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静静的夜里,身处异乡的你,此时在想些什么? ——老乔聊诗之五

1.夜的思绪会飘远,远到离故乡那么近

  夜,静悄悄的。又忙碌了大半夜的你,站起身来,抬起头舒展一下自己累得酸疼的肩颈。你信步踱步到阳台,才惊讶地发现,又是月圆之夜呀。那玉盘般的月亮,正柔柔地望着你。此时,夜静,风轻,星子满天。不知怎的,你望着天上的圆月,思绪却飘向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故乡的圆月亮,是挂在树梢上的。她像一位害羞的姑娘,时时躲藏在树丛里。那偶尔飘过的云彩,是她的纱巾呢。有了纱巾的她,会时不时地半遮面。

  月光下的院落,此时一定是洒满了银辉。小小花园里,各种并不珍贵的花儿正笼罩在月光下,轻风吹过,留下朦胧花影,轻轻地摇曳着身姿。屋内,父母的房间该传出来均匀的鼾声了吧?那时劳作了的一天父亲。母亲睡觉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你似乎看到了母亲嘴角上的笑容,梦到了什么呢?母亲的梦里,有我吗?有我吗?母亲似乎又皱起了眉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亲亲的娘亲,你……怎么了?

  想到这儿,你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不知何时,两行清泪流过了嘴角,咸咸的味道。生活,岂止是咸呢,是五味杂陈的纠结呀。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是,远离家乡,孤身一人打拼,那常常是内心里如此这般的孤独。都说“有女不远嫁”,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也常常是内心里哪些这般的思念呀。

  你想到了那首稚嫩小娃儿都能背得熟练的《静夜思》可是,他们摇晃着小脑袋背诵的时候,怎会知,浪迹天涯的游子思乡是这般的苦。

  2.李白与《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这首诗,是李白26岁时的作品。当时,住在扬州的旅舍里。白天忙忙碌碌还可以冲淡思乡之苦,但到了夜深人静,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抬望天空一轮皓月,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于是写下了这首传诵千古、中外皆知的名诗《静夜思》。

  月白霜清,是清秋夜景;以霜色形容月光,也是古典诗歌中所经常看到的。稍早于李白的唐代诗人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里,用“空里流霜不觉飞”来写空明澄澈的月光。这诗的“疑是地上霜”,是诗人在特定环境中一刹那间所产生的错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不难想象,这两句所描写的是客中深夜不能成眠、短梦初回的情景。这时庭院是寂寥的,透过窗户的皎洁月光射到床前,带来了冷森森的秋宵寒意。诗人朦胧地乍一望去,在迷离恍惚的心情中,真好象是地上铺了一层白皑皑的浓霜;可是再定神一看,四周围的环境告诉他,这不是霜痕而是月色。月色不免吸引着他抬头一看,一轮娟娟素魄正挂在窗前,秋夜的太空是如此的明净!这时,他完全清醒了。然后,他传神地运用了两个动词“举”和“低”。从“疑”到“举头”,从“举头”到“低头”,形象地揭示了诗人内心活动,鲜明地勾勒出一幅生动形象的月夜思乡图。

  秋月是分外光明的,然而它又是清冷的。对孤身远客来说,最容易触动旅思秋怀,使人感到客况萧条,年华易逝。凝望着月亮,也最容易使人产生遐想,想到故乡的一切,想到家里的亲人。想着,想着,头渐渐地低了下去,完全浸入于沉思之中。

时光流逝,这首《静夜思》,成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游子思乡名诗。小诗既没有奇特新颖的想象,更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它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绎,千百年来,如此广泛地吸引着读者。

  3.家,是刻在骨髓里的一个概念,教我如何不想她

  我上初中时,在外村上学,一周回家一次。上高中时,一月回家一次。说实话,那个时候,并没有思乡的感受。直至我结婚后的那年除夕夜里,当家家燃放起了鞭炮,我却跑到自己屋内泪流满面。我强烈地想念父母,渴望与父母亲人一起团聚。

  我嫁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离家不到百里。但,思乡之情却从此没有远离。偶有失眠的时候,思乡更甚。即使我明天要回娘家了,我也会想可以怎么坐车,下车后走哪条路,路上可能会是到哪位邻居,猜想父母会在家干什么,父亲还会像以往那样,站在公路旁小卖铺前一边跟一群老头聊天,一边朝公路上张望东来的车辆吗?母亲又会在家里准备好了包饺子的馅了吧?母亲窗台上那几盆小花,还那么生机勃勃的吧……哪些这般,家里的一切,都在我眼前一一浮现。房前屋后的树木,屋内的物件,父母的一举一动……好在,隔上个半月或者一月的,我可以周末坐车回家看望父母。这可足以安慰我那颗思乡之心了。

  生了女儿后,暑假去聊城学习,那个时候,接受了自己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的现实,离开父母也渐渐成了习惯,但仍思乡能耐。特别思念我的女儿。晚上不上晚自习,在宿舍里看书闲坐,偶听外面一声稚嫩的儿语:“妈妈。”我的心一动,一下子站起来,“女儿?”可是,当又一声“妈妈”,接着应了一声“唉”的时候,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觉。女儿是人家的,“妈妈”也是别人的妈妈。我,离家很远,离女儿很远,远得无法丈量,远得只剩下这阵阵心疼了。

  那次去青岛学习,是在寒假,一直学到腊月二十六。小年那天,听到鞭炮响起,我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在街上,我眼中根本没有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我自己,那种孤独无助,那种渴望家里烟火的欲望,再一次催出了我眼中的泪水。

  这几天,远在福州的侄子回家探亲。昨日团聚,我离开家他回自己家时,忽地想起了他曾经写在QQ上的一句话:“路,也成了思乡的一部分。”同感!他离家远,想家。我离家近,也想家。家,是刻在骨髓里的一个概念。也难怪游子思乡情浓,浓得怎么也化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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