声飘进我耳朵。

“小娟,你知道么,我们家旁边早上来的时候跳楼摔死个人。血和脑浆涂了一地,人像布口袋一样扣在地上,真是吓死了。”

“什么?跳楼?为什么啊?”

“听旁边晨练的大妈说,他爸得了肺癌,他不想给他爸治,报纸登了这事,网上也各种吐槽,还有人给他人肉出来了。估计是为这,一时想不开就。。。”

那天,我罕见地冲她们发了火,也罕见地开车回家。一路上尽是炫目迷神的霓虹跳动,不见那些阴影笼罩的角落。很久没对这些缭乱的光感到厌倦了,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人窒息到胃里抽搐。

那晚我倒在床上,衣服鞋子也不脱,就这样昏然睡去。醒来后,我只知道我做了很多梦,却记不起一点内容。

对面的客户轻声呼唤,把我拉回现实,我向他摆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这个活我不能接。”

对面坐着一位父亲,衣衫破旧,胡子拉渣,眼神哀切。他的女儿在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戴着耳机,眼中一片浑浊。她今年六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却在一场意外中永失光明。她父亲耗光积蓄,遍访名医,可在所有医生凝重暗淡的神色下,终于绝望。可小女孩还不服输,总是念着从前那些绿草红花,蓝天白云,整天拖鼻涕的同桌和胖胖的老师,死也不肯进盲童学校,任谁好言相劝也无用,走投无路的父亲带着她找到了我。

父亲哀求道:“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的。您看,妞妞今年才七岁,如果不读书不识字能干什么呢?您是好人,求求您,让她认清现实吧,哪怕她将来恨我也无所谓,只求她能在适合她的环境成长,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只要您能…”

堂堂七尺男儿,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低声下气地求人。小姑娘仿佛意识到什么,起身张开双手,跌跌撞撞地走来,轻声问:“爸爸?爸爸?爸爸你在哭么?爸爸不要哭,要好好的。”

我抽出根烟,又塞回盒子里。望着面前这对父女相互拥抱,父亲像个孩子,女儿却一副大人样子,长出一口气,终于开口:“妞妞,你今年多大?”

“妞妞七岁啦,上二年级呦。”

“为什么不愿意听爸爸的话,去新的学校呢?”

“妞妞想鼻涕,想马虎,想迷糊,想张老师啊。妞妞还想再去学校里捡树叶,还想跟张老师学认字呢。”

“可你去了新学校也会有新的朋友啊,也会有张老师,李老师,王老师,那里的老师也会教你新的字的。”

“可妞妞就见不到他们了啊。妞妞还想再看他们呢。”小姑娘睫毛俏皮地颤动,眼皮下却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着实让人心酸。

“妞妞,你知道么?你以后都看不到他们了。”我深深吸口气。

“妞妞会看见的,现在看不见,将来也会看见的。”她神色安详,不见一丝痛苦之色,像吟唱一首刚学会的儿歌。

沉默。一天的云全黯然坠落,满室的风都不知所踪。

我咽口吐沫,说:“妞妞啊,你知道叔叔长什么样么?”

“不知道”女孩摇头,西瓜皮样的刘海在额前甩来甩去。

“你来摸摸叔叔的脸。”

“嗯…胡子好扎人。”

“你以后都要这样感觉人了,你要通过声音来分辨人了,鼻涕、马虎、迷糊、张老师,你以后都看不到他们了,就算他们站在你眼前,他们不说话,你也不知道他们站在你前面。而且,就算你能记得他们的脸,将来也不能看得见他们,反而会慢慢忘记。如果你不去新的学校,大家都会叫你‘小瞎子’,鼻涕会,马虎会,迷糊会,张老师也会,大家都不会欢迎你回来的,他们都会跟在你后面,一直叫你‘小瞎子’、‘小瞎子’,一直嘲笑你。”说着说着,我自己的心脏也像被狠捶了一下,正伤在最柔软的地方,声音都要开始颤抖波动,却硬是被我拉直揉平。

小女孩浑浊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一昧摇头:“不,我不要去新学校,我也不要被人嘲笑,不要,不要。。。”

我大吼:“妞妞!你一定要选一个!只有去新学校,才能让人不被别人嘲笑!”

“不要,不要被嘲笑…不要。”她哇哇大哭,仰着头,泪水从下巴滑落。

这对父女走后很久,我都保持着靠在椅背的姿势,香烟在屋子里氤氲,困在这里无法挥散。烟雾在我眼前变幻各种形状,很多张脸,汽车,大楼,树叶,蝴蝶,小区里领广场舞的大妈,昨天的客户赵总,我无奈的爸妈,和我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我伸手去拿烟,却只摸到空空如也的烟盒。我推开椅子,起身锁上门。正是下班时刻,落地窗外车水马龙,人声喧沸,小白领们满脸疲惫麻木,拖着躯壳走出写字楼,小青年们洋溢欣悦兴奋,手牵手走进对面的美食店。

我看了一会,抄起椅子,朝窗玻璃砸去,一下,两下,三下,那玻璃就片片碎裂。我站前几步,没有半分犹豫,纵身一跃。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地面不断靠近,我却觉得我飘飘荡荡,飞向更高的天际,像只蝴蝶。

啊,我记起来了,那是我年少时最初的梦啊,可惜就要在地上摔个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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