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

往事如烟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的不再来了。

比如家乡的那条小河,比如外婆,比如我的初恋,比如在生命的过程中所做的很多或对或错的选择,比如昨天。

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在很多或喜或悲或苦或甜的痛失中逐渐学会追寻和热爱生活,亦学会珍惜。

我亦不例外。

在我脑海里时常闪现着那幅美丽的图画,它有关我的童年。

我们村庄后面是条小河,河的四周是浓密茂盛的树,有杨树、柳树、沙枣树,它们竟相掩映在小河上,枝条在柔和而闪光的水面上轻快而有节奏的浮动着,在波纹的每一个夹缝里,都浸没着或大或小或长或圆的绿叶的影子,有水或者水少的地方是葱郁而鲜嫩的小草,其间零零星星夹杂的是各色的花。从远处看上去宛然一幅悦目而动人的图画,就是这幅图画牵连着我童年所有的快乐。每天饭后一有空闲我和伙伴们就在这里追逐、打闹、嬉戏,全然一个儿童乐园,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抓鱼,在这样一天后的餐桌上,必定有一盘炒的小鱼,鲜嫩而味美,看着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感觉是甜蜜而愉悦的。这或许也是我生命中最早体验到的成功的喜悦。

冬天,小河就变成了一片冰的世界,我们就在冰上滑行、走动、打蜗牛,笑声穿透寒冷而宁静的村庄久久的回荡在村庄的上空。也有的时候我们会在冰下面试图抓些鱼出来,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如愿过。或许鱼也怕冷,躲起来了吧。

然而,人生的快乐总是不能长久。

父亲是一个很看重学业的人,新学期开始的时候,他送我到市区一个重点学校去读书了,我远离了村庄、远离了小河,也远离了这种独有的快乐。

我的生活从此被忙碌与学习交织,在陌生与期待中日子过得飞快,四个月转眼即逝。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到家里,一切都不一样了,昔日带给我无限快乐的美好图画已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被田埂隔开的麦田。

刹那间,我心里涌满了无尽的难过,痛,还有一点点的恨。渴望自己能变成一个魔法师,把一切都变回来,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变成一个魔法师,所以我童年那幅最为美丽的图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我心里这是生平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那种痛失的感觉。

日子依旧像往常一样,为学习而忙碌着,只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漠然,除了学习。

直到那一天,母亲告诉我,外婆去世了,我才如梦初醒,心灵的漠然被闪亮而滚烫的星灼烧着。感到内心深处的海洋被激起了深深的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耳旁一次又一次闪现着母亲说过的话语:“你外婆以前那么疼你,现在生病了,你抽空去看看吧”。我说:“好”。可是我没有去看过,就算再忙,去看外婆的一点时间是绝对有的,可我始终都没有去看过。

悔恨淹没了我内心的每一个空间。

与外婆有关的一幕幕一次又一次闪现在我记忆的天空中。她关切的叮咛,慈爱的目光,轻轻的爱抚,依稀还在我的身体里游走。然而她却远去了,好想再听她讲故事,好想再看她一眼,可是却再也不能够了。逝者就如天空中划过的流星,能留住的就是一丝能在脑海中重现的光影而已,要去感觉却是再也不能够了。

我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一定知道怎么去做,不会让一丝的悔恨没入我的身体。可是时光是不会倒流的。

在时间的隧道中游走,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人的那种渺小、无力和无奈。唯有紧握时间的咽喉,才不会被时光遗弃。

走过的路再也无法停留。我们只有在走着的时候尽力去留住那份光亮,守住心中那一抹多彩而易逝的彩虹,人生才会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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