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去南太行,正赶上北方的雨季,山中云雾缭绕,恍如仙境。第一天基本上走的都是乡村小路,路边是菜园,茅屋,河流,断崖。杏树遍地都是,杏也到了成熟的季节,只有表面开始泛起了成熟的黄,尝了一个很酸很酸,不知道他们吃了三个,十个的,都是怎么忍住咬下去的。第二天在从黑龙潭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村庄,村子桥头支起了遮挡太阳的帐篷,远远望去,就知道有人在摆摊做生意,同行的人买了人工催熟的杏子,吃起来酸甜可口,恰到好处。自然成熟的杏子,虽然酸,但是至少他等到了瓜熟蒂落时,可是葛藟就没有这个运气了,它看起来刚露出青涩的面孔,这个本心就被折了。经过一个春天的开花,半个夏天的成长,一朝变为发间饰。
第一天早上七点从邯郸出发前往林州,在邯郸至安阳的高速路边,经过一块又一块的向日葵田,这里看到的向日葵,只有膝盖高低,可能是因为重心降低的原因,让我感觉他们在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上,虽然没有茂密的树林阻挡狂风肆虐,但是也让他们能够自保不会折断,这是一种安分与踏实。夏天,像向日葵这样擎着一个大圆盘的植物,没有粗壮的茎干,那是致命而危险的,要不然你看看荷花,同样是一枝独秀,但是他们的果实要轻快多了。
说到一枝独秀,不得不提这次看到的薤白。《薤露歌》和《蒿里行》是古时侯著名的挽歌。薤露比喻人生易逝,蒿里则是漂泊无依的魂魄归处。薤白属于百合科植物,拥有百合科植物骄傲挺拔的花葶。百合科才是最像美人的吧,他们的花要开就开的绚烂,毫无遮挡,就是让你尽情欣赏。这种直接,毫不含蓄地展示,仿佛就是在宣示生命的浓烈。这一次在一个断崖边上,又看到了萱草,孤零零的,她也是百合科植物。
初见博落回,他们在河边,在山脚下,一片又一片,经过一夜风雨的耐心擦拭,当我们在马路边重又遇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神采奕奕,像是俊俏的男子在护卫着这一片水土。他们的叶子也是蜡质的吗?水滴在叶子上一颗一颗,大珠小珠,可是我却留不下你们的美,只能留下依附你们生存的其他植物的点滴。
在回来的路上,我对她说,这样路转溪头忽见一座小庙,很有一种日本动漫给我的感觉。记忆最清楚的是沈从文说,真善美是他供奉在心中的希腊小庙,在太行山,这样的一个小村庄,也有他们敬畏的镇山小庙,一座挨一座,在路转溪头,要说信仰,为什么非要去西藏呢?这样的小村庄就有等待我们发现的关于小庙的信仰。
这是一个安静的小村庄,当我们穿过山间人工开凿的引流渠,经过轰声如雷的瀑布,翻过一段浓密的灌木林,再走上半个小时的山间小公路,就到了这个村庄。远处看它,一架小桥,连接两岸。近处看它,河边有三两芦苇丛,房子屋顶皆是青石板铺成。我们来时,太阳刚刚在这个村庄点了个卯,也许是山中岁月长吧,村里的公鸡也因为我们的到来,纷纷鸣叫起来。
高家台村是我们晚上住宿的地方,房子附近几株牵牛引起了我的兴趣。野生的牵牛,随意开着的花,以及周末无事的我,遇见了就记录下这一刻吧。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和植物的相遇,也是这个道理。不止有牵牛,在从黑龙潭回来的路上,还发现了蜗牛这种温顺的小动物。
路上遇到了几棵一把伞南星,但是因为在龙门涧那边拍摄了太多,所以就没有再留他们的身影。下面这张应该是半夏属植物吧,之前看知乎上的一篇文章说好听植物的名字,就提到了半夏,所以记忆犹新。而蛇莓和悬钩子属的果子,则是我们小时候经常见常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