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能而示之不能,有能力得装做无能;2.用而示之不用,实际要攻打,故意装作攻打。本来要用这人,故意装着不用。
这2项计策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迷惑敌人。以“白登之围”为例。
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亲率大军,出征匈奴,同时镇压韩王信叛乱。首战告捷,大获全胜,难免些志得意满,麻痹轻敌。刘邦便想发起总攻,端了匈奴的老巢。派遣了十多批使臣前去刺探匈奴虚实,可却不知匈奴早已将其精锐士兵、肥壮牛马等隐藏起来,只显露出年老弱小的士兵和瘦弱的牲畜,这便是“能而示之不能”。
果不其然,十多批使臣回来都说匈奴只剩些残兵败将,可以一举歼灭。又派了刘敬出使匈奴。刘敬看破了匈奴的计策,回来便禀报此战不可打。因为,这两国交战,向来是相互彰显自己的实力,炫耀自己的长处。可到了匈奴那,看到的全都是羸马弱兵、老弱病残,显然是刻意这么做的,此举必然是为了迷惑我们,引诱我们大举进军。
可惜,这计谋虽被识破,可刘邦战意已决,听完刘敬之言,反而责怪其扰乱军心,将刘敬关进监狱,准备凯旋后再来处罚他。
随后,刘邦便倾巢出动,结果在白登中了匈奴的埋伏。40万匈奴大军,将刘邦的兵马困在白登山上。而且这40万兵马,还能东西南北各执一色,西面清一色白马,东面清一色青马,北面清一色黑马,南面清一色红马,这才是匈奴真正的实力。
汉军是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一条活路都没有。而且匈奴军一开始只围不剿,就是准备慢慢将刘邦的大军消耗殆尽。毕竟这刘邦的大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只能组织突围。可在这层层包围中,胜算可想而知,几番激烈战斗,也丝毫未见突围成功的迹象。那时正是冬季,汉军被困了七天七夜,全军冻饿交加。
危在旦夕之际,刘邦只能善于用计的陈平商量。陈平见匈奴军统帅冒顿单于对新得的妻妾阏氏十分宠爱,朝夕不离。便向刘邦献计,去行贿阏氏,并告诉阏氏说,汉、匈两地不能互相逼迫得太厉害,匈奴人不习惯南方生活,夺了汉地也没用,匈奴与汉军交战,无非是图上汉地的女子金帛。正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要是冒顿单于得了金银财宝,又得了汉地美女,你说冒顿单于还会跟你这么亲热吗?要不这样,金银珠宝我们直接给您,您别让冒顿单于得了汉地美女啊!
阏氏一听,大彻大悟。确实,以她的位置考量,是否得宠最为要紧,江山社稷反而跟她没多大联系,得了社稷,失了恩宠,可就成了她人的嫁衣。便在枕边诱导冒顿单于拿钱退兵,见好就收。冒顿单于见援兵迟迟不来,担心已被汉军策反,就听了阏氏的建议,打开包围圈,让汉军撤出。汉军这才得以脱险。
刘邦回军后,释放刘敬并封其为侯。这是勇于认错。可其他十多批使臣说匈奴可击的使臣全被斩首,这就是降罪于他人,没能自己承担决策责任。华杉老师小结道:识别计策就像足球守门员看点球射门,不管什么假动作,反正不是射左就是射右。可具体这回是左是右,永远不知道。匈奴的羸马弱兵,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反之,若众使臣看到的是强兵壮马,也可能认为是故作强大,还是要打。所以,这信息收集者与决策者所对应的责任得分开,切不可降罪于他人。
否则,长此以往,势必导致信息收集者重在揣摩圣意,而非如实禀报信息。
曾国藩曾说:“大抵失败而归咎于谋主者,庸人之恒情也。”正是道出了这番道理:领导者要自己负决策责任。若是一出事,便将决策失误的责任迁于他人头上,只能是个“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