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爱写作的瘦子
生活是种律动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
黑与白
光与影
晴与雨
左与右
你和我
两个身影
左右不分
不分左右
人生百味
就含在这变而不猛的曲折里
——写在前面的话
第一章 表白
1
2017年8月的一天，虹桥火车站里，我起身收拾行李，准备检票，突然间收到表姐华子的电话：旋，我有个同学的外甥，挺不错的，研究生毕业了，跟你年纪差不多，介绍给你们认识，我一会让他加你微信联系你。试试嘛，说不定缘分就来了。
由于着急过安检坐火车，这通电话在我敷衍地回复了一声“好的，我要赶火车，下车聊"就被挂掉了。“这已经是第几个了？”我在心里问自己。越来越没有心思了，估计这次又不合适，既然是姐姐介绍的，那我就认识一下吧。认识又不会少块肉，对吧。反正也不认识，大不了不聊。who 怕 who。
于是我们就加了微信，他叫Z先生，在简单的寒暄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归于平静。两个性格都内向的人交流感情是一件有困难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人要主动起来，我这样认为。
后来因为两个人都被动，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收到一封书信，是来自Z先生的，这封信可以解释为大胆的表白。无奈天生对于陌生人的情愫不敏感，但还是老老实实一字一字地看完了。
2
征得同意后发在这里，Z说，你还存着啊？是呀，存着呢，以前都是我给别人写东西，终于有一次是我收到来信，当然要存着。
——写在前面的话
八表哥殿下：
刚刚在看你公众号的时候就有很多文字在脑海里翻滚，看完之后想把这些话告诉你，又羞于启齿。想来还是别让自己再后悔一次，码出来吧，顶多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鄙视一下而已嘛。
刚从百年讲堂看完《摇摇晃晃的的人间》，余秀华想要冲破的是她的婚姻，她的命运，而我（们）想要冲破的，是自己的孤独，自己的无爱。当然没觉得一个人生活不好，只是有时候恍惚间会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也曾暗暗发过誓，将来一定要狠狠的秀一把恩爱，发一条这辈子只发一次的朋友圈。她一定是和我三观相合，独立又善良的女孩子。但往往在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就没了底气。
目前刚来北京工作三个月，稍有结余的阶段。会做饭，也会琢磨怎么做更好吃，算比较浅显的喜欢吧。西餐没接触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喜欢漂亮的字句，存在手机里，翻出来看看也能体会到当时的美好。偶尔能蹦出几句说得出口的文字，也仅仅停留在那段记忆里。
和朋友出游几乎都是我做攻略，计划路线，希望能把旅程完美，尽可能减少不确定性。
本科和研究生都读的是心理学专业，对教育孩子也有自己的看法，不怕你笑话，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还是哑巴英语，这两方面我们可能会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
其实跟你聊天的那次就觉得你是个慢热的人，我也不算外向，做不到自来熟，只是有时候得硬着头皮去假装很嗨的样子。
不抽烟，也拒绝二手烟，酒能不喝则不喝，要喝尽量少喝。
年纪没你大，还小了几天，算有一点成熟，却还不够稳重的阶段吧。
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就够了。
以结婚为目的，我也不会玩儿。
没头没绪地乱说了一通，你将就看。我得赶紧给你发过去，怕自己胆儿小又变卦了。
（完）
3
Z突如其来的表白，对于一个历经风霜的我来说，有点不知所措，我用了自己最美好的二十多年去等待，想要的不只是这些文字。
那晚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有些期待……
这种平静的日子，终于有一天被打破了。有一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小妹点赞了，Z也点赞了。原来，世界很小，小到身边的人只要留心，就会发现，身边的人和人之间，都是存在联系的。
Z先生说:有一天我才发现咱两都认识JRP（我妹）,我和她是同班同学。我们之前有过交集吗？我也是猜了很久，觉得你们是亲戚。可是她要是有个亲姐姐，我应该知道呀。然后你的那个亲戚（华子姐）和我舅妈是同学。
再一聊才发现，世界真的好小。八年前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那个招待所，吃着同一个人(妹妹)的谢师宴。只是，绝不会知道，n年以后还会在这个晚上和其中某个人聊天。只是认识Z先生的一些同学，唯独不认识他。高中同学吧，不过我在文科楼，他在理科楼。我是普通班，他是尖子班。
这让我想起了，柏林石匠《余生，请多指教》里面的一句话：你至多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任意一个人。这叫：六度空间理论，又名六度分隔理论。
可以这样算：
假设一个人能认识25个人或以上，那经过7次介绍之后(间隔6人)，一个人可以被介绍给25的7次方，等于6103515625人，超过60亿!当然，前提假设是平均每个人能认识25个人或以上。微软2006年进行的一项调查研究显示，这个星球上任意两个人互相联系的桥梁平均需要通过6.6个人，也再次验证了六度空间理论的正确性。
所以，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我和Z，只需要一个人就认识了。
太多太多的巧合了，巧合多了就是缘分，有了缘分就离爱情不远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管你相不相信缘分，但这就是缘分促成的美好。我曾经这样认为。
4
那次之后，聊了段时间。
不讳地说，他长什么样我不知道，因为Z很少发朋友圈。只是在此前断断续续的联系中，得到的一些消息：Z，老乡，在北京，性格内向，话不多，有点害羞，研究生刚毕业，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于当时在上海的我而言，并无吸引我之处，严格地说来恐怕很难在一起。人对相亲总有种本能的抗拒，当然他和任何一个相亲介绍过的人一样，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谁也不联系谁了。
我们都知道，单凭语言和文字上的问候，去感受对方的情绪，然后带着情绪和猜测接触，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所以人和人的交流，还是见面的好。
再次联系，是时隔半年后2018年3月某个微风微凉的晚上，准确的说是被撮合的。
“我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可惜哦，见一面吧，说不定就成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妹妹说。
冷静了一下，既然上次恋爱细胞没被激活，那我再试一下。或许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交代，也跟过去那段不了了之一个交代，也给亲人一个交代。
Z：老乡，还记得我吗？刚看到你朋友圈，那个椒盐蘑菇看着就好吃。
我：记得
……
有点惊讶，有点惊喜，有点彷徨，也有点温暖。当我们的人生渐行渐远时，偶尔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叫做撮合。奇怪的是，不知道起于什么原因，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人群里，从此多了两个身影：小左和小右。
5
小左说：小右，记得第一次跟你聊天，我问怎么称呼你，你说，叫我八表哥吧。我就想，这个人好高冷哦。我今天想了想，以后叫你小右吧，你叫我小左。
小右：为啥？
小左：因为你
左右不分
分不清方向，左和右分不开，不分开
而且我是左撇子，你是右撇子，互补。左利手。
而且我们两个名字里都有“晓”，所以演化为：小左，小右
小右：我觉得大左更好听哎
小左：大左听起来像日本军官
小右：那好吧，还是小左好啦
小左：小右，请多多指教
记得小左第一次要小右的电话时，这样说：你敢不敢接我电话？今晚就算了。号码发给我呗，不行的话，那我明天再问问。看着一旁的小左，小右爽快地把电话给了小左。记得小左第一次给小右打电话，两个人结束了电话后，小左羞涩又紧张地问小右：我明天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在小右的印象里，小左永远是那个傻乎乎的大男孩。
小左不论多晚都要打电话给小右，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有天聊天中断，等小右回过去的时候。小左说：以后都我给你打吧。小右说：为什么？小左说，我用的家庭套餐，套餐里有时间的，不用白不用，一个月2000分钟呢，多吧。没事，下个月我再升级一下套餐，多点分钟数。
小左和小右谈天说地，聊柴米油盐，也聊家事国事，都没有觉得很乏味。无论多么渺小的事，都要彼此分享，你知道远方的另一个房间里，有另一个坐在那儿，跟你通话，你会觉得踏实。你知道每天那个时间，会有电话进来，也是踏实。经常打电话聊两三个小时，不知道每天哪来那么多话扯，也扯不完。两个人在一起，能做的最多的事，大概就是陪伴吧。
小左送给小右的第一份礼物是两斤老腊肉，据小左说是突发奇想买的。小左说：小右，好吃吗？好吃的话，要一个月内吃完哦，吃完我再给你买。不好吃的话，你就扔掉或者给Jason吃。每天要多吃肉，你没拒绝我就不错了。
小右问：小左，如果我拒绝你的礼物，你会有小失落吗？小左说：不会，会有大失落。
小右问：那你以后是不要要给我送大米面粉啊？
小左说：那说明我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6
小左：小右，你清明是要回家吗？
小右：对啊
小左：我们见个面吧，我车票买好啦
小右：好
小左：你会不会见了面，不喜欢我，直接叫个车就走啊
小右：这倒不至于
小左：小右，以后我可以做你第一个读者吗？
（偷偷告诉你哦，小左，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侧脸，鼻尖到唇珠到下巴一条直线，正面，三庭五眼。标准帅哥啊，不要对自己的外表那么不自信）
第二章 在一起
1
小左是一个十足的北方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不免有排外的味道，但是因为语言风俗大多类似，我们的交流实在是有许多共通的地方。
当初决定答应小左时，我很清楚地跟他讲过：我们学历不同，我不漂亮，很瘦小，任性不听话……以后可能还会吵架或者打架。他回答说：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没觉得自己有多帅，也不会对另一半外貌等有要求的，我知道你人好，心地善良，至于吵架打架，你舍得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舍不舍得，但是你觉得我对你好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好像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小左当时对我说：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是真心跟我在谈感情，这就够了。做自己就好，我不希望你和我谈恋爱之后都不是你自己了，那样你也会跟难受。你以后肯定还会不听话的，到时候我提醒你。
于是后来我们确定了关系，也计划着第一次约会。
小左问：小右，说实在的，第一次约会，你想在哪里见？室内还是户外？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户外，爬山吧。永乐宫去过了，大禹渡去过了，五老峰怎么样？（这个愿望是我很早就有的）
小左说：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地址发我，明天去你家门口接你。
2
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小左的信息：图片上的水果我都带了，你就不用带了。想吃什么再买吧。我家到你家差不多两公里，蛮近的，我一会就到。
初次见面，小左穿着一件黑色套头卫衣，枣红色毛衣，还有牛仔裤，手握方向盘，说话沉稳。而我比他还沉稳。
坐在小左开的车里
我安心地窝在副驾驶
车子行驶在小道上
朝着我们约好的深山老林前进
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不知道在跟小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突然，小左开口：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腼腆
我冲他羞涩地甜甜一笑 ，低眉垂眼之间
心里还是缓缓地注满了感动
这个场景其实我真的想了很多年了
走很远的路去见一个想见的人
坐在对方的副驾上
车里放着音乐
缓慢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去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
宁静致远
没有一丝杂念
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很酷很浪漫的事情
没想到就这样实现了hahaha
感觉自己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味中
就已经顺利到了目的地
车停好后
我看到小左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然后拎着一大堆东西
开启了他的碎碎念模式
“山上冷，要不要带上我的厚衣服，给你穿”
“你穿这高跟鞋爬山不行，对身体不好，平底鞋我给你背着”
“我妈说这个橘子叫柑橘，不酸（我不太喜欢吃太酸的东西），剥好了，给你吃”
“这个香蕉不是跟你说不带了，你咋又带上了”
“你的充电宝像块砖，我给你背着”
“这是早上给你灌的热水，新的保温杯，我没用过，你想喝热水，找我要”
“热水要是喝完了，应该有卖奶茶的，热水看看可不可以加点”
“我包里有纸巾”
“你在这等我，我先去买票”
“火腿肠怎么这样吃，应该这样一拉”
……
说实在的
直到现在
耳畔总是回响起那日小左关切的叮咛和再三的叮嘱
感觉操碎了心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成熟吧
不管去哪里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操心
像只二傻
有吃有喝有玩的
安心跟着他走就行
而不是跟幼稚的小孩子那样
他很好，我也不差，就够了
就这样
我们沿着景区门口的路线走
3
太阳虽然挂在半空中
风却刮得刺骨，感觉不到那种暖和
四周除了风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我看看两个人单薄的衣服
在想“我们很可能会冻死在这座大山里”
小左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
两分钟后，我们坐在了景区大巴里
靠大巴，我们进山了
我正坐着，突然，一旁的小左指着远处的山泉对我说
（估计是没话找话的话题）
“山里竟然有水”
我不屑地说：
有山的地方肯定就有水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啊
有草的地方就有花
有山的地方就有水
有水的地方就有鱼
……
“你晕车是吧，再坚持会，就到了”小左说
完全一阵尬聊着
不停地靠着所谓的“废话”来维持气氛
好在没几分钟，就下车了
下车后
车上的人也各奔东西了
看着门票的地图
和小左说好
走了一条别人不走的路线
用小左的话说
叫做“我们不一样”
一路上，小左热情地给我介绍路线海拔，还有花草树木
路过一朵花，小左停下了脚步，摘了下来，拍了照
然后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花长得很像苏格兰的靴子，送你一双鞋
我又很不屑地说：喜欢的话就把这朵花带回家呗
小左连连说道：那我不成了拈花惹草的人了吗
HAHAHA
人该多看看世界
多看看自然
比如一棵树一朵花
比如路过的行人
这样你会发现
所谓生命的精彩，在接近自然的那一瞬间，绽放了
走过危险的路时
我顺势扯了扯小左的衣袖
小左顺势搀扶着我
问我怕不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登山的乐趣就在于途中你会发现很多有爱的细节
从胳膊到十指相扣
一瞬间
世界不再是那个世界了
我和他
走在寂静里
四目相对
记得有个傻子傻乎乎地在那儿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